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和胡林到玉緣閣的時候。
趙寧達正在操作間精心雕刻昨天收的張偉的原石。
張偉在大廳沒找到人，喊了兩聲也沒人答應，就徑直進了操作間。
只見趙寧達正伏案雕刻，心無旁騖。
小的那塊雕成了兩個小玉墜，稍大的那塊雕成了一個彌勒。
張偉之前感覺趙寧達不像個生意人是對的。
別的玉器店老板都是雇師傅去雕玉器。
趙寧達卻從來都是自己上。
他更像個匠人。
“要是以後自己開玉器店，能雇趙寧達去當雕刻大師傅就好了。”
張偉隨後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後，自己即便要開玉器零售店，也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了。
“好手藝！”張偉發自內心的贊嘆。
趙寧達被嚇了一跳。
“你們怎麼來了？”趙寧達連忙站起來。
不等張偉開口，他拿起剛雕好的玉器展示。
“剛弄好的，看怎麼樣？”趙寧達滿臉笑容。
“你手藝確實不錯”張偉再次贊嘆，接著說道︰“我們來出石頭”
張偉不經意的一句話，趙寧達卻被驚的手一抖，玉器差點沒掉地上。
“啥？！這麼快又找到新石頭了？！”趙寧達不敢相信。
“對，兩塊，要不要”張偉拿出兩塊石頭。
“要！要！”趙寧達連忙搶過兩塊石頭就向大廳走去。
跟上次一樣，無論趙寧達是用手電還是放大鏡。
都看不出任何里面有玉的征兆。
就在這時，王利高跑了進來。
他本來是來找張偉說道說道的，但看到趙寧達手里的石頭，哪還有心思在意那點小事。
“這麼快又有新石頭了！”王利高一把搶過石頭看了起來。
“張老板挖玉石的速度真是快啊”王利高這句話是真心話。
他作為玉器店老板，除了會從原石批發商那里進石頭，也偶爾會有淘石頭的單獨淘石客來賣石頭。
大部分是騙子不說，偶爾有真的淘石客也是瞎貓踫見死耗子。
一年找不到幾塊出玉的石頭。
“張老板，你爺爺接手的原石礦不是個廢礦嗎？你這石頭是在哪找的？”
王利高眼珠滴溜溜轉著想打探秘密。
“怎麼這麼多廢話呢，哪找的能跟你說嗎？要不要吧”胡林懟了一句。
胡林對王利高早就有意見，以前要求著他，所以一直隱而不發。
現在反過來了，王利高要求著張偉，而且三番兩次想打听秘密，胡林沒必要再給他面子了。
“是，是，老胡說得對。上次都沒我的份，這次我肯定要買一塊的”
王利高也不生氣，滿臉堆笑的說好話。
“王老板，跑到我店里搶生意，不合適吧”趙寧達不干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搶石頭了，趙寧達脾氣再好也忍住不了。
“兩位不用吵，公平競爭嘛”張偉打圓場
“就是，公平競爭”王利高立即附和。
“那王老板，你是想當全賭料買呢，還是切開再買呢？”張偉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王利高一听這話愣住了。
正常買賣原石是分全賭料，開窗料和全明料的。
全賭料就是完整的原石直接賣，里面能不能出玉，能出多少，質量怎麼樣。
無法確定。
所以價格相比較非常便宜。
常說的賭石大多指的是這種，風險巨大。
但如果開出的玉比較好，那收益也是非常大。
成就了不少一刀暴富的人，也造就了很多血本無歸的人。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主要指的就是這種全賭料。
還有一種叫開窗料或斷頭料。
指的是在一面或多面，用機器擦掉皮殼，可以直接看到部分玉肉。
這種石頭風險要比全賭料低，但價格也會高很多。
商家通常選擇在玉質最好的地方開窗，露出的玉肉越多，價格越高。
這種料同樣風險巨大，有不少石頭從窗戶上看很不錯，但切開後里面玉質不行或直接變色，開裂等等，造成價值大跌。
最後就是全明料了，石頭完全切開，一目了然。
沒有任何風險，但也價格非常高，單獨倒賣已經沒有多少利潤。
也就玉器店為了降低風險買去做成玉器，才有的賺。
王利高稍微一想就心動了，買全賭料那可便宜太多了。
同樣一塊石頭全明料的價值可以是全賭料的十幾倍甚至幾十倍。
可風險大啊。
而且他本能的覺得，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
“張偉如果比較確定里面有玉為什麼要當全賭料賣呢？”
“這說明他對這塊石頭沒有把握，所以才想把風險轉嫁的買家身上。”
王利高心中篤定張偉肯定是想坑自己。
張偉向來是講究利益最大化的。
確定能出好玉的石頭自然不可能當全賭料賣，他只是想借機教育一下王利高，增加他以後買全賭料的積極性。
對普通人來說，就算世界上最厲害的方法，也不可能找原石百發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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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後面肯定會故意摻進去一些普通石頭，或里面玉肉有瑕疵的石頭。
這些石頭切開肯定沒人要，但可以當全賭料賣。
里面玉肉有瑕疵的石頭可以開窗賣。
經常挖到差石頭，這樣才顯得正常。
這不是張偉利用透視眼騙人，是他不得不這麼做。
挖石頭對正常人來說就像買彩票。
試想一下，如果有人買彩票百分百能中，那這個人會是個什麼下場？
恐怕不是被人綁走要方法，就是被科學家切片研究。
張偉準備以後給趙寧達的好料多一些，偶爾摻雜一些沒玉的石頭或瑕疵品。
給王利高則相反，多給一些沒玉的石頭和瑕疵品，偶爾給塊好料。
主打一個愛憎分明。
這就是張偉問出這句話的原因。
他要讓王利高覺得在自己這里買全賭料是有利可圖的。
以後賣給他普通石頭的時候，他才會積極購買。
他明白王利高是個精致利己的商人，跟賭石的那些賭徒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這種外表看不出任何端倪的石頭，他是不可能當全賭料買的，起碼現在不會。
果然不出張偉所料，王利高笑道︰“張老板，挖玉石嘛，肯定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你也不例外”。
“張老板，這塊石頭你想當全賭料賣，就說明你不確定里面能不能出玉，我要是當全賭料買回去，那不是傻子嗎？”
“你無非就是想轉嫁風險，可惜你選錯了對象，我王利高不說多厲害，但從來沒上過當是真的。”
“這塊石頭，你還是切了吧。”
張偉笑道︰“行，趙老板你呢？”
“我買全明料吧，我從來不賭石”趙寧達言簡意賅。
他跟王利高是截然相反的性格，他不追求暴利，只追求可靠。
“行，那就切開吧”，張偉把石頭交給趙寧達。
四人一起進了操作間。
較小的那塊石頭被放到機器上開始切。
王利高風輕雲淡的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張偉。
王利高以老師的口吻道︰“張老板，要我說這塊石頭你就不該切，切開估計也是沒有玉的，還不如當全賭料賣了。”
“當然，那得找個不懂行的，忽悠忽悠興許就能賣出去。”
“你要是不會，我可以教你一些賣貨的話術，免費的...”
王利高覺得自己識破了張偉騙自己的計謀，讓張偉吃了虧，心里越發得意。
“小子，跟我斗，再練幾年吧！”王利高心中冷笑不已。
就這樣在王利高的自吹自擂中，第一塊石頭切完了。
不出張偉所料。
出玉了。
王利高驚的張大了嘴巴，揉了揉揉眼楮再次看去。
王利高大喊一句︰“不可能啊！怎麼會出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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