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姐妹發廊”四個大字在霓虹燈下閃爍著粉紅與藍色的曖昧光芒。
ど雞的面包車停在對面的小巷口,他四下張望了一番,確認沒人跟蹤後才示意一筒和大姚下車。
前幾天的伏擊,ど雞至今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他把那次襲擊歸咎于自己以前結下的仇,並沒有告訴陸林川。
畢竟這種事說出來只會讓人覺得他ど雞沒用,連自己的安全都保不住。
他甚至也沒有懷疑是楊鳴要動他。
“這地方靠譜嗎?”一筒瘦小的身材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警惕。
“放心,這里是自己人。”ど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三人推開發廊的玻璃門,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里面燈光昏暗,沙發上坐著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見到ど雞進來,都露出熟稔的笑容。
一個四十出頭的女人從里間走出來,染成栗色的頭發盤得很高,臉上的皺紋用厚厚的粉底遮蓋著,卻在嘴角和眼尾處依然清晰可見。
她是這家發廊的老板娘。
“雞哥。”女人的聲音里帶著南城特有的拖長調。
ど雞點點頭︰“借地方用一下。”
兩個月前,他來這里瀟灑,幫對方擺平一個喝醉了不給錢還動手的客人,用一把小刀在那人手臂上留下了永久的記號。
從那以後,這個不起眼的發廊就成了他的一個落腳點。
女人了然,揮揮手示意他們往後走。
三人穿過發廊,從後門進入一條狹窄的小巷。
巷子兩側是一排排低矮的瓦房,這些房子實際用途不言而喻。
最里面的一間屋子鎖著,門上貼著早已掉色的春聯。
ど雞掏出鑰匙開門,三人魚貫而入。
屋內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角落里放著個飲水機。
牆壁上的霉斑顯示這里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吱呀”一聲,門關上了。
打開燈,昏黃的光線讓這個狹小的空間更顯壓抑。
ど雞把手里的塑料袋丟在桌上︰“姓陸的讓我們去做掉一個人。”
一筒拿起錢數了數,撇嘴道︰“就這點錢,讓咱們去殺人?陸林川也太摳了。”
“殺誰啊?”大姚撓了撓滿是紋身的粗壯手臂,一臉茫然。
ど雞點了支煙,深吸一口,煙霧在他那張消瘦的臉上繚繞︰“南城現在的大哥,李光就是被狗日的做掉的。”
“李光?”大姚眼楮一亮,“那個開托運部的李光?”
ど雞點頭︰“就是他。”
屋內突然安靜下來,只有三人吸煙的聲音。
ど雞從床底下摸出一個油布包,打開後露出一把手槍。
“我這有一把,再弄兩把。”ど雞的眼楮里閃過一狡黠,“五萬只是訂金,事成之後對方給五十萬。”
“那做還是不做?”一筒問道。
ど雞咧嘴一笑︰“你覺得呢?訂金都拿了,能不做嗎?”
一筒和大姚對視一眼,眼中的猶豫逐漸被貪婪取代。
“五十萬也不少了。”一筒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不過,到時候怎麼分?”
“我拿二十萬,你們每人十五萬。”ど雞說,“畢竟這個活是我攬下來的,自然要多拿一點。你們沒什麼意見吧?”
“這次可是要動槍……風險會不會太大了?”大姚問。
“你他媽的以前不是和我說,出來就要干大事嗎?”ど雞沒好氣的道,“現在他媽的慫了?只要這次事情成了,回頭老子們就能要高價。你他媽什麼也沒做過,人家當然不會給你多少錢。”
一筒點頭︰“是這個理,我們先把名氣打出去。”
三人商議一番後,總算是達成了一致。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不緊不慢響起。
三人瞬間繃緊了神經。
大姚下意識地摸向腰間,一筒則悄無聲息地挪到了門的側面。
“誰?”ど雞壓低聲音問道,同時將那把手槍塞進了腰後。
“是我。”門外傳來那個熟悉的女聲,帶著南城特有的拖長尾音。
“有什麼事?”ど雞開口問。
“沒什麼,就是問問你們吃不吃東西,有個小妹帶了點水果,我給你們送過來。”老板娘開口道。
ど雞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了。”
他朝大姚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桌上的錢收好。
很快,ど雞拉開門,迎面而來的不是預想中那張濃妝艷抹的臉,而是一個冰冷的槍管,直直地頂在他的額頭中央。
“動一下,老子就打死你!”
槍後是一張陌生而冷峻的臉,眼神如刀。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門外涌進四五個人,動作快得如同一陣風。
ど雞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就被重重地摁在了地上,臉頰緊貼著地板上的灰塵。
有人用膝蓋壓住他的後背,一只大手粗暴地扣住他的後腦勺,使他動彈不得。
“媽賣批,你們……”ど雞剛想罵出聲,嘴上就被纏繞了好幾圈膠布。
屋內瞬間混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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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姚和一筒也遭遇了同樣的命運,幾個高大壯實的男人手法嫻熟地將他們按倒在地。
大姚掙扎得最厲害,那滿是肌肉的身軀仿佛一頭困獸,險些掀翻了兩個壓在他身上的人。
“媽的,這貨力氣不小啊。”其中一個男人咒罵了一聲,抬起手肘重重地砸在了對方的後頸上。
大姚悶哼一聲,終于不再反抗。
整個過程快得難以置信,從門被打開到三人被制服,不過兩分鐘的時間。
為首的那個男人,正是跟蹤面包車的捷達司機。
他環視了一圈,目光掃過桌上的煙灰和散落的紙巾,最後落在桌上的塑料袋上。
他走過去打開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喜色︰“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
ど雞的眼楮死死盯著那個塑料袋,心中大罵。
不過現在不是在意錢的時候,他更在意這些人到底是誰?
一個人把ど雞腰上的槍摸了出來,緊接著三人被粗暴地拉起來,雙手被尼龍扎帶反綁在背後。
他們頭上被套上布袋,像三只待宰的羔羊般被推搡著走出房間。
沒多久,ど雞感覺自己被推上了一輛車。
緊接著是引擎啟動的嗡鳴,車子開始移動。
“看好他們,誰他媽敢亂動,就給我往死里打。”司機冷冷地說。
車廂里靜得可怕,只有輪胎碾過路面的聲音和三人急促的呼吸聲。
ど雞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理解當前的處境。
是陸林川出賣了自己?
還是那天晚上伏擊他的人找上門來了?
亦或是……
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讓他渾身一凜!
楊鳴?
那個他們剛剛還在討論如何干掉的人?
與此同時,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尼桑車內,孔強江正盯著前方的金杯車。
拐過一個路口,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鳴哥,人抓到了。”
“按計劃行事。你自己注意安全。”
“明白。”孔強江簡短地回答,然後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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