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英平時逮到機會就找方小芝的不痛快,可積壓了快二十年的火一點沒消,反而因為方小芝過的越來越好而抓心撓肝的難受。
    當著全村人的面讓方小芝沒面子,這種機會可不多。
    蔣英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無視方小芝難看的臉色、眾人勸阻的眼神以及葉亮不自然的表情,對葉亮悠悠笑道︰“阿亮啊,你能有今天你爸的功勞起碼有一半。
    在外打工可不比種地輕松,我听說不但辛苦還受氣的很,一些人找不到活干在城里把錢花光了又灰溜溜的回來。
    你爸讓你們兄妹全都能上學很不容易,你說是不是?”
    葉亮認為父母把子女帶到這個世上,就有義務養育好子女。
    沒離開大山前他覺得自己過的還不錯,有個給他遮風擋雨的父親,再苦再難用不著他操心。
    去鎮上讀書才知道,他比大部分同學過的都差。
    而這一切都是父母沒本事的緣故。
    父親打工供他上學不是應該的嗎,難道還要他感恩戴德?
    沒本事就不要生孩子。
    心里這樣想,葉亮臉上全是感激︰“蔣嬸說的是,爸媽供我上學很不容易,我非常感激他們。
    他們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牢牢記在心里,等我有能力了一定好好孝敬他們。”
    方小芝順著桿子往下爬,感動的眼淚汪汪︰“只要你們過的好我和你爸就高興。”
    蔣英在心里翻個大大的白眼,方小芝有多虛偽葉烽未必知道,她可是在她身上上過當。
    這女人當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玩的很溜,偏偏她還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錯,錯的都是別人。
    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蔣英繼續給方小芝找不痛快,笑眯眯地說︰“阿亮啊,看樣子你媽不要你孝敬,以後你就好好孝敬你爸。”
    方小芝快要心梗了,恨不得撲上去跟蔣英打個你死我活。
    蔣英就是個卑鄙小人,要不是抹不開面子她根本不會讓這人來吃席。
    無論誰說什麼蔣英都能給方小芝添堵,就連葉父葉母出馬她都能輕飄飄的繞到方小芝身上。
    葉大嫂是有看好戲的成分在里面,明著是打圓場,實則在拱火。
    蔣英把方小芝氣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還是村支書看不下去說了幾句蔣英才放過她。
    散了席,大家幫忙著把該清洗都清洗了,該還的也都還了,差點被氣炸肺的方小芝讓葉敏姐妹處理剩下的事,心累的去床上躺著。
    去年葉朝考上大學辦席蔣英也是這樣找茬,只是沒這麼過分。
    現在是越來越囂張,偏偏方小芝拿她一點辦法沒有。
    原本高高興興,因為蔣英這麼一鬧方小芝感到自己很沒面子,心里難受的不行。
    葉亮心里也不大痛快早早回屋待著。
    他對這個貧窮的村子和愚昧的村民厭煩到極點。
    離開以後他再也不想回來。
    今天發生的事對葉明兄妹三人沒多少影響。
    大哥二哥都考上了大學,對他們來說既是鼓舞,同時也是不小的壓力。
    誰都不想被人看輕,當成兩個有出息的哥哥的對照。
    他們只清楚的知道一件事,若是考不上大學只會比兩個哥哥在村里更出名。
    成為村里人茶余飯後的談資。
    兄妹三人顧不上方小芝是什麼想法,忙完手頭上的活就去復習功課。
    方小芝躺在床上等著兩個女兒來寬寬自己的心,結果倒好一直等到能從亮瓦看到星星也沒等到她們來屋里問她一句。
    兒子就更指望不上。
    葉烽就像消失一樣幾個月沒有消息,若不是還能收到他寄的錢,方小芝都以為他是不是死在外面。
    最親近的人都不管自己,方小芝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感,心酸的不行。
    “咕咕”
    方小芝正黯然傷神默默垂淚,突然听到屋後傳來的咕咕聲。
    是葉炷。
