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讓你干督察了?” 郭平反應極快,瞬間就捕捉到了鐘浩岩話里潛藏的深意,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朱協卻一臉茫然,不明就里地來回打量著郭平與鐘浩岩二人,眉頭微微皺起,顯然還沒弄清楚狀況。
    “哈哈哈,還是郭大哥了解省里這點事。” 鐘浩岩暢快地笑出聲來,眼中滿是對郭平敏銳洞察力的贊賞。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變得認真起來,說道︰“不是干督查,而是讓我做回老本行,重新帶調查組。而且這次可不一樣,是直接向孔書記負責的那種。怎麼樣,是不是意義重大。” 說這話時,鐘浩岩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著自信與期待。
    “臥槽,那不錯啊,有點欽差大臣的意思啊。” 朱協終于恍然大悟,興奮得一拍桌子,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臉上滿是驚喜之色。
    “老大,老大別激動。” 鐘浩岩見狀急忙起身,拿起酒杯,臉上堆滿了笑意,“怎麼樣咱哥三個走一個吧!” 他熱情地看著朱協和郭平,眼神中帶著期待。
    三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毫不猶豫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水入喉,帶來一陣辛辣的快意。
    隨著酒局漸入佳境,桌上的氣氛愈發熱烈起來。鐘浩岩趁著興頭,把自己即將開展的工作,詳細地向郭平、朱協做了一番詳盡的說明。
    他目光懇切地看著二人,說道︰“怎麼樣,二位哥哥,來幫小弟吧。你們一個在反貪工作領域深耕多年,是勇往直前的急先鋒;一個戰斗在敵後,猶如堅韌不拔的鋼鐵戰士。如果你們能夠加入進來,那這個代表組織的特別調查組,無異于如虎添翼。咱們兄弟齊心,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業,為中江的官場風氣整治出一份力。” 說完,他眼神中滿是期待,靜靜地等待著二人的回應。屋內的空氣仿佛也凝固了幾分,只等著郭平和朱協的回答。
    朱協微微眯起眼楮,臉上神色平靜,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認真,緩緩開口道︰“干一番事業自是沒得說,可要說為了官場風氣清明,往深了看,還不如說是為了你老板肅清敵人。” 他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眼神看似隨意地落在杯中的那點酒上。
    “老二,我是個當兵出身的,說話辦事向來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 朱協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向鐘浩岩,“在任何時候,為了你這個磕頭的好兄弟,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要是有人把我當槍使,利用我去達成他們的目的,那我絕對不干!” 說完,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動作干脆利落,盡顯豪爽。
    “鎭,老弟,你言重了。” 郭平笑著擺了擺手,臉上帶著幾分感慨,“這個組我是鐵了心要參加的,這可是難得一遇的機會啊。” 他微微頓了頓,神色間流露出一絲滿足,“我今年都五十了,人生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算是基本成功了。前段時間,副廳級的任命也算是板上釘釘了。我心里高興啊,家里你嫂子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郭平端起酒杯,眼神中閃爍著光芒,繼續說道︰“我得感謝誰啊?我想來想去,除了感謝黨和政府的栽培,更得感謝我老婆一直以來的支持,當然還有我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 說罷,他將目光投向鐘浩岩,眼神中滿是真誠與感激,“來,小耗子,哦不,現在得叫鐘處長了。哥哥我真心感謝你給我這個能更進一步的大機會。只要我進了這個組,往後一切听憑老弟差遣。中江紀檢這一塊,你就看你老哥我的本事,保證不會掉鏈子。”
    “謝謝老哥。” 鐘浩岩眼中滿是感動,趕忙端起酒杯,和郭平重重地踫了一下杯,酒水在杯中微微蕩漾。隨後,他又轉向朱協,眼中帶著懇切與敬意,說道︰“老大,兄弟我打從心底里感謝你,啥也不說了,干!” 說完,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三人的酒杯踫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小小的房間里回蕩。這一刻,他們的情誼仿佛也隨著這一杯杯酒,愈發深厚,而即將到來的挑戰,似乎也在這份堅定的情誼面前,顯得不再那麼難以逾越。
    此後,郭平被正式任命為副組長,專門負責涉及紀檢監察部門的協調與行動。朱協同樣被任命為副組長,主要負責協調省軍區及中江省內軍分區以及地方武裝部門。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在原單位的崗位依舊保留不變。
    次日一早,天邊才泛起魚肚白,晨曦透過淡薄的雲層,灑下幾縷微光。鐘浩岩便輕手輕腳地起了床,生怕吵醒還在熟睡中的家人。他簡單洗漱後,穿上那身筆挺的衣服,仔細整理了一番,隨後下樓,開著車緩緩駛向春城市郊的一個加油站。
    到達加油站後,他有條不紊地整裝好一應備品,正準備出發返回吉平。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許久未見的老爹老媽,鐘浩岩的心里滿是期待,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其實,鐘浩岩已經半年多沒有見到父母了。這半年里,工作的忙碌讓他無暇分身。每次和父母通電話,他們總是叮囑他要注意身體,別太累著自己,話語里滿是關切與心疼。
    鐘浩岩一邊開車,一邊想著見到父母要說的話。終于,經過兩個小時的車程,他來到了吉平高速入口。
    鐘浩岩驅車前行,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往昔。想起當年在同一個地方,曾遇到的那批鋼廠工人,他們質樸的面容、忙碌的身影仿佛還在眼前,可如今一切都已隨著時光成為了往昔,只留下淡淡的回憶在心頭縈繞。
    “滴∼滴∼” 一陣急促且尖銳的鳴笛聲,硬生生地將鐘浩岩從回憶中拽了回來。他下意識地順著聲音的方向,朝著車前面的收費站望了過去。只見一輛青褐色的寶馬跑車突兀地停在收費口處,像是一頭突然罷工的 牛,一動不動。
    而在它的後面,也就是鐘浩岩車的前面,一輛敞篷吉普車上的男人正滿臉怒容,瘋狂地按著汽車喇叭。“滴滴滴∼∼滴滴滴∼∼∼” 那喇叭聲一陣緊似一陣,在空氣中肆意地炸裂,仿佛要將他的憤怒都宣泄出來。
    鐘浩岩無奈地皺了皺眉頭,心中不免腹誹︰“不會吧,怎麼每次到這個地方,總會出點毛病?真是邪門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目光略帶焦急地看著前方停滯的車輛,不知道這狀況要耽擱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