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道︰“你化為女形後，去人間行道五年，根據你的表現，五年頭上，我再指點你該怎麼做。”
“獲得元陰竟這麼麻煩。我又該怎麼表現呢？”
“全依賴你的本心行事，大道之義，難以揣測。”
“我該做好事嗎？”
麻姑道︰“什麼是好事，什麼是壞事？譬如甲乙兩人紛爭，你幫助甲打敗乙，這事對甲是好事，對乙卻是壞事。是以好事壞事全賴一張嘴。你也不需要刻意做什麼好事，只需要依賴本心行事，在行道中去參悟。如果大道眷顧你，就會讓幸運之事在你身上發生。但有一點你要記住︰切不可多行殺戮。”
“殺戮違背天道嗎？”
“並非違背天道，而是違背人道，違背人治之道。天界統治者不允許殺戮過多。”
“謝娘娘指點，”青蛇一直不喜歡人類，不明白為何一定要去人間行道，就問，“但不知為何定要去人間行道呢？在山林間為蟲魚鳥獸行道就不行嗎？”
“你有所不知，現在人類都有智慧，異類要修行數百年，才能獲得靈智，而且只有極少的異類生靈才有機會開啟靈智。而凡人卻是每人生下來就可以。人類這種生靈最體現了大道造物之神奇，人世之事也復雜，人間之事最能體現大道的奧妙。所以去人間行道，能讓你更深入地參悟大道。”
“我听說凡人都是媧皇造的，不是大道造的吧。”
“媧皇不能平空造出人來，她只是順勢而為，充當造物之手罷了，媧皇自己也是大道所生。”
青蛇點點頭，心中疑惑稍解。
麻姑又道︰“讓我助你披上這龍蛻。”
青蛇問︰“我該怎麼做？”
“你默念我小青是女子，我厭惡我的陽物，我喜歡涂胭脂，我喜歡美美的衣裙一萬遍。”麻姑說著笑起來。
“一萬遍！”
“這都做不了？我也不幫你了。”
青蛇立刻說了起來︰“我小青是女子，我厭惡我的陽物，我喜歡涂胭脂，我喜歡美美的衣裙……”
青蛇閉眼不停默念這句話，但只說到第十句，忽然感到眼前光華一閃，接著身體一緊，感到渾身劇痛，比化人身時還難受，他感覺自己皮膚、血肉都碎了，他不敢睜眼看，怕看到自己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
痛得受不了，青蛇大叫起來。忽然感覺一只溫熱的手按在他身上，這只手上發出一股大力，似是真氣源源不斷進入他體內，他的痛苦慢慢減弱，最後渾身懶洋洋的，像是失去意識，昏沉起來。
昏沉中，青蛇隱隱約約看到自己的蛇生。
破殼而生的小蛇，躲避各種敵人，東躲西藏，終于長成大蛇，攻守異勢，成了捕獵者。
之後他看到靈智開啟後，在莽蒼山四處游歷，結交不少朋友。
有一只黑虎，一頭獨角牛，還有一只穿山甲。
只是這些朋友走動稀少，在遇到火鴉後，覺得火鴉很對脾氣，只和火鴉玩，那些朋友都疏遠了，最近他都沒見過它們，不知道這些朋友去哪里了。
蛇生場景仍在潮水一般涌現在眼前，又潮水般退去。
最後終于到了姐姐的出現，小白姐姐站在不遠處，喊他妹妹。
“我是妹妹了，姐姐，我是小青，要認得我呀。”
小白問︰“妹妹？我認識你嗎？你真的是小青？”
“我真是小青，你不可以不認我。”
青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樣子，怪不得姐姐會不認自己。
她自問︰我的女身是什麼樣子呢？希望不要太丑啊。
青蛇對小白道︰“我女人的樣子，姐姐看不到嗎？”
“看到了。”
“好看嗎？”
“好看。”
“我是妹妹了，姐姐和我做道侶嗎？”
姐姐只是笑著，不回答她。
“姐姐，回答我。”
姐姐的影子卻慢慢變淡，消失了。
這時候青蛇身處一片平靜的意識之海，而ta在海里游水，不時被海水吞沒。最終上了岸，見海已經平靜下來，平靜的海面可以照出影子，但是青蛇不敢低頭去看自己的影子，緊緊地閉著眼。
