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離開秦氏集團大廈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來到了位于甘市東區的一棟私人住所。
這是他為自己購買的一套公寓,遠離家族的監視,是他真正能夠放松的地方。
公寓裝修得很現代化,以黑白灰為主色調,簡潔而富有質感。
客廳里擺著真皮沙發和玻璃茶幾,牆上掛著幾幅抽象畫。
最里面是他的私人辦公室,里面有書桌、書架、電腦等辦公設備。
秦俊一進辦公室,就把門重重地關上了。
他脫掉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然後松開領帶,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優雅的商人變成了憤怒的野獸。
“草他媽!”他猛地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桌上的台燈顫抖了一下。
他拿起桌上的一個水晶擺件,狠狠地摔在地上。
擺件發出清脆的破碎聲,碎片飛濺了一地。
“張遠山那個老東西!”秦俊大聲咒罵著,“倚老賣老的老王八蛋!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他又拿起桌上的一摞文件,撒向空中。
紙張如雪花般飛舞,然後慢慢飄落在地板上。
“還敢拿我爸來壓我!”秦俊繼續發泄著,“老子遲早要讓你這個老東西知道什麼叫後悔!”
他踢翻了辦公椅,又把書架上的幾本書掃落在地。
整間辦公室很快就變得一片狼藉。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秦總,是我。”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秦俊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進來。”
武洋推門而入,看到辦公室里的混亂場面,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沒有表現出驚訝。
作為秦俊的心腹,他對秦俊的脾氣再了解不過了。
“秦總,會議結果不太理想?”武洋問道,同時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那幫老東西就是故意和我作對!”秦俊憤怒地說,“特別是張遠山,簡直是陰魂不散!”
武洋默默地收拾著,沒有立刻回應。
他知道秦俊現在需要發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說出來。
“要不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武洋收拾完碎片後,直起身子看著秦俊,“張遠山確實太囂張了。”
秦俊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考慮著武洋的建議。
說不想報復張遠山是假的,但他也知道這樣做的風險。
“不行。”秦俊搖搖頭,“如果我這邊動手,很容易被人查出來。而且張遠山畢竟是集團的股東,到時候要是東窗事發,其他股東肯定會有想法。”
他停下腳步,看向窗外。
“現在公司內部的情況就夠復雜了,我不能再給他們攻擊我的借口。”
武洋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在秦俊身邊工作這麼多年,深知秦家內部的復雜關系。
秦俊雖然是名義上的接班人,但實際地位並不穩固,需要小心處理每一個細節。
秦俊重新坐回沙發上,拿起一支煙點燃。
煙霧在空中緩緩升起,讓他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
“對了。”他忽然想起什麼,“現在朗安在做什麼?”
武洋愣了一下,沒想到秦俊會突然提起朗安。
“他現在還住在劉蘊那邊。”武洋說,“不過已經給劉蘊當起了司機。”
“司機?”秦俊若有所思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
“是的。”武洋繼續說,“劉蘊出入都帶著他,兩個人看起來……關系比之前更好了。”
秦俊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
一個現代都市劇的拍攝現場。
這是一部投資上億的都市情感劇,講述的是一個女強人在商場和情場中的起起伏伏。
劇組租下了一棟寫字樓的幾個樓層作為拍攝場地,現場布置得像真正的公司辦公室一樣,各種道具和設備擺放得井井有條。
下午六點,隨著導演一聲“卡”,今天的拍攝正式結束。
工作人員開始收拾設備,演員們也陸續離開現場。
劉蘊從臨時化妝間里走出來,她剛剛拍完最後一場戲,臉上還帶著戲中那種女強人的冷傲表情。
她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職業套裝,腳踩十厘米的細高跟鞋,頭發盤成一個精致的發髻,整個人看起來干練又性感。
但此時的她顯然很累,眼楮里有血絲,走路時腳步也有些不穩。
連續十幾個小時的拍攝讓她精疲力盡,特別是腳上的高跟鞋,已經讓她的雙腳疼痛難忍。
“蘊姐,今天辛苦了。”助理小雪迎上來,幫她拿過手提包,“明天的通告單我已經給您發手機上了,可以看一下。”
劉蘊點點頭,但沒有立刻看手機。
她現在只想盡快離開這里,回到自己的私人空間。
“車在哪里?”她問。
“就在樓下,小安已經在等了。”小雪說。
劉蘊的嘴角露出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微笑。
听到“小安”這個名字,她疲憊的神情稍微緩解了一些。
這個細微的變化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小雪作為貼身助理,敏銳地捕捉到了。
“那我先走了。”劉蘊說,“明天的事情你幫我安排一下,我今天實在太累了。”
“好的,蘊姐,您路上小心。”小雪說。
劉蘊乘電梯下到一樓,推開大廈的玻璃門。
夜風迎面吹來,帶著一絲涼意,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停車場里,一輛商務車安靜地停在那里。
車窗貼著深色的膜,從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看到劉蘊出來,車門立刻打開了。
朗安從駕駛座上下來,走向她。
三個月的相處讓朗安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的頭發長長了一些,臉色也沒有剛被救回來時那麼蒼白。
但那種深藏在眼底的憂郁依然存在,像是一片散不去的陰霾。
他穿著一套簡單的黑色休閑裝,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司機。
但熟悉他的人能看出,即使在最放松的時候,他的身體依然保持著一種警覺的狀態,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累了吧?”朗安走到劉蘊面前,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包。
這個簡單的動作里有一種很自然的關懷,不像是司機對雇主的職業禮貌,更像是男朋友對女朋友的體貼。
“快累死了。”劉蘊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憊,“今天導演簡直有病,一個鏡頭拍了十幾遍,我的腳都要廢了。”
朗安打開車門,扶她上車。
劉蘊坐進後座,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相比外面的喧囂,車內顯得格外安靜,讓她疲憊的身體得到了一些放松。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然後開始揉捏自己的雙腳︰“這雙鞋簡直是刑具!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穿這麼高的鞋了!”
她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痛苦和抱怨。
作為一個知名演員,她必須時刻保持完美的形象,即使腳疼得要命,在外人面前也不能表現出來。
只有在朗安面前,她才能完全放下偽裝,像一個普通女人一樣抱怨生活的不如意。
朗安從後視鏡里看著她的樣子,心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感。
這幾個月來,他見慣了劉蘊在公眾面前的光鮮亮麗,也見過她私下里的脆弱和真實。
這種反差讓他對這個女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要不要我給你揉揉?”朗安問道。
“不用了,你開車吧。”劉蘊說,但聲音里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等回去再說。”
這樣的對話在外人听來可能很平常,但對朗安來說卻有著特殊的意義。
幾個月前,他還是楊鳴手下的得力干將,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完成任務,如何保護兄弟。
現在,他卻在關心一個女人的腳是否疼痛,這種轉變讓他自己都感到困惑。
汽車發動,慢慢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