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沒有察覺到凌序的動作，只是急忙吩咐道︰“我已經砍掉了它的四條手，需要幾秒的時間才能再生，我命令你趕緊從哪來回哪去。”
她不僅是此次行動的隊長，更是守護這里的守界人。
哪怕她很怕死，但她還是認為，如果有人要犧牲，那只能是她。
季曉發現凌序沒有動作，再次喊道︰“走啊！再不走我們誰也走不了！”
她知道沒有人拖住怪物，他們兩個人是不可能走得了的。
而如果自己留下來為凌序爭取時間，他還有機會可以活下去。
凌序沒有解釋，現在也沒時間解釋，只是強行按住季曉的肩膀，寬慰道︰“跟你說了，我死不了，放寬心。”
目光看到季曉身上露出的大片白膩，【吞噬者】伸出一只觸手遮擋著凌序的視線。
他伸手扒開觸手，凌序正氣地避開目光，隨後站起身來。
他的身旁一道白光亮起，解除融合的零出現在凌序左手邊。
零的手中拿著凌序和季曉的樣本，隨時等著使用。
這時，先前被季曉甩飛的人形虛界生物幾個大跳回到了戰場，身上的四條手已經完成再生。
身上陰氣縈繞，目光凶惡地凝視著凌序。
凌序同樣神色詫異地打量著面前的家伙。
從外形上來看，這家伙和其他人形虛界生物沒什麼區別，就好像是批量生產的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高一點。
人造裂縫和人形虛界生物同時出現，明示了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聯系。
也不知道極樂教跟虛神教是否存在某種聯系。
畢竟極樂教建立到現在也不過兩個月。
人形怪物身上的肌肉躁動，發出 人的低吼，向前邁動腳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凌序。
一旁的季曉還想再次沖上去掩護，卻被純白的小蘿莉攔住。
零淡定地望向主人的方向，凌序借助【吞噬者】一邊防御一邊躲避著攻擊。
她向季曉解釋道︰“汝想要幫助主人的想法吾很感激，但是主人他不需要，汝還是在此靜候佳音吧。”
季曉疑惑地打量著面前難掩上位者氣息的純白蘿莉，再看向另一邊凌序手上兩個契約靈的器型本體。
這個就是凌序二次覺醒的契約靈嗎？
季曉沒有見到過水月，更沒有去了解過凌序的第三個契約靈是誰。
她只知道凌序二次覺醒，並且擁有三個人形契約靈這件事。
卻不知道，這是他剛剛‘三次覺醒’解鎖的第四個契約靈。
但即便如此季曉還是疑惑，哪怕有著三個契約靈，也無法彌補一整個大境界之間的實力差距。
更何論他甚至沒有和第三個契約靈融合。
他的自信來源究竟是什麼？
難道是他背後有人跟著嗎？
許戰將回來了？
這是在給凌序鍛煉自己的機會嗎？
應該就是這樣。
有救了。
季曉松了口氣，渾身頓時松軟下來。
余光瞥到旁邊一塊碎玻璃，隱約倒映著她的身影，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特制的作戰服已經壞得不成樣子。
上身的衣服只剩下片縷，變成南半球風景，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走光。
剛剛……是不是已經被看光了？
三十歲了還沒跟男人牽過手的季曉哪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
她頓時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臉頰有點微紅。
難怪凌序剛才要轉過頭去。
但一旁響起的戰斗的聲音打斷了季曉的小女子嬌羞，神色擔憂地看著凌序的戰斗。
明明剛剛才和一名星輝級朔階的靈使戰斗到靈能幾乎干涸，這才過去十分，他又以全盛的狀態和一只殘血的星輝級晦階人形虛界生物在戰斗。
真乃神人也。
但哪怕是全盛狀態，凌序也完全招架不住殘血怪的攻擊。
就像個諾克薩斯人，越戰越勇。
只是交手兩回合，凌序就被一拳穿透防御，覆蓋鱗片的大手穿透他的整個胸膛，腰腹間的雙手也抓住凌序的雙手，用力撕扯下來。
隨即用力一腳將凌序踹飛，從天而降摔落在距離季曉只有十米不到的地方。
生死不明。
季曉整個人直接呆住。
發生了什麼？
凌序……死了？
許戰將呢？
不是在讓凌序進行實戰磨礪嗎？
季曉思緒混亂，滿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攤在碎石堆上早已經沒了氣息的凌序。
鮮血流入碎石縫中，死相淒慘。
人類的未來，就此隕落。
季曉握緊手中的鏈劍，失去理智的她打算給凌序報仇，但這時她卻看到，在涂滿血肉混合沙土的骯髒廢墟中，一抹白膩闖入視線。
是凌序的契約靈。
不對，作為主體的宿主死亡後，契約靈不也是會死亡嗎？
為何凌序的契約靈還活著？
難道，凌序沒死？
不，凌序其實已經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
零還能活動，是得益于傲慢的權能。
主體的凌序死亡了，她在短時間內也不會消失。
而且，傲慢的權能同樣也會賦予在其他契約靈身上。
所以凌序斷掉的雙手上，離火和饕餮依舊存在著，而不是解除融合，一同死亡。
所謂權能，就好比是暴食能吞噬消化一切、暴怒能焚燒萬物、貪婪能不受限制地復刻他人能力。
能夠在任何情況下保留自身的存續，就是傲慢的權能。
零在廢墟中輕輕躍動著來到凌序身旁蹲下，拿出手中的金球放在凌序身上，口中默念【無為轉變】。
實際上她在融合狀態也能使用。
凌序解除融合，單純只是為了讓她攔住季曉。
保留著凌序身體數據的樣本融合進殘缺的身體，一道白光亮起，原本殘缺的身體竟是奇跡般地快速重構。
那是與再生完全不同的形式。
再生是肉眼可見的細胞增生、分化，而凌序的身體上發生的變化更像是3d打印。
凌序猛地睜開眼楮，垂死病中驚坐起。
詐…詐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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