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轉眼間十二年就過去了。
翟南自從那日告別後,便再無訊息。
涂山容容雖然會時常想起翟南,可她手中涂山和淨靈部的事情堆在一起要忙,所以她也只是在一開始對翟南有著思念。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發現自己和翟南的聯系始終都在,于是她也便放下了心來。
只要聯系在,就代表翟南是平安的。
淨靈部是翟南除了那個滅卻師十字之外留下的唯一的東西。
出于對翟南的掛念,她對淨靈部的事情也是格外上心。
這天,她正在處理著事情,就听見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她一邊處理著事情一邊說道。
門被推開,一只狐妖走了進來。
“容容小姐。”,狐妖進來打了聲招呼。
“什麼事情?”,她抬起頭問道。
基本上天天都會有狐妖找她匯報事情,她也習慣了。
“容容小姐,我們在人界的淨靈部派的使者發來訊息,說在淨靈城有個人一直在打听涂山的消息,已經有一個月了。”,狐妖匯報道。
涂山容容眉頭一皺,淨靈城就是淨靈部在人界的總部所在,一開始這個城市叫著什麼名字她早已忘記,在淨靈部總部開始建設之後,就更名為了淨靈城。
而現在有一個人找到了淨靈城,並接連打听涂山的消息,這讓她警惕了起來。
如果說只是稍加打听的話是沒有問題的,畢竟涂山人人都好奇。
可這個人對于涂山的關注明顯有些過了。
“對了,你有沒有他的畫像?”,她覺得不論如何,她都得過去看看了。
萬一這個人是想要對涂山不利呢?
“有的。”,狐妖點了點頭,接著從袖子當中取出了一卷羊皮紙遞給了涂山容容。
涂山容容接過羊皮紙,打開一看卻愣住了。
“呆子?”,她瞳孔微微顫動著,不敢相信地看著羊皮紙上的畫像。
“什麼?”,狐妖疑惑地看向涂山容容。
“沒事。”,涂山容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來心緒,隨後擺了擺手示意狐妖離開。
十多年的時間過去,大家的目光都是流動的,對于翟南這個淨靈部部長,已經沒人能夠記得他的樣貌。
現在涂山的淨靈部中,風頭正盛的是新任的部長杜仁。
翟南在臨行前特地囑咐過,如果他十年後沒有回來,就把杜仁升為部長。
這件事她連同著翟南的樣貌一直深深記在心里。
十年過去,翟南果然沒有回來,于是她便按照翟南的安排,把杜仁提拔成了部長。
至于孟小九則是代替了杜仁原本的位置。
他們兩個的配合幾乎天衣無縫,淨靈部的四部在他們的手下幾乎沒出過什麼問題。
所以現在涂山的狐妖們大多談論的都是新任的淨靈部部長和副部長。
直到狐妖離開之後,她才把目光重新落在了羊皮紙上。
羊皮紙上畫的很清楚,根本就不存在看錯的可能。
一瞬間,她的腦海里閃過了各種想法。
她甚至現在就想動身去淨靈城看看,但隨即又止住了身子。
她的感覺之中,翟南的氣息並未出現在圈內,就說明翟南肯定還沒回來。
可羊皮紙上的畫像又和翟南的樣貌完全一樣。
世界上不可能出現兩個長的完全一樣的人,這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過了一會兒她就冷靜了下來。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翟南,她都得去一趟淨靈城評估一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會威脅到涂山。
三天過後,涂山容容交代好一切之後便踏上了前往淨靈城的道路。
既然這個人在淨靈城打听了一個月,就說明他不會輕易離開淨靈城。
她一路全速趕往,終于在一個星期之後來到了淨靈城。
她走進淨靈城便開始滿城尋找了起來。
畫像上,不論是樣貌還是部分衣著都是翟南的,所以她也直接按照翟南的身形尋找。
十多年的時間,淨靈城原本就是一個大城市,再加上了淨靈部的開設,淨靈城更是向外擴增了很多。
涂山容容花了整整一天,在淨靈城里轉到了黃昏也沒看見那個身影。
她停在了街道上,嘆了口氣。
難道他已經離開了?
