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道︰“小青，我們去外面賞月觀星如何？”
青蛇道︰“月亮對我只是個照明的東西，我不曉得有什麼觀看的樂趣，星星更是連照明的用處都沒有。”
說罷此話，青蛇忽然覺得自己仍在生氣，它以前也看過星星月亮的。可能是氣為何白蛇不能現在就愛它。
白蛇笑道︰“陪姐姐看不算個樂趣嗎？”
青蛇道︰“好，陪小白看。”
“怎麼叫我小白？”
“你不是說做姐弟久了，就做不成……”
白蛇道︰“好好！隨便你叫什麼。”
青蛇道︰“小白，我陪姐姐去看，”青蛇不自覺又叫出姐姐來，“壞了，我叫姐姐太順口了。”
白蛇道︰“那就繼續叫唄，我們沒有結拜姐弟的時候你就叫我姐姐，別人五行缺水缺木，而你是五行缺姐。”
青蛇笑道︰“沒錯，我五行缺姐。小白你不明白，我是想要一個姐姐兼愛侶的人。”
白蛇笑笑沒說話，它拿了一張虎皮，跟青蛇出去。
青蛇問︰“拿虎皮做什麼？”
白蛇道︰“我要坐虎皮上，我人身怕涼。”
它們找到一個空曠地方，白蛇把虎皮鋪在地上，坐在虎皮上，又喊青蛇過來︰“小青，就靠我腿上好了，如果小青不喜歡我人身，我就變回蛇身。”
“姐姐不要總說我喜歡什麼，姐姐自己喜歡什麼就做什麼。我喜歡的是姐姐的本來面目。”青蛇沒有靠在白蛇腿上，而是保持一尺的距離，盤在白蛇身邊。
“你這說法我很認同，我們兩蛇都不要偽裝和遷就，就以自己本來面目相對。”
白蛇說著往虎皮上一躺，抬頭看天。
“正該如此。”
青蛇學著白蛇看天，現在弦月西沉了，繁星滿天，一道銀河橫跨天空。
“小青，教你認識一顆星星。”
“哪個星星。”
白蛇伸手一指。青蛇順著白蛇的手指看到一顆非常明亮的星星，可能是整個天空最亮的。
青蛇問︰“我知道這顆星，但不知道名字。”
白蛇道︰“這是木星。”
青蛇道︰“我知道五行金木水火土，沒注意還有木星。”
白蛇道︰“五行金木水火土，都有星辰。而木為東方正色，青色，主生機。你也是青色呢。連你的主星都不認識。”
青蛇道︰“都是人類瞎扯的吧，木星也不是青色，明明閃著白光。即使木星是青色，能跟我發生什麼聯系呢？天空、樹、草都是青色，莫非也都跟我有關嗎？”
“不讀書，沒見識。”白蛇對青蛇撇撇嘴。
青蛇看白蛇的眼楮道︰“世上只有一種青色和我有關。”
白蛇道︰“哪種青色？”
青蛇道︰“你應該知道。”
白蛇道︰“我如何知道，我想听你說。”
青蛇道︰“你眼楮中的青色。”
白蛇咯咯笑了起來︰“我知道你要說這個，肉麻肉麻。”
白蛇說著躺在青蛇身上，自己和青蛇體溫的差別，就道，“好涼啊。”
“是姐姐變人後太熱了，姐姐以前的蛇身也是涼的。”
“沒錯，待我變回蛇，”白蛇看看自己的衣服，“但是肯定把衣服撐破了。”
“不用變了，姐姐喜歡做人，就保持人身吧。我以後也會變人的。”
白蛇問︰“你本心喜歡做人嗎？”
青蛇道︰“以前不喜歡，但是不做人會被欺負。我以前就被一個黃衣服道士欺負，那臭道士差點打死我。我只有修成人身，再提高修為，才能保證自己安全。”
白蛇點點頭︰“我們都應該變強。”
白蛇說著話又不自覺把一只手放在青蛇頭上，待她警覺，就道︰“不要又罵姐姐把你當狗，摸摸頭很平常的。”
說著白蛇把自己的頭在青蛇身上蹭了兩下︰“你也摸過我的頭了，扯平了。”
青蛇則沖著白蛇吐了吐芯子。
之後白蛇就講它去人間游歷學文的經歷，講她偷偷躲在學堂的牆縫里听識字讀書。講著講著，白蛇累了，就睡著了。
青蛇把頭放在白蛇胸前，能听到白蛇的心跳，它听著白蛇講的那些五花八門的事。
它暗道怪不得姐姐懂得多，原來她那麼好學。自己與她聊天，總有接不上話茬的，如果我無論什麼話題都跟她聊個不亦樂乎，她會不會當場就愛上我呢。
青蛇又忽然想到︰如果姐姐遇到一個飽讀詩書、通曉天文地理的人，會不會愛上這個人，把自己拋在腦後呢？
