張文朗道︰“我懷疑秦俊可能背叛了秦天誠，或者做了什麼讓秦天誠憤怒的事情。所以秦天誠用酷刑折磨他，想要讓他遭受懲罰。”
“什麼事情？”
“這個就不清楚了。”張文朗搖頭，“可能是錢的去向，可能是某些見不得人的事。”
李雙點點頭︰“組長，你這個推論有道理。那秦國忠呢？他現在還活著嗎？”
張文朗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覺得秦國忠很可能也遇害了。”
“為什麼這麼說？”
“很簡單的邏輯。”張文朗重新坐下，“秦國忠和秦俊幾乎是同時失蹤的，現在秦俊被發現死了，而且死得這麼慘。如果秦國忠還活著，他為什麼不出現？”
李雙思考了一下︰“也許他躲起來了？”
“躲什麼？”張文朗反問，“他兒子都死了，他能怎麼躲？但如果他和秦俊一起背叛了秦天誠，那他的下場肯定和秦俊一樣。”
“你的意思是，這是秦天誠在清理門戶？”
“很有可能。”張文朗點頭，“想想看，余健死了，秦國忠和秦俊失蹤了，現在又發現秦俊被酷刑折磨致死。這一系列事件都指向一個結論︰秦天誠在清理所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
李雙拿起筆在紙上記著︰“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什麼事情讓他覺得必須要清理門戶？”
“這個是關鍵問題。”張文朗敲了敲桌子，“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秦天誠覺得必須要采取極端手段。這個事情可能威脅到他的生存，所以他寧願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也要清理掉所有知情人。”
“會是什麼事情？”
“我們之前不是分析過嗎？許雅的身份暴露，林曉雯案可能被重新調查。”張文朗看著李雙，“如果這個案子真的被翻出來，那秦天誠作為當年的參與者，肯定會受到嚴重沖擊。”
“所以他要在事情敗露之前，清理掉所有知情人？”
“很有可能。”張文朗點頭，“余健知道真相，所以被滅口。秦國忠和秦俊作為他的代理人，肯定也知道很多內幕，所以也被清理掉。”
李雙合上筆記本︰“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指向秦天誠的關鍵證據！”
“是的。”張文朗站起身來，“你馬上安排人查秦俊的社會關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好的。”李雙也站了起來，“那秦國忠的事情怎麼辦？”
“繼續找。”張文朗的語氣很堅決，“如果他還活著，我們要保護他的安全。如果他已經死了，我們要找到他的尸體。”
李雙點點頭，開始收拾桌上的資料。
張文朗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街道。
甘市的天空有些陰沉，遠處的山巒隱隱約約地露出輪廓。
這個案子的復雜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從一開始的貪腐案，到余健的意外死亡，再到現在秦俊被酷刑折磨致死，每一個新發現都讓真相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幕後黑手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經驗豐富的危險人物！
想要抓住這樣的人，需要更多的證據，更周密的計劃，還有一點運氣。
……
北城，郊區倉庫一個集裝箱內。
集裝箱里很簡陋，只有一張折疊桌、兩把塑料椅子和一盞吊在頂部的白熾燈。
角落里堆著幾個紙箱，還有一些雜物。
邱雨涵坐在地上，雙手雙腳都被尼龍繩捆得很緊。
她靠著集裝箱的鐵壁，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很平靜，看不出害怕或者憤怒。
花雞坐在折疊桌前，面前放著一個泡面盒子，正在吃最後幾口紅燒牛肉面。
熱氣從盒子里冒出來，在燈光下形成白霧。
他吃得很慢，偶爾抬頭看看邱雨涵，但對方始終保持著沉默。
吃完最後一口面條，花雞放下塑料叉子，用紙巾擦了擦嘴。
然後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把手槍。
這是邱雨涵的槍，一把小巧的手槍，槍身是黑色的，看起來保養得很好。
花雞檢查了一下彈夾，里面還有四發子彈。
“你爺爺還真夠疼你的。”花雞把槍在手里掂了掂，語氣里帶著諷刺，“連用槍都教會你了。”
邱雨涵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一個大學生，隨身帶槍，還會從四樓爬管道逃跑。”花雞重新坐下，把槍放在桌上，“你爺爺把你訓練得不錯啊。”
邱雨涵依然沉默。
花雞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我也不想和你在這里耗著，時間對我來說很寶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老裁縫現在在什麼地方？”
“如果你說了，對大家都好。你可以回去繼續當你的大學生，我也不用在這里浪費時間。”
邱雨涵終于開口了，聲音很冷︰“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可能說的。”
花雞笑了笑︰“你應該很清楚我是什麼人，你也應該知道你不說的下場。”
“隨便你。”邱雨涵的語氣很平靜，“反正我不會說。”
花雞盯著她看了幾秒鐘，然後把煙掐滅。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那個還有剩湯的泡面盒子。
湯已經有些涼了，上面漂浮著一層油花，還有幾根沒吃完的面條。
邱雨涵看到花雞的動作，眼神里閃過一絲警覺，但她沒有說話。
花雞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來︰“你知道嗎？像你這個年紀的女孩，最在意的是什麼？”
邱雨涵沒有回答。
“是自尊心。”花雞的聲音很平靜，“打你罵你都沒用，但是羞辱你，效果就不一樣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把泡面盒子里的湯直接澆在了邱雨涵的頭上。
紅燒牛肉味的湯汁從她的頭發上滴下來，沿著臉頰流到脖子上，然後滲進衣服里。
幾根面條掛在她的頭發上，看起來很狼狽。
邱雨涵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但她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湯汁的味道很重，混合著油腥味在狹小的集裝箱里彌散開來。
花雞把空盒子扔在地上，重新坐回椅子上︰“這只是開始。”
邱雨涵抬起頭，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憤怒︰“你這個畜生。”
“罵吧，罵得越狠，說明你越在乎。”花雞點燃另一根煙，“等你罵累了，我們再談老裁縫的事。”
就在這時，花雞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老五打來的。
“喂？”花雞接通電話。
“有情況。”老五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急促，“秦天誠露面了。”
花雞立刻警覺起來︰“在什麼地方？”
“盛源集團。剛才我們的人看到他進了盛源集團的辦公樓。”
“確定是他？”
“確定。”
花雞站起身來，在集裝箱里來回走了幾步︰“他去盛源集團干什麼？”
“不清楚，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老五說，“這是個機會，要不要動手？”
花雞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邱雨涵，猶豫了一下。
抓到邱雨涵本來是為了通過她找到老裁縫，但現在秦天誠主動露面了，這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
秦天誠平時很小心，輕易不會露面。
這次出現在盛源集團，說明有什麼緊急情況必須他親自處理。
“老地方，見一面。”花雞道。
“好的。”
掛了電話，花雞看著邱雨涵。
女孩依然坐在那里，湯汁還在從她頭發上往下滴。
“看來你今天運氣不錯。”花雞拿起桌上的槍，“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
他走到門口，回頭看了邱雨涵一眼︰“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說完，花雞推開集裝箱的門走了出去。
邱雨涵坐在原地，湯汁的味道讓她感到惡心，但她強忍著沒有嘔吐。
她知道花雞說得對，這種羞辱比直接的暴力更難忍受。
但她也知道，無論花雞用什麼手段，她都不能說出爺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