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所有時候現實都會同原先的計劃一般。
顧言的發聲，讓打算要參加罵戰的粉絲紛紛回撤。
失去了這麼多的戰力，本來要往白熱化發展的口水歌之爭就落空了。
再有人想針對這事說些什麼，就總會有人留下評論。
你家藝人有顧言火嗎，寫的詞有顧言好嗎？
顧言都還在專心研究音樂，你們在這吵毛線啊。
真的是粉絲嗎，不會是對家派來黑藝人的，故意在這玩反串呢吧。
想著再爭就被披上黑粉頭餃，說不定超話里頭原本一塊抗爭的粉絲還會反過來吐槽自己。
大家也就漸漸都壓下了爭論的念頭。
只不過，在互聯網上沖浪總得找些什麼事情來做。
百無聊賴的吃瓜群眾們在顧言身經百戰的粉絲群帶領下，沒過多久就將桃花塢的各處公號給攻佔了。
不管是幾天前發的官微，又或者是剛剛轉發的和節目組並無相關的推文底下，都有人喊著讓謝迪奎出來走兩步的。
工作人員剛開始還在看戲，覺得上班看粉絲罵領導挺好玩的。
甚至可能也有不少人主動切換小號，加入其中也吐槽了幾句。
可隨著評論的數量越來越多，不少純粹為看戲來的路人也玩笑似地吐槽上兩句後，他們開始覺得有些不妙了。
工作人員一路快跑著，著急忙慌地到了他們的臨時駐扎點里，大聲喊道︰“導演不好了，這下出事了。”
謝迪奎眉頭抖動，想吐槽的心情溢于言表，最後說出了那句經常在影視里看到的台詞。
“慌慌張張的干什麼呢，什麼叫做導演不好了，有事說事。”
沒好氣地吐槽了句，被他這麼一說的工作人員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不管怎麼斷句都不合適。
面對四周同事們投來的贊許目光，他有些尷尬地低了低頭，道︰“不好意思啊謝導，我剛才說錯了，不過這事確實很急。”
簡單道了個歉，沒等謝迪奎反應他便又道︰“現在我們的公號里到處都是粉絲的留言，熱度爆了。”
“熱度爆了不是好事嗎……”謝迪奎話說半句，也意識到這個時機不對，“讓我看看。”
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筆記本電腦，點進微薄看了一眼，他是又氣又想笑。
好消息是他的推廣計劃成功了。
壞消息是，他的推廣計劃太成功了。
微薄顯示的互動榜里，理想社區指南的公號斷層似地居于第一的位置。
而這些互動當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網友對他文雅的問候。
對作為導演的謝迪奎來說，這實在是種幸福的煩惱。
而他很快也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像這樣的煩惱，在他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人遇到過了，且解決這種煩惱的辦法只有一個。
“你們說我要是不管不顧，等到一個月後播放這一期的時候，再把顧言的歌放出來，會怎麼樣？”
謝迪奎轉身問眾人。
“大概率我們會被吐槽半個月。”
“到時候說不定播了都會有觀眾吐槽的，誰家綜藝提前這麼長時間預熱，純吊人胃口的啊。”
“謝導你知道祖安人嗎？”
“我覺得這樣不太行。”
工作人員的回復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讓謝迪奎別這麼頭鐵。
事實上，此刻面對這樣煩惱的也不止謝迪奎。
因為知道他們此刻在桃花塢節目組里，不少工作人員也面臨著家人和朋友的詢問。
他們此前也都沒能想到這次居然能這麼火，之前還透露過一些不重要的訊息，所以這會說自己不在也沒人信了。
“知道了，差不多行了啊，別再嚇我了。”
趕緊讓眾人停下，謝迪奎看向屏幕中幾人的眼神不斷游離著，在權衡著這其中利弊。
最終，他還是做出了決定。
“反正有兩首歌，先放一首出去也不是不行。”
“把有歌詞的那首放出去，這樣他們也不好繼續吐槽我吊胃口了。”
