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看著兩個衛兵，愣了一瞬，隨即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接著狠狠心，站起身朝那兩個衛兵走去。
他的腳步有些虛浮，像是怕認錯，但好奇心又驅使著他非要一探究竟
“嘿，維斯，是你嗎？”
瘦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自然些，臉上堆起諂媚的笑。
那個年長些的衛兵，也就是維斯，听到聲音轉過頭來，眉頭皺了皺。
他打量了瘦子好一會兒，才遲疑地說道︰
“哦，是你啊，杰克。”
“怎麼，最近混得咋樣？”
杰克連忙擺手，湊到近前說道︰“也就那樣，勉強糊口。”
“維斯，你這……抬著個尸體進來，是出什麼大事了？”
說著，他還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角落里那具被白布蓋著的尸體。
維斯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見酒館里眾人雖投來好奇目光，但都還在各自位置上沒湊近。
于是便拉著杰克走到稍顯僻靜的角落。
“看在你幫過我妹妹的份上，我跟你說，可千萬別傳出去。”
維斯壓低聲音，神色緊張又嚴肅。
杰克連連點頭，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眼神里滿是好奇。
“這事兒可邪乎得很。”
維斯又警惕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確定沒人靠近偷听後，才繼續說道︰
“死的這人叫達爾，對，就是那個特別喜歡吹牛的冒險者。”
杰克瞪大了眼楮，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開口說道︰
“達爾？他居然死了？可他……他那麼厲害啊！”
在杰克的認知里，達爾雖然愛吹牛，但卻是一個實打實的晨星階超凡者。
對于他這樣的普通人來說，晨星階超凡者就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大人物了。
“我也很意外。”
維斯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但他真的死了。”
“今天早上，住在達爾家隔壁的老婦人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尸臭，實在受不了就去衛兵團找我們。”
“等我和阿特趕到的時候，那味道差點把人燻暈過去。”
他皺著眉頭，臉上滿是嫌惡，仿佛那股腐臭此刻還縈繞在鼻尖。
“啊？”杰克看向角落的尸體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放心，尸體我們已經用魔法處理過了，不會臭。”
維斯拍了拍杰克的肩膀，安撫道。
杰克咽了咽口水，讓自己鎮定下來。
“那……他到底是怎麼死的？總不會平白無故就……”杰克問道。
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強大的晨星階超凡者，怎麼突然就死了？
“估計是被仇家殺死吧。”維斯淡淡道。
“我們到的時候，那屋子亂七八糟，桌椅全碎成了木片，牆上坑坑窪窪，像被什麼猛力砸過。”
“至于達爾身上的傷口，嘖嘖嘖……”
維斯咂了咂嘴，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
“手臂被硬生生折斷。”
“身上還有幾個血洞，特別是他的腦袋，簡直沒法看。”
維斯的聲音不自覺壓低，像是生怕周圍有人听到這恐怖的細節。
“他的天靈蓋被掀開了一個大口子，腦漿流得到處都是，就像是被硬生生往什麼地方撞……”
听著，杰克只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忍不住嘔吐出來。
他強忍著不適，用手捂住嘴巴，聲音顫抖地說︰
“這……這也太殘忍了！到底是得有多大仇，才能做出這種事？”
“誰知道呢，反正我們是有的忙了。”
維斯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困惑與疲憊。
他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一下內心的焦慮。
“不過，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達爾在生前一定進行了激烈的反抗，只是對手太過強大，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可能……是一位耀月階強者干的。”
杰克更驚訝了，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耀月階？怎麼可能？達爾怎麼會招惹到這種大人物？”
在格拉特斯城，耀月階強者也沒多少，怎麼可能會出手殺一個達爾。
“我也想不通。”維斯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達爾雖然愛吹牛，但一直都很小心，不會輕易去招惹別人。”
“我猜……他是得到了什麼連耀月階強者都覬覦的東西。”
“嘶~什麼東西能值得耀月階強者出手？”杰克的聲音因震驚而拔高，引得周圍幾桌客人紛紛側目。
維斯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小聲道︰“他不是一直吹牛家里有個傳家寶嗎？”
“說不定是真的，而且這傳家寶的價值遠超我們想象。”
杰克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嘴巴微張，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時，酒館老板又滿臉堆笑地湊了過來，點頭哈腰道︰
“兩位大人，您看這尸體……能不能現在就搬走呀，”
“都有客人投訴了，我這小本生意可經不起折騰啊。”
維斯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知道了，再讓我喝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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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液體順著喉嚨流下，卻沒能驅散他心中因要加班而產生的煩躁。
“走了。”
維斯放下酒杯，和年輕衛兵一起將尸體抬上了停在酒館外的簡易擔架車。
等他們走了，酒館的一圈人瞬間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迅速圍住了杰克。
嘈雜的詢問聲從四面八方涌來，眾人的臉上寫滿了好奇。
“杰克，到底咋回事啊？那尸體是誰？”
大漢扯著嗓子喊道，他的聲音在酒館里格外響亮。
“就是啊，快講講，我很好奇。”
杰克被眾人圍在中間，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猶豫著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一方面，維斯叮囑過他不要外傳；另一方面，面對眾人熱切的目光，他又難以拒絕。
“我有些餓了。”杰克眼珠子滴溜一轉，臉上堆起一抹狡黠的笑。
“不是我不肯說，這事兒可太驚悚了，嚇得我腿都軟了，胃里也直泛酸水。”
“你們要是真想听，怎麼也得讓我填飽肚子、喝點酒壯壯膽吧？”
大漢一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豪爽地一拍桌子︰
“行！不就是酒和吃的嘛，我請！”
“老板，來幾壺上好的麥酒，再把你們店里最招牌的烤肉都端上來！”
周圍人也紛紛附和，叫嚷著讓杰克趕緊開講。
維恩一直安靜地坐在角落里，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默默站起身，離開了酒館。
午後的陽光傾灑在他身上，暖呼呼的。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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