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鮫人族的共同母親是何等樣人?但是只要能救姐姐,不管是誰都行。
可青蛇還是有點懷疑,畢竟姐姐自己就是神醫都不能救自己,就問︰“您母親是一位特別厲害的神仙吧?”
鮫人女王笑道︰“何止是神仙,簡直就是我們全族的保護神。她守護我們全國的鮫人和各種生靈,無論受了多大的傷、中了多大的毒,只要沒死,都能救活。”
听女王鮫人女王這麼說,青蛇更放心了。她也不想總是東問西問,給鮫人女王一個不信任她們保護神的印象。
鮫人的神梭在水中游行甚快,不下于黎山老母的破浪排雲舟。也就一刻的時間,就到了落𨯔之底了。
落𨯔底下比剛才更明亮,照得下面像是陸地上的白天,只是微微泛著青色。但是看不到發光的光源,青蛇就問︰“什麼在發光呢?”
鮫人女王道︰“母親的神光,一會你就看到了。”
神梭繼續前行一段,到了一個很高的大殿外,大殿外有高高的柱子,其高大不下于天妖宮的天妖殿。大殿外有兩個巨大的紅色樹枝,但是都沒葉子。
殿外還守著十來個鮫人,都是女人,似乎鮫人國沒有男人。她們腰里都別著一個銀色的棒槌。
鮫人王游到大殿外,那十來個鮫人都過來行禮。
鮫人王對那幾個鮫人道︰“敲響龍角,召集族人。”
原來那個像樹枝的東西竟是龍角,那幾個鮫人立即解下腰間的棒槌,一齊敲響龍角。
龍角發出的聲音不大,但是顫音極有穿透力,也讓四周激蕩開一層層水波,水波飛快向外擴散,不知道擴散出去多遠。
不一會兒,就飛來很多鮫人,都是女人。看來這個國家真的是個女兒國。除了鮫人外,又游來很多魚,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生靈。
見來的生靈不少了,鮫人王高呼道︰“我們的朋友遇到了困難,她中了劇毒。我們把她送到母親那里,召喚母親的真靈,為她療毒。我們去母親的聖地吧。”
話音剛落,一個白發蒼蒼、看起來很老的鮫人游過去道︰“陛下,可是我們母親已經年邁!上次我們召喚她時,母親說自己命不久矣。我們怎可再勞動她尊駕。”
鮫人王道︰“不必多言。母親一貫慈愛祥和,她絕不會見死不救,也許能救到聖女呢。”
那個老人又道︰“陛下說她嗎?她連鮫人都不是,怎麼會是聖女?”
“不必多說!我是王,你不是!”說著鮫人王振臂一揮,“眾位姊妹,與我同去聖地。”
說著她徑直前飛,那些鮫人、怪魚,還有各種生靈都追隨著她,包括剛才那個勸諫她的老人。
青蛇和白蛇所在的飛舟也被神梭裹著跟進。
青蛇暗道她們的聖地在哪里呢?看樣子這個保護神還不是一直在,還需要召喚?她又擔心起來,萬一不在家怎麼辦?
青蛇就問身旁的紅尾鮫人︰“請問您,聖地在哪里呢?你們母親一直都在嗎?會不會不在家呢?”
“不必多問!我們馬上要去召喚母親真靈,現在要保持虔敬,要凝神靜氣,我勸你也安靜一會兒。”
說罷紅尾鮫人就閉目靜思,一句話也不說了。
青蛇只好不問了。
不一會兒,前面光華大盛,還有吉光片羽在水中漂飛。青蛇細看也看不出是什麼,樣子像是陸地上見過的蒲公英,但個頭更大,而且會發光,游行時快時慢,似乎是活的。
又前行了幾里地,忽然前方出現一株巨大的樹。樹高有百丈多,樹干非常粗,可能有十幾丈粗,比青蛇的老家大槐樹要粗大得多。
這棵大樹樹葉都是綠色,但樹干是火紅的。整棵樹都發出柔和的光芒來,這光芒雖不強烈,卻照亮了方圓幾千里。原來進入海底看到的光的光源都是這棵樹。
青蛇忽然想到,這棵樹如此神異,莫非就是若木?
