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有開口,夫人的聲音有些嘶啞“大燕在哪里?”
慕容晏不忍地別過頭去,大燕早就亡了。
夫人抬起手,她的肌膚瑩白如雪,就連指甲也是素白的,除卻那頭困住她的黑發,再無顏色。
一點靈氣注入了慕容晏的識海,她隨即便失去了意識,其後的混亂皆與她無關。
再次醒來,她只覺痛得厲害,慕容雁卻眼圈泛紅“玉衡,家主薨了,夫人要見你。”
這絕不是什麼好事,慕容晏抖了抖“瑤光,我病了,病到走不動路。”
慕容雁苦笑“那也不行啊,夫人說了,快死了都得抬過去。”
主家和旁支並不住在一起,慕容晏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朝著主房走去。
那夜的雪凍傷了她的右腿,手上也滿是傷口,可她沒想過家主會死。
以慕容晏淺薄的學識,只知道本宮是妃嬪公主的自稱,夫人姓慕容,那麼她是大燕的公主嗎?
若夫人是凡人,她活不到現在,但夫人墜樓也沒傷到家主,他上元夜都沒有露面。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她便不想了。
家主和夫人一同住在辛夷小築,燕地氣候寒冷,養不活辛夷花,但這里的玉蘭樹終年盛開,香氣宜人。
可今天慕容晏卻沒有嗅到那股幽香,可能是受了風寒吧,她這麼想著,揉了揉鼻子。
“進來罷。”是夫人的聲音,“爾同阿晏倒是有緣分。”
慕容晏連忙下拜,小腿的傷鑽心地痛。
辛夷小築的地磚也不知是什麼石頭,光潔如玉,透骨生寒。
夫人身穿喪服,她撥開珠簾,露出一張慘白如鬼魅的面容。
慕容晏大驚失色,險些叫出聲來,她不會是遇到鬼了吧?
就算死,她也得拉著瑤光一起!
雙生子在母胎中即為一體,卻互為敵對,爭奪彼此的養分,待到降世,又共享氣運,一者洪福,一者便命行蹇途。
如今慕容雁、慕容晏姐妹還小,再過些年,命運便會顯現出原本的樣子。
看著小丫頭笨拙的模樣,家主忽而笑了“孤便是爾等所說的夫人,爾不必驚慌。”
慕容晏都要嚇暈過去了,她怯生生地解釋道“夫人,家主不是我害死的,我就是路過……”
“孤知曉此事非爾所為。”夫人招招手,“喚爾來,並非問罪,近前些。”
辛夷小築太冷了,慕容晏抬不起傷腿,便緩緩膝行至夫人身前,青色的裙擺沾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粗布青衣是小廝才會穿的衣裳,便宜又耐穿,慕容晏在庖廚做工,只能穿這樣的衣裳。
但她素來愛潔,布料洗得發白,沾上血便像極了夫人墜樓那天的雪地。
爆竹紅紙和燭火照亮了雪地,夫人就那麼安靜地躺在雪上,黑發好似游弋的蛇,吞吃著她所剩無幾的生命。
大燕的繁華已是五百年前的往事,燕京也落寞了太久,唯有她記得,唯有慕容晏記得。
寒玉床榻上僅有一件素白衣衫,夫人神色懷念“孤最初,也是著青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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