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睜開眼。”
青蛇仍是閉著眼。
“睜眼！”這聲猛喝讓青蛇立即睜眼。
麻姑卻不在眼前，眼前只有個十分清澈的落地大鏡子。
鏡子中一個青色衣裙的女子，根據青蛇看過的人類女子經驗，這容貌不難看。個頭比小白低一些。
誰給我穿的衣服？她疑惑地摸摸衣裙，發現布料特別柔滑，而且沒有一點接縫，像是天然生就的。
現在剛變女子，她也沒空多關注衣服，就又看自己人身。
最可注意的是頭發竟是和衣裙一樣的青綠色。而且頭發很長，直垂到腰窩，頭發比男身時更順滑，稍微一動，頭發也跟著刷刷地動，掃過後背的肌膚。她抓一把到胸前，發現這個頭發柔順無比，在手里如水一般，會自己從指頭間滑落。大概是龍蛻的妙用。
她又細看鏡子中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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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完全陌生的形象，只有眼神像從前。
這是我嗎？
青蛇舉手摸自己的臉，發現鏡子里的人影也在動。
真的是我。
“姐姐，小青變女子了。”青蛇叫出最喜歡的稱呼來听自己的女聲。
聲音很清脆，比較姐姐的聲音細一些，感覺不如姐姐的好听。
青蛇是女子了，他是她了。
青蛇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看，皮膚很白，透著一點紅。眼楮是丹鳳眼，眼角稍稍翹起，眉毛是黑的。眼珠是紫紅色，和蛇身時一樣，瞳孔是豎瞳的，還是蛇眼本色啊。
她想到姐姐可以把豎瞳變成圓瞳，自己可以嗎？念頭剛動，竟變成圓瞳了。
顏色呢？能變嗎？變成人類黑眼珠可以嗎？
竟真的可以︰變成黑眼珠了。
有和姐姐一樣的能力了。
肯定是龍皮的神奇力量。
但青蛇還是喜歡蛇瞳和紫紅眼珠，就又復原了。
她鼻子比姐姐小一點，嘴巴也小，像是人類說的那種櫻桃小口。唇上也是青色的，這顏色可以變嗎？
紅色。
嘴唇就變紅了。
黑色。
就變黑了。
這龍皮竟這般好嗎？
眼楮眉毛頭發能變嗎？
眼楮變大！眉毛變粗！頭發變成白色！
但都沒變。
看來只能變嘴唇和眼楮顏色。
她張開嘴看自己的牙，牙齒潔白，還有兩顆尖尖的虎牙，和她蛇身時的蛇牙很像。
她又轉了一圈，看自己側面、背面，發現她的胸部比小白略小，她以前與姐姐對比人身，提議觸踫彼此胸部，被姐姐拒絕。現在正好觸踫一下自己的。她新的女人的手放在新的胸前，觸感就是這樣嗎？姐姐觸踫自己的時候也是一樣嗎？
想到這里，她特別高興，因為覺得能體會姐姐的感受了。
她又低頭看自己的腿，發現腿也不如小白長。伸出手來，手指甲竟也是青綠色。低頭看時，腳趾甲是黑色。
有了剛才改變眼楮嘴唇顏色的經驗，那手指甲、腳趾甲能變顏色嗎？
她默想︰全變白。
變了。白的了。
變黑。
變紅。
手指甲腳趾甲都能隨心所欲地改變顏色，最終確定為比皮膚還白的雪白色。
這樣，比姐姐還多一種本事呢。
她對著鏡子轉了好幾圈，覺得這個身體比男身時美多了，可惜小白姐姐不在這里，要不然和她相互對比一下身體該多有趣，也問問她對自己新身體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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