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人便一起往長安方向前行,宇文泰依舊裝著瘸腿。
秦姝本來給他削了個拐杖,但他故意慢慢拖延路程,秦姝很多時候不得已,也只能架著他一起走。
就這樣,本來一日的路程得走兩日。
秦姝不禁感嘆,救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好心像是被人利用,一直被拖拽著行動自由。
而宇文護則是徹底的愛上了,拯救自己的這個少女,見她這麼輕易的被自己裹挾,心里像是整天像是吃著蜜糖。
這日趕路之際,傍晚時分卻又下起了雨,兩人只能躲到一個半斜山洞里。
兩人的衣物又淋了個濕透,可這個山洞並沒有能夠遮擋她換衣服的遮掩,縱然宇文護如何勸說,她硬是穿著濕噠噠的衣服,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日,卻又是秦姝發起了高燒。
宇文護見她遲遲不起,前去呼喚,才發現她的額頭滾燙,臉頰緋紅。
隨即便背上秦姝,往最近的小鎮上趕去。
秦姝迷迷糊糊之際,看到宇文護背著自己,先是心里內疚,非要下來。
“你都走不穩路,不必背我,讓我下來!”
宇文護這才坦白︰“那都是我都是裝的,你別動!”
秦姝才發現,他如今腳步輕快,一時才知道他早好了。
也才安下心,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到了鎮上,宇文護終于找到了一個小醫館,隨即背著秦姝進去。
然後抽出身上的軍刀,逼著大夫說道︰“快,為她醫治,治好以後,來日賞你十金。”
醫館里的眾人都被宇文護這架勢嚇到,紛紛跑開了,那大夫也不得不先為秦姝診脈
然後悠悠說到︰“軍爺,這位?...”
他看著秦姝的樣子,一時也無法判斷是男是女。
但因其身作男裝,然後繼續說到︰
“小郎君只是得了風寒,我開點藥吃了就會好的!”
宇文護厲聲說道︰“那還不去抓藥、熬藥?”
大夫只能先去熬藥,而兩人也就住在了醫館里面。
當秦姝喝了藥以後,過了大半夜才開始出汗,宇文護見她開始出汗,才放下心來。
然後趴在秦姝的床頭,睡去了,
到第二日宇文護醒來時,立馬摸了摸秦姝額頭,發現她已經退燒,一時欣喜
可他看著熟睡的秦姝,不禁心中一蕩,前些日子荒郊野外兩人獨處,他都一直壓抑著自己的邪念。
可此時卻他忍不住俯下身子,想去親吻眼前的少女
他慢慢靠近秦姝的面龐,嘴唇輕輕觸踫到她的唇上,然後幽幽的閉上眼楮,享受著他盼望已久的這份溫潤
此時他的身體卻被猛地一推,他隨即睜開眼。
秦姝立即爬了起來,護著身子,後退到角落,滿眼疑惑凶狠的盯著他。
宇文護隨即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然後極力解釋道︰“甦秦,你听我說,我,我只是情不自禁!我錯了,我不會再...”
秦姝雖然退了燒,此時四肢仍舊癱軟無力。
雖然宇文護極力解釋,可是她卻不敢再相信他。
她本是真心實意救他,卻一直被他耍弄,此時只覺得自己遇到的是一登徒子。
秦姝惡狠狠的罵道︰“你這個騙子,你給我滾開,滾開!”
宇文護從來沒見過秦姝發脾氣,此時也不敢再靠近她,只能站在床頭,輕聲說道
“我是真心的,我只是想有你在身邊,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秦姝才十五歲,雖然很多跟她同齡的女孩都已經嫁人,可宇文護的行為在她看來,是不可接受的。
秦姝慢慢搖著頭,嘴里狠狠說道︰“你這個騙子,騙了我一路!你走開”
她此刻又想到,這兩天自己總是架著宇文護行走,弄吃的打水的都是她,每天都架著宇文護趕路,壓得直不起腰。
而宇文護卻是裝的,一時委屈的大哭起來。
然後又想到了剛才,就那樣被他給親了
突然想著,連子惠哥哥都沒有親過自己
就這樣一下子想到了高澄,想到了那個子惠哥哥。
一股腦的思念此時全都涌了出來,她的心里突然就更委屈
然後蜷縮著身子,又開始念叨,這幾年來,一直都不敢念過的那個人︰“子惠哥哥,子惠哥哥!”
此時宇文護木然的站在床邊,看著她抽搐的樣子,听著她喊出了“子惠哥哥”
心里也就猜到,這個小姑娘心里,有一個子惠哥哥,而自己如今在小姑娘的心里,成了惡魔。
一時特別惱恨自己的沖動,然後默默走出了屋子。
秦姝流著淚,此時心里所思所想,全變成了高子惠。
她念著小時候子惠哥哥的保護維護,念著子惠哥哥與自己雪間玩鬧,放風箏,折螞蚱。
幾年來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去想他,如今她明白了,她想要回去晉陽,再看看子惠哥哥。
她掏出了身上那個玉螞蚱,緊緊的握在手里。
她就那樣,靜靜縮著待了一上午,想了一上午。
此時宇文護端著藥走了進來,輕聲說道︰“甦秦,你先把藥喝了吧!這樣病才會好。”
可秦姝還是那樣縮著雙手抱軀,一句話也不說,雖然沒有流淚了,卻呆呆的杵在那里。
宇文護再次說道︰“對不起,是我...”
秦姝似乎這才听到聲音,轉過頭愣愣的看著宇文護。
才從對高澄的思念中反應過來,自己最開始是在生他的氣。
可如今她卻一點都不生氣了
只是自己為什麼,一下子,一下子就那麼那麼的去想一個人,思念一個人呢!
秦姝開始說道︰“我不叫甦秦,我不是生你的氣!”
宇文護一時覺得她消氣了,隨即坐到床邊,急切的問道︰“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
“那你,能不能就跟著我走,嫁給我行不行?”
秦姝疑惑的看著宇文護,然後說道︰“不行”
宇文護把藥放到一旁,然後去握住了秦姝的手問道︰“你不是不生氣了嗎?”
秦姝眼楮直愣愣的看著他,終于說出︰“我不是生你的氣,可是我卻很想他!”
宇文護明白了,她說的他就是她剛剛念叨的“子惠哥哥吧”!
隨後漠然放開了握著秦姝的手。此時看到她雙手握著的,隱約可見的玉螞蚱。
一時想到“澄”,在結合“子惠”。
又抬眼望向秦姝,問到︰“你說的他,是高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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