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下起了毛毛雨，溫度下降了好幾度，冷風刺骨透心涼。
這個年代供電不穩定，農村時常停電，電視也不是想看就看。
在農村天氣冷的時候，大多數人喜歡燒柴火取暖。
吃過午飯之後，張老太在廚房里的破鐵鍋里，弄兩根大木頭燒起了火堆。
梁安也不會天天躺被窩里，也就和張建國在廚房里的火堆烤火。
別人看這里屋頂冒著煙霧，也就知道這里燒火堆烤火，會過來串門聊聊天。
不一會兒，住在周圍的幾個老太太不請自來，坐在火堆里烤火。
見梁安和張建國初十都沒出門打工，她們很好奇，不免詢問兩人要過了元宵節才出去？
村里不少人初八就外出打工了，也有一些要過完元宵節才出門。
對于她們的詢問，梁安和張建國都是點頭承認，打算過完元宵節再出去打工。
有人想著讓兩人帶著他們的孫子孫女一起去，人多也能互相照顧一二。
這也不能怪她們，誰叫他們兩人回來的時候，跟別人說的都是在海城的廠子打工。
梁安嘆了口氣，聲稱廠子過年後是淡季，基本上沒啥活干，暫時不會找人，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放長假，要過完元宵節才走。
回到廠子里，也是三天活休息兩天，也賺不到錢。
听他這麼說，老太太們也就沒說什麼，打工不掙錢，那還不如在家喂豬呢！
幾個老太太是村里的情報員，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梁大山家的事情。
“我昨晚鬧肚子，晚上跑去村東頭公廁拉屎，瞧見梁大山一家鬼鬼祟祟地出門，應該收拾包袱跑路了！”
“沒有吧？我今天早上還看見他家六丫頭在院子里的搖水井提水回廚房呢！”
“那孩子在他們嘴里是賠錢貨，那在乎她的死活呢？”
“感覺不是親生的，那模樣長得跟那兩口子一點都不像，看鼻子高挺，倒像北方來插隊的知青！”
“嘿！梁大山沒少為這懷疑他老婆偷人，跟那些知青鬼混的野種，也不怎麼待見，動不動就打罵……”
……
幾個老太太聊得起勁，把一些陳年往事都說了出來。
當時徐春花生不出兒子，沒少被梁大山嫌棄，想要勾搭那些知青，跟著他們回城里。
梁安听得津津有味，也有點懷疑起梁蕊的身世來。
農村人下地干活，晚上回來吃飯，也沒啥娛樂，不少都是睡覺造人。
那個年代又沒啥避孕手段，懷上了也就基本上生下來。
生了女娃不想要，不是送人，也就給丟掉，殘忍一點就溺死。
听她們說當時徐春花生下孩子發現是女兒不想要，讓梁老太抱孩子去溺死。
梁老太說孩子求生欲很強，緊緊抱著她的手臂，一時心軟又給抱了回來。
有人說那孩子是被知青遺棄的孩子，看求生欲很強，梁老太覺得這種孩子是來報恩的，是有福氣的孩子，誰家養了肯定日子越活越好，也就給抱回來了。
“滴滴！”
梁安口袋里的傳呼機，打出一聲提示音，忙掏出來看了一下。
他招呼張建國出門，騎著自行車就往鎮上走。
天空飄著毛毛雨，出門外也挺難受，戶外待久了能把衣服給打濕。
張建國怕梁安說他不行，騎得比娘們還慢，站起來蹬車，一搖一晃，跟喝醉酒一樣。
這速度是提上去了，剎車的時候，光靠剎車片剎不住，還得用雙腳摩擦地面才行。
這次他們沒有把自行車給人家托管，直接騎車到了山虎在鎮上的賭攤。
看門的愣頭青看到他們，直接進去把山虎給喊了出來。
雙方客套了兩句，山虎騎著摩托車，帶著他們往鎮周邊的一處生產隊倉庫里去。
這倉庫是生產隊的糧倉，專門放置集體收割的糧食，包產到戶後，也就空置了。
地方比較偏僻，到處雜草叢生，很久沒有人來這里，倉庫的屋頂都開了幾個天窗。
“兄弟，你不知道昨晚差點給他們跑了，還真是走尋常路，他們往村子後邊的山嶺去！”山虎笑著說道。
“山嶺上都是樹，你們怎麼逮到人的？”梁安好奇地問道。
“這還不簡單，等他們上了大路，也走累了，跑也跑不掉，直接給逮回來了！”山虎哈哈笑道。
幾人邊說邊走，直接走進了這處倉庫里。
只見里邊燒了一個火堆，幾個愣頭青坐在火堆前烤火，角落里梁大山一家三口被綁著手腳，嘴里塞得破抹布。
“虎哥！”
幾個愣頭青見到山虎，忙起身問好。
山虎點了點頭，繼續跟梁安說著梁大山的事，從他們一家三口身上還搜出了三千多塊錢，還有一些金銀首飾。
看到梁安和山虎有說有笑地走進來，梁大山三人傻眼了，轉而變得憤怒，發出嗚嗚的聲音。
“咱們又見面了！”梁安點了根煙，笑眯眯地說道。
張建國很有眼力勁，上前把他們三人嘴里的破抹布都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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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嚇了一跳，哪里是破抹布，分明是臭襪子，不由在他們身上衣服上擦了一下手。
“梁安，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找他們設的局，你真他媽是個卑鄙陰險的小人！”梁大山雙眼噴火，破口大罵道︰“老子當時就應該把你給溺死！”
“不錯，還有點腦子，可是不多，現在才知道晚了！”梁安笑著說道︰“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就知道要倒霉，不躲得遠遠的，還想給我使絆子？”
“老子沒干過這事情！”梁大山還是死不承認使絆子這事。
“張永民是你挑唆的吧？人家超生舉報到計生辦也是你干的？不，應該是梁輝干的，還有在村里散播謠言是徐春花干的……”梁安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讓他們綁我們來，是想要殺人滅口？”梁大山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不不，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干這些違法的事情！”梁安搖了搖頭說道。
听到這話，梁大山三人暗松了一口氣，可梁安下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們感覺遍體生寒。
“听說大城市里有乞討團伙，專門把人弄成畸形，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毀容毒啞，放在街道上乞討？”
“北邊有黑磚窯和黑煤礦，人進入里邊，戴著鐐銬沒日沒夜地干活，一輩子也出不來！”梁安笑眯眯地詢問道︰“這三個地方，你們要選哪一個？”
“梁安，我們好歹也養了你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饒過我們這次好不好，我……我們給你磕頭！”徐春花一把鼻涕 一把淚地哭著求饒道。
“梁安，你饒過我們這次，以後讓我們往東絕不敢往西，家里的田地和房子都給你！”梁大山連忙說道。
他們三人眼中的怨毒一閃而逝，梁安還是能捕捉到，臉上浮現一抹冷笑。
“你們還真是能屈能伸啊？”梁安嘖嘖稱奇。
“爸媽，別求他，他有本事把我們弄死，不然回頭我一定弄死他！”梁輝放狠話道。
“死到臨頭了還放狠話？”梁安上前一步，一腳把人踹翻在地上，踩著梁輝的腦袋，說道︰“有骨氣死的早！”
“梁安，你敢動你弟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徐春花咆哮道。
“傻逼！”梁安嗤笑一聲，轉身看向山虎，從兜里掏出一個紙條，笑著說道︰“虎哥，我這里有個聯系方式，你跟他們談談生意，把人給送過去！”
“好說！”山虎連連點頭，接過紙條給小弟出去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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