青蛇感到了危機，決定自己也去學學文。
天亮時，白蛇醒了，但仍躺著不願起來。青蛇就把自己的擔心問出來︰“姐姐，我沒讀過書，見識也少。如果將來你遇到一個懂很多東西的人，會不會愛上那人呢？”
白蛇揉揉眼，撓撓頭，伸伸懶腰︰“小青，姐姐剛睜開眼就來審問我。今天問我會不會愛上懂得多的人，明天是不是要問我會不會愛上法力高的人，後天則問我會不會愛上權力大的人……我該怎麼辦呢？每天向你保證發誓賭咒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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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患得患失，不停保證發誓，不是我想要的伴侶關系。小青你心智還不成熟，也經常不信任我的感情。你努力成長起來吧。等你將來能做到完全信任我，不再患得患失，就堪做一個好伴侶了。現在先別說這些了。”
青蛇問︰“那麼姐姐想要的伴侶是怎樣的呢？”
白蛇看著新出的紅日道︰“至少能夠彼此信任，心有靈犀，得愛意而忘言。不必每天相互保證不變心，因為不說話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愛，通過彼此的每個眼神、每個細微的動作都能感知到對方的愛。而不是非要對方說出來。”
“那真是令人向往的。”青蛇被數落一頓，也覺得姐姐沒說錯，它也向往姐姐說的那種心彼此信任、心有靈犀的伴侶關系。
白蛇找大槐樹旁邊的湖泊洗了臉，就喊青蛇去瀑布下的匯龍潭。
青蛇問︰“去那里做什麼？挺遠的。”
白蛇道︰“邊走邊說吧。”
青蛇同意。
它們啟程，白蛇才道︰“我前幾天我們路過瀑布下的水潭，發現有光華透出，仔細看，又看不到了，也許水潭下有什麼寶貝也說不定。當時我正為化人而苦惱，也沒空去理會。
如今我已化人，不如再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好東西呢。我也答應火鴉妹妹送它禮物，如果能找到寶貝就送火鴉妹。”
青蛇道︰“既然如此，希望我們有好運，能找到寶貝。火鴉妹見過世面的，肯定看不上普通的東西。”
白蛇低頭看青蛇，笑道︰“你說火鴉妹見過世面，和我比如何？”
青蛇老實仰頭回答︰“你們不相上下吧，不過姐姐溫柔一點，火鴉妹妹得理不饒人。”
白蛇又道︰“如果必定要分出一個第一第二，我和你火鴉妹妹，誰勝出呢？”
青蛇忽然察覺姐姐是在嫉妒，不禁心中大樂，這能證明姐姐不是完全不愛它︰“感覺姐姐和妹妹不相上下，姐姐似乎見識更多。但是火鴉妹妹是女王，有無數手下，更威風。”
白蛇皺眉，伸手指在青蛇頭上彈了一下。
青蛇道︰“姐姐打我！”
白蛇道︰“我看小青弟很適合去給火鴉女王陛下當王後。我們見面時，它一直吃我醋，可能它就是喜歡你。”
青蛇道︰“我和火鴉是親兄妹，跟與姐姐不同。姐姐別這麼說。”
白蛇則說︰“你和火鴉是親兄妹？你們是一個娘生的蛋孵出來的嗎？不知你們的娘親是蛇，還是鳥呢？還是蛇鳥？”
青蛇故意裝糊涂，道︰“破殼出卵前的事，我怎麼曉得？”
白蛇道︰“我們更像親姐弟不是嗎？都是蛇。”
青蛇道︰“我才不跟小白當親姐弟，除非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你，一個當親姐姐，一個……。”
白蛇笑道︰ “小青閉嘴吧！貪得無厭姐姐就不喜歡了。”
“好吧，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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