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經歷對于陸紫霄來說,不過是區區幾千年時光,但對于白秋來說,卻是一場難得的明悟。
看著距離初始神座越來越近,白秋心中涌現了一個想法,這位未曾發動權柄的神靈,終于要拾起神代的權能。
雖然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麼,但聯想到試煉之地的奇特之處,怕不是和紫金雷海有關,或者說,那奔騰洶涌的雷電海洋,便是這位神靈腐朽的軀殼。
在夢境中,時間的觀念是混沌的,白秋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如果他的時間觀和外界同步,那此刻的寰宇早已覆滅。
所以,他並不在乎時間的流轉,而是通過陸紫霄的雙眼,去見證一顆星球的變化,一個文明的起始和落幕。
無論他的思維是否與這位神靈同步,但通過 雙眼反饋給白秋的一切,都是值得銘記的知識。
大道無疆,相互之間卻又緊密相連,這些包羅萬象的知識與感悟,最終都會如同百川歸海一般糅合,變成白秋獨有的力量。
回歸神座的陸紫霄注視著人間,他主動略過了壽不過百的凡人,因為這種生離死別在他看來太過短暫,也太過絕望。
天災、戰爭、瘟疫、這些詞匯用幾個字足以概括,卻能讓萬家燈火熄滅,而他陸紫霄沒辦法阻止或者干涉。
于是他開始思考,擁有無窮壽命的他真正的權柄是什麼,該如何正確的動用自己的力量。
直到有一天,靈力枯竭的星球上,一位結丹期修士正拿著大量天材地寶和丹藥,在壽元將盡時進行閉關,亦如當初的陸飛星,在走投無路時的最後拼搏。
陸紫霄注視著那名修士,抬手射出一道紫金色雷霆,跨越遙遠距離在那顆星球的天邊散開。
可散開的雷霆卻是吸引著無數雲霧形成了一頂厚厚的雷積雲,因為陸紫霄的干涉,這片空間近乎干涸的靈力在剎那間變得充盈……
“啪!”天上紫電落下,將那名閉關突破的結丹期修士劈得外焦里嫩,頭發完全碳化,皮膚焦黑且冒著黑色的煙氣。
但接下來,卻發生了讓白秋大跌眼鏡的一幕。
只見那個幾乎被劈成焦炭的修士,其周身靈力充盈,碳化的外皮脫落,露出里面紅嫩的肌膚。
伴隨著該修士氣息的逐漸壯大,蒼老的外皮褪去,重新生長出來的肌膚如同嬰兒般嬌嫩,而大限將至的修士在突破之後重新變得年輕……
白秋陷入駭然之中,又莫名理解了什麼,原來,雷霆帶來的不僅僅只有毀滅,還有新生。
這時,白秋的意識幾經拉扯,退出了第一視角,來到神座面前,陸紫霄的面目也發生了變化。
他褪去了凡人的姿態,以睥睨之姿坐在神座之上,那些鐫刻著神秘雷電符文的石頭也漂浮在其周身,如同護身法器一般。
萬丈之軀所散發的神輝甚至蓋過了恆星之光,渾身紫金色繁復交錯的紋路如同血管,里面流淌著浩瀚無垠的神靈之血,其雙眸注視著白秋。
充斥著神性的目光讓白秋有些難以直視,下意識地就想避開對方的視線,但最終都被他硬生生地止住了。
“不錯的後生,吾從你身上,看到了後天之人成為神靈的可能,跨越時間長河,于吾夢中觀看了這段經歷的你,有繼承吾衣缽的資格。”
“吾之權柄乃生滅之雷,執掌著萬物生靈從平凡到超凡的契機,沐浴雷光最終活下來的,都會得到吾的認可。”
“告訴吾,你會怎麼做?”
神靈的注視對于帝王級來說也是無比沉重,但白秋卻沒有被這股壓力嚇破膽子,他仔細思索一番,給出了一個令神靈都預料之外的答案。
“我會沐浴雷光,獲取你的認可,得到掌管生滅之雷的權柄,但我不會就此停歇,更不會成為你。”白秋仰頭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質疑的肯定。
陸紫霄笑了,充滿神性的目光逐漸隱沒,贊揚道︰“如此,吾就放心了。”
“記住,隕落的神,再怎麼強大,也終究是失敗者,吾很期待,你的登神之日。”
一道紫金光束匯入白秋的腦海,在其意識核心周圍形成了數個奇怪的符號,一經觸踫,白秋就明白了這是何物。
生滅之雷的權柄,亦是掌管劫雷的神格,還有一段, 隕落前的記憶。
不可名狀、無法戰勝、不可阻擋。
隨著意識歸位,白秋再度睜開了眼楮,他看向身旁的雨澄花,詢問道︰“澄花,過去多久了?”
雨澄花有些奇怪地說道︰“什麼過去多久啊,你才剛修煉不到一個小時,話說親愛的你的語氣怎麼……突然變得好滄桑啊?”
說完,雨澄花靠了過來,臉上沒了以往的嘻嘻哈哈,她露出擔憂的神色,說道︰“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睡一覺吧?”
“不必,我已經知道如何通過試煉了。”白秋淡淡道,他摸了摸雨澄花的小腦袋,看向了龍巢的紫金雷霆。
在雨澄花的呼喊聲中將手伸了過去,預想中被電成焦炭的場面沒有出現。
反倒是這雷霆囚籠,如同被扯到繩結的繩子一般,被瞬間抽離。
不一會兒,整個龍巢里的一切就盡收眼底,紫金雷霆囚籠被白秋輕易破開。
雨澄花瞪大雙眼,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完好無損的白秋,詢問道︰“這是怎麼做到的?太厲害了!”
白秋那對金色的眼瞳出現了紫色的神格虛影,此時此刻,他眼中的神性淹沒了所有的人性,一股無法靠近的威嚴感由內向外散發。
白秋開口解釋道︰“是因為我有一把開啟真正試煉的鑰匙。”
白秋沒有過多解釋,沉著地目光看向雲霧下方奔涌翻騰的雷海。
這片紫金雷霆汪洋由陸紫霄的血肉所化,終年不散的瘴氣是 隕落前吐出的一口濁氣,而構築起紫金神霄龍巢穴的白色半透明枝干,則是類似霉菌一樣的東西。
雷海下方不是虛空也非沙土,而是陸紫霄的骸骨所化的晶狀物。
擁有神格的白秋想要通過試煉,就需要嵌入雷海底部,鑿開晶體,取出其中神髓所化的生滅之雷本源。
煉化並吸收完生滅之雷本源,白秋就同時擁有了隕落神靈的神格以及神通權柄。
做到這一步,他的第二次試煉,就算圓滿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