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成醫,崔青蓮嘗出了藥湯中的幾味藥,她微微蹙眉“這藥治不了腿疾,而是清火的。”
姬 眨眨眼,不明所以,三保默默扶額,這都看不出來,他家公子果真不適合留在宮中。
也就是見山行宮只有皇帝一個主子,再多,他家公子都活不下去。
上京匆忙,崔青蓮就沒來得及帶上家里的侍女,她又用不慣宮女,連出去曬曬太陽都不肯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與皇帝相處,倒不如在凌虛閣熬藥。
楚青蘿偶爾會過來,大多時候則是派人接姬 過去,監督他好好養病。
“我已經好了。”姬 小聲反駁,“那個藥比羊乳還腥。”
楚青蘿眯著眼楮笑“我听太醫的。”
藥方是虞蓮房開的,里面有一味懸羊血,能補氣養血、溫養經脈。
懸羊產自燕地,棲居于高山懸崖,靈敏非常,忙碌一年也未必能捉住一只。
這樣一碗藥,有價無市。
皇帝又提起了晨風樓,她說這是她父親取的名字,姬 往常對這個話題避之不談,可他今日卻說道“我娘也喜歡這個名字。”
崔青蓮對晨風樓的構想贊不絕口,她出身名門,而她的娘家清河就有一座鳴霜樓。
“陛下。”保寧的忽然出現打斷了皇帝的幻想,她垂著頭,“虞仙長請見。”
皇帝擺擺手,便回內殿更衣了。
不知是又去了什麼地方,虞蓮房面有死氣,似乎傷的不輕。
她卻若無其事地說道“我還有事,不能久留。”
“虞仙長……”姬 才開口就被打斷了。
虞蓮房開門見山道“我要見你母親。”
姬 驚訝極了“我娘?”
虞蓮房沒答話,她已是強弩之末,若非意志堅定,早就撐不住了。
姬 歪著頭看她“那好吧,不過我娘腿腳不便,要等一等。”
“不必了,我這就去見她。”虞蓮房垂眸,掩住了晦暗之色。
就在此時,皇帝姍姍來遲,她笑道“仙長少安毋躁。”
虞蓮房道“崔青蓮是畢方。”
一石激起千層浪,姬 不可思議地問道“我娘怎麼會是畢方?我外祖還在清河呢!”
楚青蘿仍是笑著“保寧已經去請老夫人了,仙長且耐心些。”
“陸師叔要來南楚。”虞蓮房又補充了一句。
楚青蘿的笑容霎時凝固,她南楚的廟小,受不住這麼大個神仙。
可陸青鸞要來,誰也擋不住。思及此,皇帝頗為沉痛地說道“若有不周之處,屆時還請大神仙多多海涵。”
當軟轎搖搖晃晃地出現在眼中,虞蓮房便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姬 僵硬地轉向皇帝,道“卿卿,我娘……”
他固執地稱皇帝為卿卿,皇帝也受用,她搖搖頭“事涉玄門,沒有你我開口的余地。”
“那怎麼辦?”姬 追問道。
楚青蘿無奈道“靜觀其變吧。”
看著三兩步就沖到自己面前的蓮衣女子,崔青蓮難得慌亂,她穩住心神,輕聲問道“姑娘是有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