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山這一嗓子,關山月差點被氣笑。
氣的是齊雲山到底沒忍住還是跟陸明遠發了脾氣,笑的是齊雲山反應的很及時,關鍵時候說到了點子上。
還好,陸明遠沒跟齊雲山對吼,就說明他也認可這個現實。
陸明遠只是瞪了眼齊雲山,隨後也是拍著茶幾道︰“齊市長,還是說說你自己的事吧。”
陸明遠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回擊著齊雲山。
齊雲山哼了一聲靠回沙發上,道︰
“我的事,我也承認,孫亞茹打著我的旗號辦了一些人事安排的事,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種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因為大家都在做,
我自己的問題,小毛病還是有的,但是真正能擺在桌面的事,只有緯迪公司這件事了。”
齊雲山嘆了口氣道,
“我幫他們獲得了五千萬貸款,給了我兩百萬回扣,許東興把錢給了山月,我也是害了山月,幫我收回扣,我讓她離開樺林她還不走。”
關山月道︰“其實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媽媽生的這場病,你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齊雲山擺擺手︰“這類回扣在任何部門都有,只能說是我走背運,偏偏這個許東興失蹤了,騙貸的可能性很大,這個雷遲早會爆的。”
陸明遠道︰“這兩百萬可不是小數目,即使退贓,也不會免刑。”
齊雲山點頭認可,僅憑這一點,他就可以進去了,到老體會一把大牢的滋味。
關山月道︰“兩百萬回扣的事我想解釋一下。”
陸明遠點頭讓她說。
關山月道︰“我知道這兩百萬回扣足以將齊市長送進去的,當時我也勸齊市長不收的,沒拗過他,而我也沒經受住金錢的誘惑,就收了,但是我是采取了采購協議的方式收的錢,
采購協議內容是許東興從我這里采購了五片五星大益茶,價值兩百萬,實際上我花了一百一十萬,淨賺九十萬,而且現在大益茶就在店里,許東興隨時可以拿走,我們的協議是具有法律效應的。”
陸明遠道︰“表面上你這種方式說得通,可是,紀委不會認可,買賣五片茶葉淨賺九十萬,哪有這麼大的利潤,而且假如許東興交代問題,他也會說他就是給的回扣,買茶葉只是幌子。”
“陸主任對于大益茶有所不知,”關山月道,“這是03年大益班章孔雀青餅,是 海茶廠最後幾批古樹茶,357克標準餅,現存世量不足50件,這種茶已經不能用茶來定義了,屬于收藏品。”
陸明遠似懂非懂的看著關山月,茶葉若是變成收藏品,那的確另當別論了。
關山月道︰“我也是在一次茶博會上巧合的機會听到兩個關鍵人物的聊天,從中我分析出一件事,就是 海茶廠今年有可能要改制,當時我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假如公變私,那麼現存的50件03年大益班章孔雀青餅這批茶很可能就是末代國營茶,往往這類茶餅很有可能就變成收藏品,
所以我一直在惦記著這批茶,可惜我沒錢收,恰好有了許東興這件事,我就決定用他的錢收五片茶餅。”
陸明遠道︰“這只是你的商業思路,紀委不會認可,而且有炒作嫌疑。”
關山月繼續道︰“和許東興簽這份協議是三月份的事,四月份,改制傳聞越來越多,然後就有人開始收茶,就在上周,改制消息確定了,一切存貨不許買賣,但這批03年大益班章孔雀青餅也都到了私人手里。”
還真改制了?陸明遠好奇著,他不是茶葉圈里的,不了解這些事,但也知道這種茶很貴。
齊雲山也是緊張的看著關山月,似乎明白了她想說的是什麼了。
關山月道︰“我當初是22萬一片買的,現在,您可以去大益茶的論壇看,有人喊價40萬求一片,沒人賣。”
不僅陸明遠愣住,齊雲山也愣住,
沈虹芸也是在心里算著賬,就是說許東興拿回五片茶餅,200萬回本了?
關山月又道︰“而且,現在是有市無價,我估計如果這五片拿出去拍賣,50萬一片都不止。”
許東興賺了?沈虹芸驚訝的看向關山月,若是這麼算賬,這哪是行賄啊,這就是幫著許東興賺錢嘛。
“不知道這件事能不能幫助齊市長?”關山月問陸明遠。
陸明遠和齊雲山對望著,他們倆都是官場老油子,這件事有總比沒有強,能不能幫就看紀委和檢察院想不想幫了。
目前茶餅的所有權就是許東興,而且許東興還賺錢了,加上協議上的說明,可以立住腳的,所以,這里就有可操作的空間。
如果不認定齊雲山收兩百萬回扣,那麼,造成五千萬貸款的損失,齊雲山就是玩忽職守罪,與受賄罪完全兩個概念。
所以,最終齊雲山能不能坐牢,全憑上面的人想不想讓他坐,
上面的人是誰,只有陸明遠最清楚了,上面的人目的是什麼,也只有陸明遠知道。
關山月通過齊雲山和陸明遠的表情,就看出了門道,知道這件事有可操作的余地了!
關山月身體前傾,從沙發上滑下來,撲通跪在地上︰“陸主任,求求你一定幫幫齊市長,他真的是好人,若不是我媽媽的病,他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沈虹芸連忙扶起關山月,安慰她陸明遠一定會想辦法的。
齊雲山偏過頭去,擦掉眼角的一滴淚水,讓心愛的人跪地求人,心如刀絞,而且,此生得此女子,夫復何求啊。
“齊市長,您真的沒有別的問題了嗎?”陸明遠問。
齊雲山道︰“送煙送酒的人挺多,也有一些禮品,都被孫亞茹送到禮品回收店了,我這個人就是不管錢,所以真不知道有多少。”
“就是說別的錢權交易以及貪污事件沒有了?”
“這類事肯定存在,但我肯定沒收錢,該怎麼辦還怎麼辦,只是,孫亞茹背著我收了多少禮錢我也不知道。”
“那您這次來盛陽所為何事?”
“...”齊雲山苦笑著,道︰“我來求于正國的,他竟然連面都不見,還把我送他的禮品打包還給我了。”
陸明遠也懂了,于正國急著撇清關系肯定是察覺了事情的嚴重性,
也許孫亞茹的事比自己了解的還要復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