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男人身體猛地一顫,手中的槍掉落在地。
他緩緩轉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巷口,然後膝蓋一軟,倒在地上。
小陳抬頭看去,嚴學奇站在巷口,舉槍快步走近,另一只手伸向小陳︰“愣著干什麼?走啊!”
小陳連忙爬起來,抓緊了手里的包。
他沒想到嚴學奇會來救他,更沒想到他會直接開槍。
“嚴哥,我……”
“閉嘴。”嚴學奇打斷他,拽著他的胳膊往巷外走。
兩人鑽進停在拐角處的一輛黑色轎車。
嚴學奇迅速啟動車子,快速駛離現場。
車子開出幾條街後,小陳終于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下來。
“拿到賬簿了?”
小陳打開包,把那本紅色封面的賬簿拿出來︰“拿到了。不過那個女人……”
“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讓她找地方躲起來。”嚴學奇簡短地回答,眼楮不停掃視後視鏡,確認沒有尾隨者。
半小時後,兩人回到旅館。
花雞已經在房間等候,看到他們平安歸來,繃緊的臉色才稍微緩和。
嚴學奇把賬簿交給花雞,簡要說明了情況。
“你開槍殺人了?”花雞一愣。
“槍是開了,不過那小子應該死不了,我沒打要害。”
花雞翻看著賬簿,表情嚴肅︰“那就沒得選了。你們今晚就離開陵城,回南城去。”
“回南城?”
“孔兵的人很快就會查到我們頭上。你開了槍,留在這里太危險。”花雞說。
“那你呢?”嚴學奇反問。
“我留下來解決禿子。”花雞合上賬簿,“既然已經打草驚蛇,就得速戰速決。”
嚴學奇不為所動︰“那我也留下。”
四目相對,花雞還想說什麼,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雖然如今的嚴學奇和以往已經有些不同,不過刻在骨子里的那種倔強依舊存在。
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嚴學奇做事越來越不像曾經那麼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似乎是從大毛死了之後,又或者是從找到自己之後。
花雞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要是以前,他很清楚,嚴學奇絕對不會去冒險去找小陳,更加不可能會和自己留下來。
一時間,花雞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依舊那麼熟悉,可是又多了一些陌生感。
很快劉敏的電話打了過來,嚴學奇接通說了幾句什麼。
結果電話剛掛斷,又一個電話打進來。
嚴學奇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他媽的,沒完沒了了?”
花雞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開口說︰“她害怕了。告訴她別亂跑,我們會解決這件事。”
嚴學奇再次接听電話,安撫了幾句。
掛斷後,他轉向花雞和小陳︰“禿子的人已經去過她的公寓,把地方翻了個底朝天。”
花雞沉思片刻,做出決定︰“先換個地方。小陳,收拾東西,十分鐘後出發。”
小陳迅速行動起來,把必要的物品裝進背包。
花雞則拿出手機,給老五發了條信息,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
二十分鐘後,三人悄然離開旅館,分乘兩輛車前往城外。
花雞早有準備,在陵城郊區一個偏遠村子里租了間農家院,作為緊急撤離點。
院子很普通,低矮的圍牆,一個小院子,兩間正房。
院子中央有口老井,旁邊種著幾棵果樹。
這里位置偏僻,周圍鄰居稀少,是個理想的藏身之處。
進屋後,花雞打開賬簿,三人圍坐在八仙桌前查看內容。
賬簿記錄詳盡,清楚列明了孔兵與各級衙門之間的資金往來,其中不乏省里的名字。
而更重要的是,禿子還記錄了一些只有他知道的交易細節,顯然是為自己留的後手。
“這次收獲很大!”花雞合上賬簿,“這些對楊鳴來說應該有幫助。”
“但禿子肯定不會放過劉敏。”嚴學奇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花雞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你對她動了情?”
嚴學奇沒有回答,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行,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們直接去找禿子。趁他還不知道我們是誰,先下手為強。”
三人簡單商量了行動計劃。
……
與此同時,陵城中心的金玉大廈頂層,禿子的辦公室燈火通明。
禿子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臉色陰沉。
桌子對面站著幾個手下,其中一個手上還纏繞著紗布,剛從診所過來。
“劉敏呢?”禿子問道,聲音冷得像冰。
“還沒找到。”一個手下回答,“她的手機關機了,公寓和辦公室都沒人。”
“這個賤人!多派點人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禿子命令,“還有,那兩個拿走賬簿的人,查清楚他們是誰。”
“已經在查了。”另一個手下說,“我找小八打听過,其中一個這段時間經常和劉敏一起打麻將。據說是一家玉石店的老板,從滇南來的。我們派人去看過,店還在裝修,人不知道去哪了。”
禿子點點頭,思索片刻︰“玉石店?繼續查,看是哪路人馬。”
“會不會是南城那邊的人?”一個手下試探著問。
禿子眯起眼楮︰“南城?”
他沉思片刻,突然拍桌而起,“查!給我查清楚!”
“要不要向兵哥報告?”手下問。
“不!”禿子斷然拒絕,“我會和兵哥說,你們先去找人。”
眾人點頭應下。
很快辦公室就只剩下了禿子一個人,他點燃一根煙,思緒有些雜亂。
這本賬簿是他多年來精心準備的保命符,記錄了孔兵所有見不得光的交易。
如今落入他人之手,不管是誰拿到,對他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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