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構想中的林沐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科雷蒙特好像沒有听見她的話一樣，神色莫測地站在那里。
一拍腦袋，她這才發現自己崩人設了。
誰家小白花能這麼狠辣啊？
林沐頭疼地揉了揉額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是！
即使她暴露本性了，讓他有點震驚，好，這允許。可他那表情是怎麼回事？
什麼意思？覺得她狠毒了？覺得她不該有報復的心思？覺得她……覺得自己之前的感情都錯付了？
“你什麼意思？”
科雷蒙特眼睜睜看著女孩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懊惱逐步轉變成現在的氣憤，還拿縴細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子，好像下一秒就會破口大罵一樣。這更加堅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他，被騙了。
一時間五味雜陳，科雷蒙特只覺得口干舌燥，不知道能說什麼。
見他不語，林沐更加惱火。
“呵？怎麼？我都差點被人強了，還不能有反抗了？你覺得我狠毒，你也不想想，今天要是真被他們得了手，接下來我又會過什麼日子！”
越听越不對勁，科雷蒙特忙解釋︰
“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你沒有？”林沐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那你為什麼不幫我？你是哪一邊的？”
這種小學生式的發言理所當然地從她嘴里冒了出來，將她那蠻不講理的本性暴露無遺。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樣蠻橫嬌縱的人，科雷蒙特覺得有些好笑。
幼稚的有點可愛了。
被怒火蓋住理智的林沐沒能發現那抹笑意。
想到男人之前那些“軟弱”的作風，她更確信，對方不贊同甚至是厭惡她的做法。
這麼想的女孩忘了，某人剛剛那副要活活把人打死的狠勁。
“今天，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
就什麼？林沐難得的有些卡殼。
他們現在還什麼關系都不是呢，她也沒有什麼把柄能威脅他啊。
想了又想，她才接著吼下去︰“再也不給你做小蛋糕了！”
說完她就氣沖沖地走了。
留下科雷蒙特籠罩在這片陰影里。
良久，空氣中才傳來一聲輕嘆。
“哎……”
……………
沒到晚上，天空就陰沉了下來。鵝毛大雪再次降臨人間。
被打扮的溫馨的閣樓上，女孩窩在火堆旁，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雪景。
“滴滴當當”，白嫩的小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指尖上的戒指。
寒冷的雪夜里，能待在這樣溫暖明亮的房間，任誰都會不由自主地感到幸福。
可是眼下，女孩的眼里盡是淡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黯淡。
忽然，視線里出現了一抹黑影。
什麼東西？
一個猜想浮現在她腦海，林沐忍不住趴到窗戶上，眯著眼楮看了過去。
就見，雪地里，一身白衣的男人操控著魔法，把穿著睡衣的特曼妮夫人和她的兩個女兒，扔在了地上。
而旁邊早已躺著死氣沉沉的安迪。
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這四人在這樣寒冷的環境里，居然毫無反應，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
“啊！”
像是心有所感，那白衣男子抬頭望了過來，與林沐四目相對。
一種目睹了凶殺案卻被凶手發現的驚恐感把林沐嚇了一跳，一個不小心仰倒在了床上。
等她再次探頭去看時，男人已經從雪地上消失了。
去哪里了？
“在找我嗎？”
“啊！！！！！”
………………
仍是這間閣樓，不過此刻，窗戶旁多了一個男人，正拿冰塊捂著自己的臉。
上面赫然一個拳頭印，正正好好打在了兩人初見時那一模一樣的地方。
一邊冰敷著自己的臉，一邊在心里好笑，科雷蒙特想，他早在一開始就該發現的，能毫不猶豫動手反擊的女孩，怎麼能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
“喂！”被認定為“有害分子”的女孩終于出聲了，卻不是像之前那樣的道歉。
故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樓下那四個人，林沐冷聲道︰“他們是死了嗎？怎麼一動不動的？”
“啊？”科雷蒙特沒想到她會問下面那些人。
皺眉，林沐煩躁地重復了一遍︰“我說，你是把他們弄死了嗎？”
科雷蒙特忙搖頭︰“沒死，昏迷著的。”
沒死，林沐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氣。但是嘴上卻不饒人。
“放外面睡一夜，不死也該凍死了吧？我還以為你有多麼聖父呢，其實也不過如此，為了口腹之欲，就把人活活凍死。哼，還說我惡毒，我再惡毒也沒想……”
話沒說完，就看見樓下的幾個人像是被人潑醒了一般，突然坐了起來。
發現自己在雪地里躺著，自然是又驚又怒，尖叫聲刺破了黑夜。
很快，別墅燈火通明。
林沐閉嘴不說話了。
科雷蒙特卻沒有眼色地在這時開口解釋道︰“我沒想凍死他們，昏睡魔法到了時間就會解開。”
“那又怎樣！”剛剛還咄咄逼人的女孩立馬翻臉，抓住了男人口中的漏洞，“所以你不否認你說我惡毒是吧？”
“啊？”科雷蒙特傻眼了，“我沒……”
“滾開！我不想听你說話！”
…………
別墅的燈亮了，閣樓卻熄滅了燭火。
外面的光經過雪地的反射，投進屋內，將蒙在被子中的女孩籠罩。
光線照不到的角落里，科雷蒙特呆呆的坐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女孩暴露本性後，根本講不清道理啊。
他若是覺得她狠毒，又干嘛要按照她的吩咐去做，還在原有的基礎上自己添了一些懲罰呢？
他只是……
他只是有些傷心，傷心自己被一直被騙著，傷心自以為關系很好的兩人之間還有這樣大的隱瞞。
是，他之前確實反對暴力。
可是今天，就在今天，他看著女孩被人迫害的那一刻，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去他媽的，都毀滅吧！
小姑娘知道反擊，他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他巴不得她能好好保護好自己！
狠毒？狠毒又何嘗不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手段？
“哎……”
可是，事情又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呢？
科雷蒙特感到心累。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女孩偷偷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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