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沒有直達克羅地亞的航班，所以顧言只能坐陳誠的車先到浦東，然後再從那里出發。
路上，陳誠透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玩著手機的顧言，也是連連嘆道︰
“每次見你，都感覺有新的變化。”
“讓你參加花少這個節目確實是做對了，要不我到退休都看不到你在我面前玩人情世故這一套啊。”
他覺得要是早就能這樣處事的話，顧言的發展就不會這麼坎坷了。
至少會比現在順一些。
但他隨後又想，或許正是因為這幾年的磨練，才會讓顧言有了現在這樣的性格。
這麼一復盤後，便又覺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了。
“可能是我終于醒悟過來，做人做事太過直白了不好吧。”
顧言攤了攤手，為自己的轉變找了個很合適的理由，“我剛才那麼表現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做得很好。”陳誠點頭。
“對了……你錄節目的時候公司找過我。”
“他們說如果你決定續約的話，會在你現有的合同上面再放寬些條例。”
“如果你想繼續拍電影或者出專輯的話，公司也會全力配合。”
說到這個的時候，陳誠盡量維持著隨口一提的姿態，就好像他只是為了找話題才說到了這件事。
盡管如此他還是難以克制地去看後視鏡，想看看顧言的反應是什麼樣的。
“噢，我知道了。”顧言應了一聲。
“就這樣？”
跟著導航下了個新的閘道，陳誠一臉茫然，這是什麼態度。
雖說顧言之前已經明確過不續約了，但听了新的條件之後多少也得反饋下吧。
就這個噢，意思是決定再想想呢，還是依舊決定放棄？
陳誠並不理解顧言此刻的所思所想，但他也很直接，直接問道︰
“如果不打算續約的話，跟公司解約之後你打算干什麼？”
要是有其他公司跟顧言接觸的話，其實很難繞開自己的關注，因為顧言對外工作郵箱的管理日常都是他在做的。
至于會不會有人和顧言私下接觸，這點他倒是沒太擔心。
顧言的性格他還是很清楚的，像這種大事他多少會知會自己一聲。
像之前讓人幫他草擬歌曲授權的時候就是這樣，自己和他是站在一頭的，這事之前大家就都挑明過了。
再說了，要真有新公司介入的話，多少會有點風聲傳出來。
但直到目前，業界幾個規模較大的經紀公司也沒有一點消息。
“什麼都不干。”顧言搖搖頭，倒是沒有隱瞞︰“打算看看劇，宅在家里先頹廢一段時間。”
“然後可能會繼續玩音樂吧。”
說不定還得出趟國，林業及催著自己發專輯呢，他這會甚至都不知道在國外發專輯是不是和國內一樣的做法。
這事也不能委托給林業及他們去做，畢竟他們自己也得忙樂隊的事情，本來就沒這個義務。
想到這里，顧言發現自己還是需要有人幫助自己處理這些雜事。
不然的話，他想象中的退休生活可能會被這些事情給打亂。
不會管理團隊的人，只能自己干到死。
腦海里忽然出現了這樣一句話。隨即抬頭看了眼前面正通過後視鏡瞄著自己的陳誠，顧言有些意動︰
“陳哥，要是我想成立個人工作室的話你有沒有興趣來幫幫我？”
“工作量可能不會很多，但賺錢應該不會比現在少。”
就算顧言專職做個音樂人，按照業內通行的經紀人抽成比例來看，陳誠的收入也不會比現在差。
更別說顧言還有些其他的想法想要實現了。
陳誠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先是有些詫異顧言心里居然存著的是這個心思。
但轉念一想，卻覺得這樣的思路好像另有一番廣闊天地。
從眼前的形勢來看，大概率河圖是壓不住顧言的。
就算真的等他這節目結束後河圖不再安排任何通告給顧言，但憑借著獨立音樂人的身份，他也能在行業內混的很好。
顧言最近在音樂上表現出來的一切他是看在眼里的，如果真的能夠穩定下去的話，自己的收入也肯定能夠水漲船高。
更重要的是，他也會比現在自由。
河圖的晉升途徑沒多明朗，顧言走後自己肯定也會脫離核心，到時候未必會有多少有前景的藝人被分到自己手下。
這麼一對比，還不如下注在顧言身上呢。
當下很想答應，但陳誠剛要開口的時候，老婆孩子的影像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他可以冒險，可以拼著顧言失敗的可能去幫助他。
但要是因為自己冒險的舉動讓自己的家人生活質量下降的話，那就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了。
所以陳誠忽然沉默了。
“我不能賭。”心里糾結了千萬遍後，他最終開口。
“明白。”
顧言沒有逼他，因為陳誠幫過自己不少，他眼下這麼問其實也是想要幫陳誠一把。
雖然對方一直說不會因為自己不續約的事情受到影響，但老畢畢竟是個副總，給員工穿小鞋這種事情估摸著也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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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這會自己活像是個挖老員工跟自己一塊出去創業的小老板，顧言也夠理解陳誠的顧慮。
自己說的再好，在外人看來其實也終究是空中樓閣。
現在他說可以這樣那樣，讓對方辭職了，可對方難免會想，這一辭職可就得罪老東家了。
萬一顧言到時候又擺爛的了話，那他到時候又該如何自處。
所以顧言也不繼續廢話了。
“陳哥，要不先試一下怎麼樣？”
“我這兩天會把上次在艾爾奧拉說的那個故事劇本交給你，這就當作是新的嘗試。”
“要是這劇本真能成的話，你再考慮要不要來我的工作室。”
顧言沒想過自己當導演，他沒這個能力。
但劇本出來了，他也沒有就這樣讓它塵封的潔癖，消失的她這電影票房成績還是不錯的。
如果真能找到合適的人選托付的話，顧言也不介意稍微投點錢賭個未來。
所以這會這個劇本，完全可以當做兩人磨合工作室的一個考驗。
他相信陳誠是有這個能力的，但也要通過這一次的成功把對方拉到自己的隊伍中來。
“好，我先試試。”
好像從一開始他就在等著一個能夠讓自己堅定選擇的借口一樣，顧言只是提出了這個選項。
陳誠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心里的障礙掃清了，他隨即也更加投入到自己的這份工作當中。
給顧言稍微科普了一下電影劇本和電影圈子的事情，讓他先不要太樂觀了。
顧言剛開始听著的時候還不以為意。
覺得不就是把電影劇本賣出去，然後對方拍出來，找個院線上映等著收錢就可以了。
但當他听到偷票房一類的騷操作後，他便逐漸有些懵了。
原來，電影圈還能這麼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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