“另外那首藏著，提前三天再宣傳。”
……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顧言也是時候離開桃花塢了。
眾人將他送到馬路邊後，便陸續跟他告別。
“之後常聯系，答應我的票別忘記了。”王傳均笑著提醒道。
“我們的也別忘記了。”
“放心吧，都記著呢。”
大概數了一下自己許出去的票數，雖然有些狐疑到時候到底得找多大的場子才能裝下這麼些人。
可顧言最終倒也沒有拒絕大家。
也沒人說首映禮只能辦一次的吧，大不了到時候多辦兩場唄。
郭凡不會拒絕眾人的捧場，對他來說這些人就是行走的流量源，知道之後說不定都要感動地哭出聲來。
至于倪呢他們，因為自己的緣故又新增了行程……
顧言才不管呢。
誰讓這些家伙老在群里吐槽自己來著，老虎不發威，還真當他是貓啊。
“行了，也不是之後不見面了，別搞的太正式了。”
“你要之後有空，節目還沒結束的話，也可以過來玩玩，到時候讓謝迪奎把你的畫面剪掉就行。”
也就是張國利敢說這樣的話了，不過這也有桃花塢這里環境確實舒適的原因，不然他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我知道了，謝謝國利老師。”
顧言失笑道，看到來接自己的車已經到了，便跟大家擺了擺手道別。
“行了，都別送了，我從這回家總共才多長時間啊。”
“你們要是有空的話去我那玩也不是不行。”
顧言隨口說了一句，倒也沒怎麼多想。
只不過人群當中，王赫棣和武大敬倒是將這句話給真听進去了。
“那各位老師，我這就先帶顧言回去了。”陳誠下車跟眾人打了一聲招呼，隨後在眾人的目送中和顧言一起駕車離開。
不久，等視線盡頭已經看不到眾人的時候，顧言才回頭望向陳誠，好奇問道︰
“隨便找個人接我不就行了，怎麼還得你專門跑這一趟。”
“公司有什麼事嗎？”
“你就是公司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陳誠開玩笑地說了一句，雖然玩笑中也有著幾分真意，但就是顯的很油膩。
“瞪我干嘛？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確實有事情。”
見顧言神情認真起來，陳誠也不開玩笑了。
“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重點就看我們怎麼聊了。”打了個機鋒，陳誠反過來問道︰“你知道李承致吧。”
陳誠說的很是肯定，像是覺得娛樂圈里應該沒人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然而顧言卻是真的不太清楚。
誰知道這人是誰啊。
心里雖然這麼想著，但他面上卻不動聲色，道︰“知道，他怎麼了？”
陳誠不疑有他，繼續解釋︰“郭凡那邊電影已經提交一版去審核了，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得跟這些院線公司談分成。”
“李承致手上的院線，市場佔比十個點，要想有個好的票房結果，他那頭是繞不過去的。”
“然後呢？”顧言嗯了一聲。
“然後就是郭凡還沒找上他，對方先找上我們了。”
陳誠的語氣里還充斥著猶疑，像是自己都覺得這事古怪。
“雖然不是本人出面，但他們好像是對你手上那個新劇本很感興趣。”
“問我們有沒有拉投資的想法，他們會給我們保留固定份額，剩下的全包。”
顧言投資消失的她這件事在少數人眼中並不是件很難知道的事情，先不說郭凡有沒有向外透露。
就算不是他，這電影的另外一個投資方也是清楚的。
這事情自然藏不住。
陳誠話說完了，快速瞄了一眼顧言的反應，但他倒沒一點的驚訝。
就仿佛李承致在他眼中也不是個什麼重要的人一般。
“科幻這麼吃香？”
“他是對科幻片感興趣，但沒看到完整的劇本，所以想找我們聊聊？”
“還是說看在這劇本是我寫的，想給我們留點保底的份額，借此機會拉近跟我的關系，讓我以後給他寫劇本？”