    方小芝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打心里厭惡品行不端、沒本事還長的丑的葉炷。
    可這個男人卻也讓她在孤寂時得到些許藉慰,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讓她沒那麼孤獨。
    此刻她迫切的需要葉炷的安慰。
    方小芝穿好衣服輕手輕腳的出門,在堂屋里站了兩分旁邊兩間屋子都沒有任何動靜,輕輕拉開堂屋的門出去。
    寂靜的山村里只听到草叢里蟲子的叫聲。
    村里家家都有養狗看家的習慣,自從家里兩只黃狗莫名其妙消失後,山上住的其他幾戶人家的狗也都陸續沒了。
    一開始自家狗沒了方小芝沒往葉炷身上想,後來山上近十只狗全沒了,她只是隨口一問葉炷就承認。
    為了方便跟方小芝幽會,他把狗都殺了吃肉。
    方小芝一邊鄙夷葉炷,一邊又認為他干的好。
    葉家本家親戚今天都來村里吃席,葉炷是葉家溝不受歡迎的人,跟葉烽家的關系較遠就被排除在外。
    葉炷一直都在村子外圍轉悠,今天蔣英找方小芝的茬他都听說了,就等著大家都睡著了好好“安慰安慰”方小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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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便找她要點小錢花花。
    月朗星稀,方小芝躲躲閃閃來到跟葉炷約定的地方。
    葉炷一把抱住她,嘴里說著讓方小芝臉紅的渾話。
    自從那次得逞後,之後他再來方小芝就半推半就,嘴上眼里嫌棄他身體可很配合,每個月也同意給他三十塊錢。
    三十塊有點少,不過葉炷也不想把方小芝逼到跟他魚死網破的地步。
    把方小芝哄好了還能源源不斷的從她手里拿到錢。
    只可惜像方小芝這樣愚蠢的女人不多,其他人給他佔點便宜恨不得從他身上刮下二兩肉,只有方小芝會倒貼錢。
    夜色越發濃重。
    方小芝穿好衣服,整理好散亂的頭發就要走。
    葉炷拉住她胳膊︰“二嫂,弟弟手頭緊。”
    一听到他又要錢方小芝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這個月不是已經給了你三十了麼,葉烽就寄那麼點錢回來,你已經拿走了一半,阿明他們每個月都要花銷,我還要留點錢給他們做下學期的學費。
    別太貪心,讓葉烽知道我亂花錢以後他直接寄給兩個老的,你一分也別想要。”
    方小芝分得很清,葉炷能給她帶來短暫的快樂,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還是葉烽和三個兒子。
    每個月給葉炷三十已經讓她像剜了肉一樣難受,還想再要不可能。
    葉炷早已經把方小芝吃的死死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要麼軟硬兼施。
    今天方小芝很生氣,來硬的顯然是從她手里得不到好處,那就只能軟磨硬泡。
    葉炷眼珠子一轉說︰“二嫂,有人給我說了個媳婦,女方要的彩禮有點多,你也不想我一輩子打光棍跟你攪合在一起吧。
    紙終究保不住火,時間長了萬一讓人給知道了對你可不好。”
    方小芝沒想一直跟葉炷這樣下去,但她除了外出打工外沒有辦法擺脫葉炷,心里也是有些舍不得他。
    葉炷娶了媳婦最好,起碼不會三五天來找自己一回,偶爾來一次也就減少了被人發現的風險。
    “我只剩五塊錢,可以這個月提前給你,下個月阿亮要去省城得給他準備路費,最多再給你五塊。”
    方小芝清楚她若是輕易松口下一次葉炷只會更加的得寸進尺。
    這下輪到葉炷黑臉。
    想不到方小芝月也變聰明了。
    想扣他錢,做夢。
    葉炷笑眯眯地答應了。
    先把錢拿到手,下個月的事下個月再說。
    方小芝變聰明了他也不傻,有的是拿捏她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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