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遠正準備下班,接到趙雨晴的電話,讓他立刻去七道嶺鄉加入專案組。
陸明遠听完案情經過,道︰“這種盜竊絕對是預謀很久的,不是臨時起意,沒個十天半個月都策劃不了這麼完美的,而顧書記來杏山縣的消息是昨天傳出來是,所以,不是沖著顧書記來的,你別緊張。”
趙雨晴道︰“馬局也是這麼分析的,可是,誰能保證不是沖著你奠基儀式來的?”
“不可能,”陸明遠隨口道,“你當我的活動現場是荒山野嶺啊,先擺放炸藥,再扯出五百米線纜,再按起爆器,不可能的,這就是正常的炸藥盜竊案。”
“我也不希望是這樣啊,”趙雨晴有些急了,“還有一點,這炸藥是朱立坤的,這也太巧了,誰都知道朱立坤和你有仇,不得不防。”
“你太瞧得起朱立坤了吧。”陸明遠不屑道,他不信朱立坤能在看守所指揮別人為他報仇,更不信朱立坤有這樣的鐵哥們在外面自作主張替他報仇。
趙雨晴急道︰“陸明遠,你是不是不想加入專案組?”
“趙書記,還有兩天時間了,新區這邊真的很忙的。”
陸明遠說的是心里話,哪有時間去破案啊,再說了這種案子也不是一天兩天能破的,新區現在忙的腳打腦後勺了,連他這個主任都擦管燈了。
何況他還覺得跟新區奠基儀式沒有半毛錢關系。
“那我也告訴你,”趙雨晴嚴肅道,“現在是4月13號下午5點,如果15號下午5點還沒有破案,我就通知省委辦公廳不讓顧書記來了,你看著辦!”
趙雨晴氣呼呼的掛了電話。
陸明遠听出來了,這是拿顧維明威脅上了,趙雨晴干得出來。
可是時間只有48個小時了,哪有那麼容易破案的。
只能先去看看情況再說了。
此時整個七道嶺鄉已經全部封鎖,縣公安局增派警力與鄉政府各基層人員組隊挨戶排查,各村也都派人去走訪。
縣里由副局長李景明指揮,樺林公安局派來防爆武警與搜爆警犬協助,對各個道路出口進行排查。
其實大家都猜得到,炸藥不可能還在七道嶺鄉,肯定是運出去了,盜賊不會等著你來搜查,
但是,想要破案還得從七道嶺下手。
其他常委都回縣里了,趙雨晴沒回去,她要等陸明遠來,听听他的看法,否則趙雨晴一夜都睡不好覺。
鄉政府給趙雨晴留出休息室,方便她休息與辦公。
會議室內聚集了民爆公司的員工,正式員工與臨時工一共22人。
陸明遠趕到這里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倒計時只剩下45個小時了。
馬百昌、趙雨晴、陸明遠三人去往民爆公司查看現場。
路上馬百昌講了目前的情況,朱立坤那邊回了消息,朱立坤被抓的時候,他的鑰匙就在包里,所以現在就在看守所存放,並沒有丟失,朱立坤也表示絕對沒有配過第二把鑰匙。
22名職工都單獨審問過了,沒有什麼疑點,當晚值班的一共三人,相互之間可以作證沒人單獨離開過辦公區域,而且大門是從里面鎖著的。
只不過這三人一邊看錄像一邊喝酒,的確是違規了,並沒有時刻盯著監控視頻。
此時的民爆公司已經被警方接管了,這是一座正方形獨立小院,四周都是平房,從正門進入,左邊是辦公窗口,右邊是值班室,走廊兩側都屬辦公區域,中間有門去後院,後院三面倉庫,地面鋪著地磚,長出了野草。
丟失炸藥的六號庫在西北角,小院監控有兩個,只有一個可以監控到六號倉庫的位置。
六號倉庫的防盜門上是一把暗鎖,另外還有一把明鎖,是普通民用的三環牌鎖頭。
馬百昌道︰“這種暗鎖在七道嶺鄉用的不多,明天對配鑰匙的商戶排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時間來不及了。”陸明遠無奈的瞥了眼趙雨晴,因為趙雨晴只給他48小時,現在已經過去3個半小時了。
“去看監控吧。”趙雨晴躲過陸明遠視線。
三人來到值班室,監控視頻就在牆角,一共兩個顯示器,畫面中是後院的兩個方向。
一名警員播放了竊賊的畫面,怎麼也看不明白這個竊賊是怎麼進入監控區域的這根柱子下面的,因為這個區域屬于從辦公區出來的位置,最可能的懷疑就是三個值班的。
馬百昌道︰“通過監控判斷盜賊身高一米八左右,體重150斤左右,身體素質很好,值班的三人不符合這個條件。”
那就排除三人,可是如果竊賊是從前門進來的,值班室的人肯定會看到,而且前門是從里面鎖著的。
再排除走前門的可能,可是如果從後院翻牆進來,是如何躲過監控出現在這個位置的?有一段盲區在哪看不明白。
陸明遠決定現場來一次案件重演,他扮演竊賊。
馬百昌給他一個對講機,保持通話狀態。
陸明遠出了民爆公司小院,轉了一圈,來到了倉庫的後面,把對講機別在腰上,爬上了房頂。
馬百昌在監控里看的很清楚,告訴陸明遠位置不對。
陸明遠就在房頂移動,卻一直在監控內,過了好一會,陸明遠忽然從監控里消失了,兩個畫面都沒他。
馬百昌道︰“看不到你了,這里是盲區。”
陸明遠嗯了一聲,不一會,再次出現,卻是竊賊出現的位置。
“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出現在那里的?”馬百昌急問。
陸明遠道︰“因為我進辦公區域了,又出來了。”
馬百昌和趙雨晴慌忙出了值班室,在後門處與陸明遠匯合。
陸明遠指著對面的屋頂道︰“那里是盲區,然後進院可以直接進辦公區域,竊賊太了解這里了。”
馬百昌道︰“可是,從那邊去六號倉庫更近,他干嘛要繞一圈先去辦公區域,一旦被值班室的人看到,那不就更危險了嗎?”
“因為,”陸明遠眼眸微眯,“因為他還缺一把鑰匙,必須去辦公室里拿。”
趙雨晴恍然大悟道︰“他缺的就是保險櫃里的那把鑰匙。”
“沒錯,”陸明遠道,“偷完炸藥,他又把鑰匙送回了辦公室,所以他是原路返回的。”
馬百昌道︰“呂陽說保險櫃里的六號倉庫鑰匙沒丟,看來不是沒丟,而是人家用完送回去了。”
趙雨晴道︰“偷都偷了,干嘛還要把鑰匙送回去?”
馬百昌道︰“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不想主管鑰匙的人擔責任。”
“呂陽?”趙雨晴問。
陸明遠點頭︰“呂陽肯定沒說實話啊。”
“回去提審呂陽。”馬百昌道。
“時間來不及了啊。”陸明遠再次嘟囔著。
“那也得審啊!”這一次趙雨晴急了。
陸明遠道︰“馬局,把呂陽交給我吧。”
馬百昌明白他什麼意思了,正常審問還得磨磨唧唧的心理戰,熬夜戰,一天一夜審出結果就算勝利了。
而陸明遠想采用極端手段,刑訊逼供之類的。
馬百昌看了眼趙雨晴,趙雨晴點頭,馬百昌也就豁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