“這我也不清楚啊。”陳誠搖頭道。
理智地推測出了最可能的答案，顧言倒也沒抗拒跟對方見一面的請求。
“見面沒問題，誠哥你幫我溝通一下對方什麼時候有空吧。”
“行，這事就交給我吧，到時候也喊上郭凡，我們一塊去。”
陳誠點了點頭，接下來的時間倒沒多說些什麼，讓顧言先休息一會，隨後便專心開著車將他送回到了公寓。
剛回到家里，顧言便徑直走向書房，打開電腦後檢索了一下李承致的信息。
既然決定跟對方見面，那自然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多了解些信息總是不會錯的。
這一看，倒讓他吃驚不已。
李承致其人，身上不可不提到的關鍵詞有幾個，分別是“富二代”，“眼光毒辣”，“年輕有為”。
故事話本當中經常會說富二代是又蠢又壞，好像他們身上都被貼上了固定的標簽。
但事實倒也並非絕對如此。
作為國內最知名的富二代之一，李承致大學畢業之後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接手家族事業。
而是靠著第一桶金買下了一家市場佔比不大的院線公司。
此後經過八年的時間，將這家公司的市佔比提升到了百分之十。
要按佔比來說，他足可以說是把控著當下國內的第一大院線。
這樣的人來找他們說要投資，也難怪陳誠平時自詡見多識廣，此刻卻覺得有些夢幻呢。
“不想了，見了面就知道了。”
打開隱藏文件夾，看了一眼藏匿于其中的劇本，顧言很快就放下了雜念，新建了一個空白文檔，隨後便繼續敲起了字來。
雖然不清楚具體什麼時候能夠派上用場，但給郭凡畫的大餅也時候更圓潤一些了。
不然對方老說自己虛空畫餅也不合適。
……
顧言離開小屋的時間是下午六點鐘，不過下午看完表演過後，謝迪奎便在官微上發了消息。
說是感受到了大家充分的熱情，于是打算提前公布顧言在海邊唱歌的部分錄像。
觀眾們覺得自己的抗爭獲得了勝利，夸贊謝迪奎的同時也就滿懷期待地等待著視頻的公布。
這一等，就到了晚上七點半。
與此同時，郭凡也正坐在客廳當中，等待著時間的到來。
陳誠把顧言送回別墅之後，沒過多久也到了家，給好不容易忙中偷閑的郭凡打了電話。
“我估摸著李承致可能對科幻類型片還是有想法。”
“你也知道，這個分類雖然風險很大，但如果能吃下來，那得是多大的空白市場。”
“而且還能借此機會告訴那幫老外，這世界上就沒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郭凡跟李承致過往也見過面，對他的了解只能說有一些。
此刻分析起來倒也算是有鼻子有眼的。
“科幻……”陳誠有些惆悵。
“這東西要是投入起來，我們這個剛成立的小公司能玩的轉嗎？”
“希望他找我們的目的真的如此吧，這樣我們的風險也能小點。”
“風險和收益是成正比的，不然你以為顧言為什麼敢壯著膽子投錢啊，這小子膽子大著呢。”
“在這點上，我覺得他跟李承致應該是聊得來的。”
“正好到時候也談談我們上院線的事，一下解決兩件事情，美滋滋。”
“你還挺會想的。”
“那當然。好了，先不說這個，顧言唱歌的視頻公布出來了，我先看看什麼情況。”
郭凡不以為意地應了幾句，注意力全然在此刻屏幕之上。
看到節目組官微視頻發布出來，他第一時間便快速下載，隨後投屏到了電視機上。
大屏幕畫面閃動，先出來的是節目統一的標識。
隨著畫面一切，音響里傳來一陣腳步聲。
顧言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這個環節，我剛才完全就沒有準備。”
“本來是想著讓大家听一听自然聲音的，但是沒想到居然被人給搶先了。”
“……”
配上此刻特意加入的笑聲，不少看到這一幕的觀眾們也想象到了當時的情況，紛紛笑了出來。
郭凡啞然失笑，看到工作人員送上了吉他，緊接著顧言在台上開始了自己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