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的手機響起，屏幕上顯示著一個無名號碼。
他接通電話，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等待對方開口。
“搞定了。”嚴學奇的聲音簡短而干脆，沒有任何多余的解釋。
楊鳴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人在哪？”
“國道旁。永遠不會再來煩你了。”電話那頭傳來車門關閉的聲音，“剩余的事情，你自己搞定吧。”
楊鳴掛斷電話，轉向一直等候在旁的朗安，輕輕點頭︰“走。”
就這一個字，suv和其他幾輛車的引擎同時啟動，車燈如同夜行的野獸眼楮，在黑暗中次第亮起。
車隊緩緩駛出，朝著老鴉嶺的方向駛去。
楊鳴坐在後座，面容被夜色籠罩，看不清表情。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眼神望向窗外流動的黑暗。
此時此刻，何志明正等待著他，或者說，正被人用來等待他。
……
修理廠內，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在牆壁上投下變形的陰影。
王俊站在窗邊，不時撥起窗簾一角，向外張望。
隔間內，何志明依然坐在椅子上，雙手被綁在身後，眼神卻不再那麼銳利，透出一種疲憊。
王俊掏出手機，再次撥打萬二的號碼，依然是無人接听。
“媽的！”他低聲咒罵，把手機塞回口袋，轉向身後的三個小弟，“去，兩個人守在外面，一個人跟我看著他。”
小弟們點點頭，兩人走出了房間。
王俊走到何志明面前，俯身打量著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宜城大哥，眼中閃爍著一種復雜的情緒，既有輕蔑，又有一絲不安。
“何老大，別擔心，很快就結束了。”王俊扯出一個笑容，聲音卻不穩，“楊鳴那狗日的一來，你就都解脫了。”
何志明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王俊，你這一手，玩得夠絕。不過，你考慮過後果嗎？”
王俊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後果？孔兵可不是吃素的。”
“孔兵？”何志明輕笑一聲，“你以為他會真把你當回事？你混了這麼多年，連這都不懂？”
王俊的眼神變得陰沉。
他正要說什麼，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
他猛地轉身，手已經摸向腰間的槍。
“怎麼回事？”
沒人回答。
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是一聲槍響，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王俊臉色驟變，快步沖向門口，拔出了槍。
“待在這兒別動！”他對剩下的小弟喊道，然後推開門沖了出去。
倉庫外，幾束強光照射過來，刺得王俊眯起了眼。
他隱約看到院子里停著幾輛車，十幾個黑影正在快速靠近。
而他的兩個小弟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個捂著腿，一個一動不動。
王俊舉起槍，還沒來得及瞄準，一聲悶響，他的右肩炸開一朵血花。
槍從他手中滑落，他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牆上。
朗安持槍上前，身後跟著六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個個手持武器，動作協調。
他們迅速分散開來，兩人一組封鎖各個入口，其余人跟著朗安朝倉庫移動。
王俊捂著流血的肩膀，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還有一絲恐懼！
他咬牙掙扎著想要撿起槍，但朗安已經到了他面前，一腳踢開了那把槍。
“老實點。”朗安聲音冷靜，槍口對準王俊的頭部，“你們還有多少人？”
王俊沒有回答，眼神中的恐懼逐漸被一種冷硬所取代。
朗安沒有再問，示意兩個手下控制王俊，自己帶著其余人沖向倉庫內部。
倉庫里，留守的小弟听到外面的槍聲，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他驚慌失措地看了何志明一眼，然後轉身就要跑。
但就在這時，門被猛地踢開，朗安沖了進來，一槍打在小弟的腿上。
小弟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何總。”朗安快步走到何志明身邊，檢查他的狀況，然後割斷了綁住他的繩子。
何志明終于得到解放，他揉了揉麻木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楊總……”
“他在外面。”朗安簡短地回答，扶著何志明站起來，“能走嗎？”
何志明點點頭，在朗安的攙扶下走出倉庫。
夜色中，楊鳴站在suv旁，身姿挺拔如松。
看到何志明被朗安扶出來，他緩緩上前。
“老何。”
何志明看到楊鳴，眼中突然涌出淚水，這個在道上混了十幾年的硬漢，此刻竟像個孩子般泣不成聲︰“楊總……對不起……我……”
楊鳴搖搖頭，輕拍他的肩膀︰“別想那麼多。有命在就好，先回去休息。”
何志明點點頭，被兩個手下扶進了一輛車里。
楊鳴目送車子駛離，然後轉向朗安︰“都搜過了？”
“搜過了，就四個人，都已經控制住。”
楊鳴點點頭，目光落在不遠處被按在地上的王俊身上，眼里閃過一抹意外。
王俊的胸口中了一槍，血液不斷滲出，浸濕了衣服。
他的呼吸微弱，但眼楮依然睜著，盯著楊鳴，眼神中滿是恨意！
“我沒想到這事你也參與了。”
王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牙齒上沾著血︰“楊鳴……你殺了我哥……遲早……”
楊鳴直視他的眼楮︰“我給過你機會，只不過你沒有那個本事。另外我告訴你，你哥的確是我找人做掉的，你和王名豪比起來，差太遠了。”
他站起身，轉向朗安︰“處理干淨。”
朗安點點頭，沒有任何猶豫。
楊鳴最後看了王俊一眼，轉身走向車子。
身後傳來一聲槍響，但他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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