她興奮地問道︰“這是若木嗎?”
紅尾鮫人沒理她,黑尾鮫人更好說話,她回答青蛇︰“這不是若木。”
“不是啊。”青蛇一陣沮喪。
“若木很久以前就隕落了,這是若木的孩子,也是我們的保護神,我們的母親。”
“若木的孩子!”青蛇又激動起來,現在救姐姐命要緊,不管是不是若木,先救姐姐再說。
這時候鮫人王走到巨大的樹干旁邊,雙手一齊按在樹干上,閉眼恭敬地祈求︰“母親,救救孩子們的朋友。也許您在等待的聖女也來了。”
說罷她睜開眼,回頭對眾生靈道︰“都跟隨我一齊祈求母親降臨。”
說罷她臥倒在樹根上,雙臂按在樹干上,接著那些鮫人、怪魚、各種生靈,都圍繞這棵樹,每一個都伸手、伸尾巴,都用身體的一部分接觸到樹干,一會功夫,樹干上都滿了。
那些接觸不到樹干的生靈都接觸同伴的身體,往後排開。
這麼多人,挨挨擠擠,一大片。青蛇看到這麼多鮫人和怪魚都為救姐姐出力,也不禁感動。
只听鮫人王道︰“青蛇,你守在飛舟前,一會兒飛舟開啟,你抱住她與我們聯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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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聯結?”
“身體接觸到我就好。”
青蛇點頭。
只見鮫人王閉上了眼楮,忽然身體搖擺,還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在念咒語。
一會兒又發出青蛇能听懂的話︰
“母親!神樹若木之女,請您的真靈降臨。”
她說完了,其他的不下千人的鮫人都齊聲道︰“母親,請您真靈降臨。”
青蛇看著此景,心中焦急,不知道她們的祈禱管用不管用。這樹真有樹靈嗎?自己住的大槐樹也幾千年了,怎麼沒有樹靈?
很快,大樹有了變化,倏地飛下來一片樹葉,樹葉發著青光,一脫離枝頭就倏地變大。
樹葉飛到飛舟外面,樹葉上一道青光照在飛舟上,飛舟門就豁然開啟。
青蛇急忙進去抱住了白蛇,因在水中無法說話,她只是流淚查看姐姐的狀況,發現姐姐面色鐵青,雙唇緊閉。
青蛇想起來剛才鮫人王說的話,急忙抱住姐姐游到鮫人王身後,兩只手隔著姐姐肩膀搭在鮫人王身後。
剛接觸到鮫人王後背,青蛇意識中就是一震,渾身就是一陣清涼的感受,心中的焦急也減弱了很多。這樹果然神異。
這時候,剛才那片樹上飛下來的樹葉倏地化作一團青光,將青白兩人包裹住,接著就冉冉飛起,飛到樹頂。
樹頂上緩緩射出一團清氣,清氣包住了青白兩人。
青蛇慶幸這樹真不一般,接著就听到樹下的眾鮫人一齊喊“母親,您降臨了。”
但青蛇感覺鮫人的聲音越來越遙遠,漸漸听不到了。上下四周也黯淡下來,漸漸變成一團漆黑。她懷里抱著姐姐,沖著想象的樹靈道︰“您能救我姐姐嗎?”
沒有回答,但是周圍有變化——忽然光明大放,周圍白茫茫一片,是在雪地上,還刮著狂風。冷風像刀子一般,割在青蛇臉上,還往她衣服里鑽。讓她渾身徹骨寒冷。
她想著姐姐中毒不醒,可能更冷,就抱緊了姐姐。
這時候暴風雪中緩緩走過來一個紅衣青發女子,女子的青色頭發與青蛇的很接近,不過她的頭發泛著光。
女子踏著雪,身後的腳印很快就被狂風掃平了。
走近了,青蛇才看到這個跟自己一樣發色的女人眼楮也是青色的,眉毛也是青色,皮膚也微微泛著青色。
“青蛇,我等你很久了。”說罷她就與青蛇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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