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想，兩次是罵，三次是有人暗戀。”趙安然默默念叨了一番口訣，回想著自己剛才打了幾個噴嚏。
四個，那就是偶數了，還真是有人罵他。
不對，這什麼封建迷信，作為新興時代的人類，他怎麼能相信這些封建糟粕呢……
只有左眼跳財是真的。
牧場主一家四口人現在都在窩棚中間的空地上，這會他們拿出一把電動剃刀，把插頭插上之後就開始等著幾人。
等到眾人靠近以後，他們開始示範了︰“現在我要教你們的是怎麼給羊剃毛。”
牧場主說著從旁邊木頭圍著的欄桿中將一只羊提了出來，先是讓它坐在地上。
隨後按動開關，在刺啦啦的聲音中，像是剝香蕉皮似的，完整地將厚厚的羊絨剃了下來。
原本體型還有些膨脹的羊，在被剃掉羊毛之後，瞬間就從pro ax變成了ini形態。
看得場上的幾人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
“它們不會冷的嘛？”宋雨薇有些好奇地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羊冬天估計就靠這身皮毛過冬了吧，這要是剃掉之後不就沒有保溫效果了。
再說冰島的氣溫可高不到哪里去，別看這羊還挺壯實的，估計也扛不住凍。
“應該會冷的吧，過段時間這里的溫度還會下降。”迪麗娜爾想了一下，也有點疑惑。
像她從小長大的地方，養羊也是很常見的，但她以前看過的也都是春夏天剃羊毛。
在冰島這樣的溫度下干這種活，她也很少遇見過。
顧言本來想調侃一下，那把你們身上的羽絨服換下來給它們套上去就行了。
話還沒說就感覺到從褲腿縫隙透進來的一股暖氣。
他蹲下身子手貼近地面感受了下，再一看兩邊空置著的窩棚，了然道︰“估計等剃完羊毛之後就直接養在室內了吧。”
“這有暖氣。”
羊舍不透風，屋內還有暖氣的話，有沒有羊毛倒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確實有暖氣，那這樣就合理了。”
顧言蹲下來的動作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隨後他們也紛紛感受了下出風口傳來的暖風，也都相信了他的說辭。
一個勁地說果然養羊也是件不簡單的事情啊，冬天還得供暖。
顧言微微頷首，有一點他沒說，如果沒記錯的話，冰島人的主食里，羊肉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不過看到她們都挺開心的樣子，也就沒去戳破這個真實情況。
古人說君子遠庖廚，在他看來其實是有一定事實依據的。
先不說什麼道啊德啊的，光是過剩的同理心，讓他們在親身經歷過和羊相處玩耍的這段時光之後，也很難親眼看著羊被宰殺。
當然不看見就沒事了，畢竟他們的同理心也沒到那種看到什麼都想指責的地步。
牧場主人把剛才剃過羊毛的羊放進一旁的窩棚之後，在食槽里放了一些飼料。
回過身問幾人道︰“你們有誰做好準備想要嘗試的嗎，可以主動上來。”
經過胡先陽的翻譯，牧場主人說的話完美地傳達到了所有人的耳朵當中。
隨後這段時間以來培養出來的無用的默契發揮了作用，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人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
唯獨這會還在想著“羊羊這麼可愛，寵物羊到底有沒有市場”的顧言一人孤身在前。
“好的，那就這位男士了，先把那只羊拖過來吧。”顧言意識到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左右看了一下。
他的身旁空無一人，身後幾人則都背身看著那只被剃毛的羊。
像是在動物園里圍觀動物進食一樣。
一邊看一邊聊天，完全沒理會前頭有人說話。迪麗娜爾倒是回頭歉意地看了顧言一眼，但下一刻就被辛玉妍拉了回去。
“玩這套是吧，好樣的。”顧言點了點頭，手指在空中一點一點的，開始想著接下來幾天怎麼找回場子。
不過讓他先嘗試給羊剃毛這件事他倒是沒有抗拒，旅行本就是為了嘗試原本自己未曾見識過的事物。
眼下這也算是其中一件。
手上使著力氣，揪著羊角將一只公羊慢悠悠地拉了出來。那只公羊原先還在發力，但也慢慢地往前走了幾步。
顧言把羊放倒之後，一只手攬著羊頭，另一只手拿著剃刀，從背上開始剃著羊毛。
電動剃刀這是他頭一次用，也就不太敢貼著皮膚去剃。
等過了好一會兒對剃刀的鋒利程度有了把握之後，他才像剛才看到牧場主人的動作那樣漸漸熟練了起來。
可能之前就已經剃過一次的緣故，那頭羊對剃毛沒有多大的抗拒。
看著自己的羊毛大衣被放在一邊，貼著地面感受著從風口傳來的暖氣。
原本背對顧言的幾人在他開始剃羊毛的時候就已經都轉過來了，有的人看，有的人拿出了手機一邊錄視頻一邊看。
原以為顧言剛開始剃羊毛說不定還會有些害怕，結果看到他漸入佳境之後，所有人都看呆了。
“顧言你以前不會給羊剃過毛吧？”
辛玉妍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這看起來確實不像剛學的啊。
顧言搖了搖頭，像是腿部和腹部這樣有些彎曲的位置還是不太敢動手，和牧場主人交流了幾句之後就把剩下的活交給了他。
站起來後望著幾人解釋道︰“以前沒干過，不過這感覺也不是很難的樣子，看一看就學會了。”
其實他心里的真實想法是剃好不容易，那剃壞還不簡單嘛。
反正只要把羊毛剃下來了，就算不像剛才人家示範地那樣是一件完整的羊毛，但也算是成功了。
不過想是這麼想的，說就不能這麼說了。
“你們待會也試一下就明白了，確實不難。”
雲淡風輕地裝了個x，在眾人戲謔調侃敬佩的目光中，他走回了原先的位置。
趁著幾人還在看牧場主剃羊毛的功夫，用拍胡先陽肩膀的方式把自己手上沾著的羊毛碎屑全都擦掉了。
胡先陽一點也沒有察覺，反倒是因為剛才顧言說的話，這會下定了決心。
不就是剃個羊毛嘛，剛才抓羊的時候出了那麼大的丑，這次他非得給自己掙回面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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