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貢院前的一幕,虞蓮房不禁扶額“這算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秦神愛笑道“嗯,怎麼不算呢?”
方才姬 失控的靈力波及到了彭城游蕩的鬼魂,好性子的皇後娘娘險些被吹散,便也調侃了兩句。
“唉…”虞蓮房重重嘆了口氣,“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相比南郡姬氏,東海保留了姬公子更多的痕跡。
生而知之者太過強大,天道不可能放任他們留在世上,若非姬氏抽身而去,早就闔族俱滅了。
而姬氏族人的早逝也和靈力暴動不無關系,凡人的身軀太脆弱,受不住那麼劇烈的靈力波動,從而導致了髒腑的衰竭。
此前姬 體內的靈力很是平和,似乎是被封印壓制著。
或許崔青蓮知道些什麼,但她遠在南郡,還不如去請教近在彭城的道宗行走。
事關姬公子,皇帝便再次請來了道宗行走,虞蓮房思索片刻,才回道“生而知之者並不是人族,而是神明的軀殼,此事可向姬公子之妹蕭長琴求證。”
蕭長琴的性情比她哥哥要好一點,卻也好的有限,她雖長居蘭陵,卻不听長樂門的差遣,行事全憑心意。
長樂門主索性也不過問,不然以連山海一絲不苟的性子,怕是要氣死。
“神明要通過祭司的眼楮來觀察世間,生而知之者本就是神明,他們的眼楮自然是神明的眼楮。”虞蓮房道,“嶺南的風氏家族便是巫咸世家,陛下也可向其詢問。”
楚青蘿沒答話,她對玄門的了解僅是浮于表面,而玄門內部可謂是千層糕,撥開一層雲霧,下面還是迷題。
入門時日短的,可能連師門的關系都捋不清楚,譬如崔祁,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個師兄師姐。
北地有薩滿,南方則有巫咸,他們的能力是溝通,見天地,聆神諭。
不過祭司家族素來避世索居,虞蓮房沒見過,她是听商師妹說的。
侍奉神明的日子十分清苦,總有不甘寂寞的年輕人逃離,商言就是其中之一。
能逃出來的,也不會是被神明選中的人。
“朕知道了。”楚青蘿道。
如今姬 的狀況還不穩定,他時不時就會暈厥,為照看他,三保眼下一片烏青,也不敢踏實睡下。
饒是虞蓮房施加了封印,靈力依舊如海潮般洶涌,擾得五髒六腑幾乎移位。
皇宮里的髒東西四散奔逃,滯留千年的水鬼阿弱都跑了出去,不再哭哭啼啼地守在水井邊上拖人下水。
橫死的鬼魂想輪回轉生,便要尋個替身,殺人欠債,他們的罪孽便越來越重。
秦神愛身邊的厲鬼,就有許多這樣害了人而不自知的,他們不認為自己有錯。
但錯了就是錯了,虞蓮房也不想護著一群不辨是非的東西,便將那些厲鬼圈在了陣法中。
原本秦神愛還心有不忍,但虞蓮房的態度很堅決,傷了人性命,就不能留著了。
恰好長樂門需要厲鬼用作煉制法器的材料,她便想著做個順水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