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手不得空,秦姝已經從他身底下抽出手來。
縮到胸前支稜著高澄起身。
高澄有正經話說,就順著秦姝的力起來身,只是籠著她貼近自己胸膛。
“阿姝,待會兒我就安排人給你收拾細軟,你就暫時去東山待幾日。
等父親回晉陽了我再接你回來。”
陳阿嬌的金屋由天下皆知的誓言變成了囚人牢籠。
“我已經不想再掩面示人了,也不想被藏起來了,其實,我覺得回晉陽也沒什麼不好。”
高澄眼神眉眼蹙了起來,開始不安。
“你還在生氣?還在怪我?我答應你,人不害我,我不害人。
阿姝,留在鄴城陪著我,你不在,我難受。”
手下收力更緊了些。
“可是我這樣子也難受,倒像自己,永遠見不得人一般,子惠哥哥,你容我,為自己活一活!”
高澄支起秦姝,“為自己活一活?”
想著秦姝在如今還得戴著面具示人,內疚之感油然而生。
可高澄說不出釋懷的話,放她走。
只是又擁著秦姝入懷,緊緊抱著,享受著此刻彼此無間。
“為自己活?就要離開我嗎?”
秦姝答不上話,一切並非她的意願.
只是她知道高澄的性子,兩人彼此執念雖深,卻不是同一類人。
比起蘭因絮果,她寧守相思,恆念弗忘。
想了想,抬起頭面向高澄,答道︰
“子惠哥哥,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小時候我依賴你,長大後又戀慕你。”
听到此處,高澄薄唇輕啟。
“既然如此,就留下來,我為起別院,你不必再遮掩面容!”
看著高澄很是認真的樣子,秦姝心里愁思萬緒,籠中之鳥,空窺不出,只是欲言又止,終還是別過了頭。
“大將軍,大將軍!大王喚您呢!”
舍樂在門外小聲的喚著。
“你先收拾收拾!”
秦姝沒有應話,高澄也只好起身出門。
推開窗,順眼望去,是桃花爛漫。
高澄在樹下回首瞧了她一眼,帶著他的焦慮,轉頭出了東柏堂。
秦姝也就側過身子,半倚著窗,眼光放在妝台上的面具,思量著。
高澄一邊走著,一邊吩咐著舍樂︰“你就不用跟著我了,回東柏堂安排兩個人,幫著阿姝收拾收拾,即刻去東山。”
舍樂領命而去。
秦姝看著房里忙碌的婢女,就坐在案前,一言不發!
舍樂瞥著秦姝,也也就有近她身邊︰“現在山花爛漫,正好可以在東山游玩幾天,怎麼瞅著你,還悶悶不樂的樣子。”
“怎麼,分開這幾天,就舍不得了?”
“好久沒見北秋了,他最近怎麼樣?”
趙北秋是個機靈的孩子,跟誰都能很快熟絡,套得上話,以前在晉陽他總纏劉桃枝,想學學男兒武藝。
如今到了鄴城,自然又纏上了斛律光。
“那小子,整天跟著明月,現在撿了個宿衛兵當,自然不比以前空閑!”
舍樂說著,兩腿一跨,隨性的坐在秦姝身旁。
“也奇怪,世子怎麼也不早點安排?待會兒,我們待會兒還得偷摸著,避開大王的人……”
“娘子,已經收拾妥當,娘子是否看看?”
秦姝順眼望去,床上整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包袱,分門別類的打包了衣物、首飾、梳妝用具等。
秦姝心里沒有拿定主意,也就愣愣的盯著那些包裹。
舍樂看得出她表現出的一絲猶豫,只是不知她在猶豫什麼。
“阿姝,走吧!”
良久,秦姝撐著桌案緩緩站起身 ,走近床邊。
指了指包著首飾盒的包裹!
“這些都不用帶了。”
說著就提起裝著衣物的包裹,舍樂忙跑進拉了過去。
“我來,我來,走吧!”
秦姝的目光掃過妝台上那枚未入行囊的面具,似是眷戀,又似解脫。
隨後,也就默默跟在舍樂身後,出了東柏堂,出了將軍府。
馬車里,秦姝喜歡掀開車簾,看車外光景,只是眼前的景人如流布掠過!
高澄細細的向高歡匯報著流民擴戶歸鄉的情況。
“如今州郡落戶進展順利,依此情形,租調來年可增二成,又增大量兵力,父親,伐西攻賊,系統大魏,想必也是指日可待!”
高歡坐在矮席上,輕抿著嘴笑了笑。
“討伐西賊之前,還是得另北方安寧,我叫你來,還是要商量商量和親之事!等我歸了晉陽,就讓杜弼出使茹茹,為你求親!
只是阿那瑰性情強橫,想必不願女兒為側氏,可公主又是陛下親妹,這倒是……!
子惠,你可有良策?”
高澄沒想到父親開始詢問落戶之事,現在又轉而討論和親之事。
對于此事,他既無過分在意,亦無過分抵觸 。
宇文泰為了與茹茹和親,先是逼迫了元寶炬的乙弗氏出家,直至最後賜死乙弗氏。
所以如今和親之人,不能是皇帝,這樣恐怕會害了自家妹妹。
連自己高澄也覺得,自己算是這和親之人的最佳選擇。
高澄略略思索,父親尊重皇帝,公主的正妻之位是不可能動的。
“父親,也只有許下平妻之諾,兩國公主,位份平等,阿那瑰或許不會計較。”
“平妻?只是從來都是一妻之說,沒有二嫡之言啊?”
“若是茹茹公主生子,許諾為嫡便是!”
“子惠,你與馮翊十二年夫妻,就不顧慮顧慮她?”
高歡對于皇帝的尊重不過是為了擺脫別人評說他有不臣之心。
為今之計也只有撿最軟的柿子捏。
但高澄這麼輕松說出此話,沒有顯示出對馮翊公主的絲毫在顧慮與在意之心。
高歡還是略有不滿,此時也不禁感嘆,自己當初做的一切,是何其必要!
“父親,您這不是為難我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或許只有父親,您自己娶了!”
“你!虧你說得出口!”
高歡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假以怒口。
高澄也是哭笑不得,茹茹雖與鮮卑脈,卻被冠以“北狄”之名。
“茹茹”又通“蠕蠕”,也是帶有輕蔑之意的,暗示茹茹人像蠕蟲般尚未開化,行事野蠻粗鄙、毫無禮儀。
論私,他是壓根不想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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