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是訂單都問清楚了嗎？”
張偉上來開門見山，放在平時這樣直白的跟領導說話確實有些不妥。
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沒時間在意這些了。
而且話說回來，李科長也不是那種在意這些的人。
“唉！”
電話里傳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听到這個字，張偉心里一緊，果然，李科長的下句話像驚雷一樣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訂單，全軍覆沒了！”
張偉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全軍，覆沒？”
張偉不由得重復了一遍，手機差點沒從手上掉下去。
“領導，是誰干的，有人說嗎？”
所有訂單同時取消，不用想也能知道有幕後黑手。
“現在具體還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有可能是那個人。”
“他的礦企規模在咱們縣是最強的，如果沒有你的話，這次優秀礦企評選他肯定還會上榜。”
“雖然說領導們沒有明確說每個縣有幾個名額，但肯定是有的。”
“如果他把你這個最大的競爭對手削弱了，那他基本上沒啥對手。”
“而且，以他的能量，確實能做到這一點。”
李科長快速的說出自己的想法，跟張偉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
“麻煩領導了，情況我已經知道了，那我再想想辦法找別的單子吧。”
“嗯，不要氣餒，我會讓科里的人接著幫你找單子，反正還有一個月呢嘛。”
“......”
李科長又安慰了張偉幾句，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科里的訂單不確定之後，他現在能做的只剩下兩條了。
第一快速開始電商，第二就是這幾天銷售面試完後讓他們快速去市場上面推銷。
但無論是哪一種，想在一個月內貢獻四百萬的銷售額，都幾乎不可能。
張偉邊在獨立宿舍里來回踱步邊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他來來回回想了很久，最終確定了一個最佳方案。
那就是盡量去挽回科里的項目。
畢竟那些都是之前已經有了苗頭的單子，如果能想辦法挽回，要比開發新客戶簡單很多。
當然，要挽回訂單，也不能去催領導。
一來是沒權利催人家，二來領導們是真希望能給自己找到單子的。
畢竟自己采石場能活下來的話，他們才能重新“站起來”。
而且挽回客戶是跟挽回女朋友一樣一樣的。
女朋友生氣了要分手，想挽回就得知道他生氣的具體原因，然後對癥下藥才行。
同理。
訂單突然取消了，那客戶肯定是有其考量。
只有搞清楚了他們取消的具體原因，才能對癥下藥。
馬明揚能量雖大，但他不相信他能控制這麼多甲方的采購。
里面肯定有那些被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控制的甲方，這些人大概是沒法爭取的。
里面也肯定有跟他很鐵的那種甲方，只是听了他的意見。
這種甲方可以部分爭取。
剩下的就是被馬明揚控制最淺的那些商家了。
這些人不怕馬明揚，但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不采購自己的產品了。
這部分人是最應該爭取的，也是最有可能被爭取過來的。
這麼想著張偉快速撥通了韓凱的電話。
他在礦場行業里干了很多年了，認識的行內人也很多。
雖然靠著這些人脈招銷售員不一定行，但打听個消息應該還是不難的。
他讓韓凱動用一切能量，去石頭建材市場上打听最近有沒有關于他們小偉采石場的什麼消息。
這一點張偉剛才就想得很清楚。
畢竟如果是自己去勸自己的客戶不買另一個地方的產品的時候。
如果自己和客戶關系很好，甚至是自己跟客戶是親戚關系。
那他就不用多說什麼，直接說結論對方就會听。
而如果是關系沒那麼好的客戶，最好的辦法則是造謠。
你說一些競爭對手的缺點，客戶不見得一定信，但大概率會選擇寧可信其有，然後不再買對手的產品。
這是成本最低效果最好的方式。
所以張偉有理由懷疑，是不是馬明揚造了他的什麼謠。
給那些客戶搞的取消了訂單。
接下來就是等，等消息大廳回來，然後才能進行下一步。
......
就在張偉開始著手解決訂單解決問題的時候，辦公樓里的男生衛生間里。
陳飛逸正在質問韓洋。
“你小子是咋回事？為啥幫著張偉那邊說話？！”
雖然門已經被反鎖上了，但陳飛逸還是刻意壓低聲音，防止被外面的人听到。
“我沒有幫老板啊，我就是就事論事嘛，而且，要是這個采石場這麼快就倒了，咱倆不是就沒啥價值了嗎？”
韓洋胡扯了一通理由，陳飛逸自然也不會上當。
“你少給你扯那些歪理，跟你說，視頻我已經拍下來發給老板了，你等著受罰吧！”
陳飛逸一臉的奸笑。
憑啥自己費勁提供了這麼多信息，上躥下跳的，到現在馬明揚連底薪都給他降了。
可韓洋天天擺爛，啥信息也沒見提供過，就算沒有獎金和提成，光比底薪都比自己高一倍。
這不公平。
果然，陳飛逸話音剛說完，韓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正是馬明揚秘書打來的。
“韓洋，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想叛變？”
電話剛接通，一個嚴厲的女聲就傳了出來。
雖然沒有開外放，但因為音色比較尖利對方聲音又比較高，一邊的陳飛逸也能听到內容。
听到韓洋這麼快就被領導問責了，陳飛逸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按照他對馬明揚的了解，這些肯定是要扣工資的。
韓洋沒有啥貢獻，也就沒有獎金，那就只能扣底薪。
這一扣估計至少就是一半，也有可能全扣完。
這樣韓洋就跟自己一樣了，那世界也就舒服了。
然而陳飛逸的笑容還沒保持多久，韓洋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我沒有背叛，我只是覺得就這樣讓人去鬧一通，給對方造成不了啥損失。”
“我要是利用這個機會幫著說句話，然後張總說不定會重用我，到時候我不就能干更大的事了嗎？”
韓洋說的冠冕堂皇，臉上更是面無表情。
陳飛逸目瞪口呆。
說謊，這個濃眉大眼的竟然也在扯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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