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雨海的喉嚨里涌出透明的液體,再也聚不起半分靈力。他引以為傲的挺拔站姿徹底崩塌,身體像被無數根線牽扯的木偶,在木刺的貫穿下緩緩跪下,唯一能活動的眼球死死盯著那個螺旋狀的男人。
男人背後的樹枝輕輕擺動,左眼的綠色瞳孔映著雨海潰散的身體,聲音依舊干澀如摩擦︰“海軍的‘正義’,養分不錯。”
隨著他話音落下,貫穿雨海關節的木刺猛地收緊。雨海的身體在一陣細微的碎裂聲中徹底潰散,化作漫天透明的“雨霧”,被周圍的樹枝盡數吸走。甲板上,只剩下那柄孤零零的三叉戟,和滿地還在蠕動生長的根須。
男人低頭瞥了眼三叉戟,背後的樹枝伸出,卷起戟身,輕輕一折。堅硬的玄鐵在樹枝面前竟如朽木般斷裂,碎片同樣被根須分解、吸收。
他抬起頭,唯一的左眼望向遠方漆黑的海面,白色螺旋狀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樹枝在船板下瘋狂蔓延的 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整艘戰船,都已變成他扎根生長的土壤。
馬夢被樹枝貫穿的腹部仍在淌血,視線因失血而模糊,卻死死盯著那個渾身螺旋狀的男人。樹枝在他體內肆意生長,根須刺探著他的神經,每一次蠕動都帶來鑽心的痛,可他偏偏沒死,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陌生的意識順著根須涌入腦海——那是這個男人通過木刺窺見的記憶,從夢之空間到這片海域的廝殺,無一遺漏。
“你...”馬夢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腹部的劇痛讓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被稱為馬術的男人左眼微微眯起,綠色瞳孔在灰色眼球里轉動,背後的樹枝輕輕撐起身體,讓他能更清楚地俯視馬夢︰“我知道你的仇,知道你想殺的人。”他的聲音依舊干澀如枝椏摩擦,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我需要人手,你需要力量。”
貫穿馬夢腹部的樹枝突然放緩生長,根須甚至開始修復他的內髒,劇痛竟減輕了幾分。馬夢的瞳孔收縮——這股力量,比夢之空間的殘余能量更詭異,也更強大。
“隊友?”他扯了扯嘴角,血沫順著裂開的嘴角淌下,“你這種怪物...”
“彼此彼此。”馬術打斷他,左眼的綠光閃爍了一下,“你體內的黑霧,與我同源,都是‘規則之外’的東西。”他頓了頓,背後的樹枝指向遠處漆黑的海面,“柳如煙、莫舒羽,還有那些海軍的余孽,甚至龍馬...擋路的,都該清理。”
馬夢的呼吸粗重起來,體內的樹枝帶來的修復感越來越清晰,求生的本能與復仇的執念在他眼中瘋狂交織。他看著馬術那張螺旋狀的臉,看著滿船被樹枝吞噬的殘骸,突然笑了,笑聲嘶啞卻帶著決絕︰
“好。”
“明智的選擇。”馬術左眼的綠光更亮了,貫穿馬夢腹部的樹枝開始縮回,只留下一個正在快速愈合的傷口,“起來吧,馬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