他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唯獨在眾多人影中看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在街道上站立了良久,她才轉頭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既然那個人已經離開了這里,那她也沒有在這里待著的必要了。
若是那個人真的想對涂山不利,涂山也不是好說話的。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距離南門最近,所以她前往了南門。
走出南門後,她的腳步突然間頓住,經常眯著的眼楮也乍地睜的大大的。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巨石上坐著的背影,半天都無法發出聲音。
這背影,和她朝思暮想的那個身影完全重合。
這個白袍人單膝曲著坐在巨石頂端,望著天空發呆,頭發隨著微風緩緩飄動著,不知在想著什麼。
“呆子......”,良久,她才張開了嘴,有些不敢相信地輕輕喚了一聲。
白衣人卻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呆子?”,見白衣人並無反應,涂山容容提高了音量。
從這個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她就知道這個人對涂山並無威脅,因為這個人的氣息很是純淨。
她也知道不該打擾這個人,可此人的背影卻讓她下意識這麼做了出來。
白衣人的耳朵動了動,听到了這一聲呼喚。
他先是四周看了看,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之後,才轉向了涂山容容的方向。
當白衣人轉過來的時候,涂山容容腦袋轟的一聲,心髒也緊跟著開始狂跳了起來。
即使相隔了一段距離,她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這個人的樣貌。
原本看著畫像她還是有些不相信,現在親眼見到了翟南的臉,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姑娘,你叫我?”,就在她想要上前詢問為什麼回來了不告訴她的時候,一個顯得陌生的問話讓她冷靜了下來。
她的眼神隨後和白衣人交匯在一起。
臉雖然是翟南的臉,可眼神卻有著一種很明顯的陌生,明顯就是不認識她。
她看著這個眼神,心里更是平靜了下來。
世界上不存在兩個完全相同的人是沒錯,可凡事也總有個萬一。
況且,眼前這個人的眼神就和翟南大不相同。
她不能只憑樣貌就斷定眼前這個人就是翟南。
她也只能這麼勸自己。
她看著白衣人許久,才點了點頭,朝著白衣人靠近了幾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人眼楮中露出疑惑,隨後抓起了旁邊放著的長刀跳下了巨石,到了涂山容容的面前問道︰“姑娘剛才說什麼?”。
涂山容容看著白衣人的動作又是一愣。
他的動作,從頭到腳都透露著翟南的習慣,並且他手中拿著的長刀也是翟南腰間時常掛著的那把。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
此刻,她已經分不清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翟南了。
“你叫什麼名字?”,她強忍著沖動,顫抖著聲音問道,似乎只要眼前人報出了她想要的答案,她就會直接撲上去抱住眼前的人。
“翟一。”,白衣人淡淡回答道。
從誕生開始,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他的身旁只有著一把刀,也就是他現在手上拿著的這一把。
雖然不知自己從哪來,可他的意識中卻隱約有一個想要去的地方。
他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可這個地方的名字卻一直在他的意識之中。
“涂山。”。
他感覺這把刀和意識中的名字都很重要,于是他便帶著這把刀四處打听涂山的事情。
然而他問遍了淨靈城,卻無一人知道涂山在哪。
在詢問的途中,有人也問起了他的名字。
一開始他是迷茫的,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在那之後,他的意識中就出現了一個“翟”字。
他對于一切事情的看法很簡單,于是就在翟後面加了個“一”字。
便是翟一。
“翟一......”,涂山容容重復著這個名字。
“嗯。”,翟一點了點頭,接著反問道︰“不知姑娘叫什麼名字?”。
“涂山容容。”,涂山容容回答道,眼楮卻還在不斷觀察著翟一。
從翟一的態度上來看,他的確是根本就不認識自己,而在她的感覺之中,她和翟南相聯系的力量也並不能從翟一的身上感受到。
這兩點就足以說明這個人不是翟南。
但翟一不論從長相、衣著甚至是聲音還有動作上都和翟南一模一樣,可以說完全是翟南的復刻。
她的心里有了猜想,這翟一即使不是翟南,那也和翟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涂山容容......”,翟一也重復了一遍她的名字,隨後面色激動起來,“你叫涂山容容,那你是涂山的嗎?”。
他從涂山容容的名字中捕捉到了“涂山”兩個字。
“是呀。”,涂山容容笑了。
相隔十二年,她再次听到了這個聲音喚出了她的名字。
“那麼你能不能帶我去涂山?”,翟一的思維很單純,听到涂山容容的回答之後也開心地搓手問道。
各位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