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不錯，但麥行並不滿意。
剛才說的這些……有些太玄學了。
不是說玄學不好，他話里話外流露出的些許宿命意味，在很多人眼中都很值得深究。
可麥行對他的期望更高，他期望著顧言能夠再說出些讓自己覺得耳目一新的話語。
沒听到自然覺得失望。
及時察覺到了自己情緒的變化之後，他失笑道︰“這個答案不錯，我下午讓人把書送過來。”
送書對他來說是最沒壓力的，每次出版的時候出版社都得送一大堆書到家里。
除去該送給朋友和同行的，他家里剩下的可太多了。
既然他們想要的話，那就送吧。
見考試終于結束，眾人也是松了口氣，隨後對視一眼，開始歡呼起來。
雖說他們中也有人覺得自己並沒有能夠堅持看完一本書的耐心。
但總不能成天在鏡頭面前玩著手機吧，空閑的時候有些事情做也是好的。
楊凌也很高興，這一趟不僅從飛行嘉賓手上薅了很多食材，連大家的精神世界也都不用擔心了。
到時候節目播出的時候宣傳語他都想好了，那就是耕讀為業。
節目組的文化氣息這就出來了，和單純的耕種相比多了些不同的賣點，想必應該還是會有人吃這一套的。
節目逐漸成型，他感覺自己越來越有盼頭了。
……
同樣在考慮節目的還有黎超。
自上一期節目播出之後，無數觀眾在節目組的官微底下每天問候他。
不是說要他家地址，給他寄一些當地的特產，就是說要開車送他去西邊旅行，以此來作為對他“拖更”這件事的回報。
憤怒是沒有的，這些家伙太會把握尺度了，每句話都止在了冒犯之前的那個程度上。
而且上次的節目結束在利雅得的那個夜晚，顧言在舞台上的表演，他們至今還是通過現場那相對較模糊的手機直拍來看的。
從這個角度出發，他確實做的有點過分。
所以黎超每每看到官微評論的時候，都只能無可奈何地嘆氣。
“第二期要提前放嗎？”看到黎超看微薄的時候開始嘆氣，之前早就閱覽過評論內容的李岩自然知道他在為難什麼。
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提醒了句︰“內容是夠的，雖然跟上一期比起來短一點，但是觀眾應該……”
“要注意的是其他事情。”李岩的話沒說完，黎超便打斷了。
如果第二期真要播出去的話，那大概率就得播到顧言離開，眾人抵達吉達的那個時間點。
觀眾們看到顧言離開之後，一定會掀起波瀾的。到那時候，有些事情難免會被放到台面上。
“我再想想吧。”黎超道。
節目片段其實老早就剪輯好了，他之所以一直沒放，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過，顧言眼下也快到了回來的時候，再加上他之前發過來的那首歌。
應該是可以應對的吧。
“我打個電話問問顧言，他要是覺得沒問題的話就放吧。”
沒人問話，但黎超還是自言自語地說了自己接下來的舉動。
隨後四處尋找著自己的手機，找到之後再次撥通了他這兩天唯一打過的電話號碼。
“黎導，怎麼這個點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事，你在忙嗎？我簡單說下吧。”
顧言這會在小屋里，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有些不解，還以為是不是後面的行程有了什麼變化。
听到黎超的講述之後，也是不由得微微皺眉。
把事情放到台面上後會有些什麼樣的變化他也不太清楚。
不過，這總是要面對的。
很快他就想通了，眉頭舒展開來，道︰“那就正常放吧，不用考慮我這邊的因素。”
“行啊，那就這麼定了。正好來得及，你想一個推廣語吧，我今晚先發個海報。”
“什麼推廣語？這個不是節目組的活嗎？等等，你打電話來不是專程為了讓我干活的吧。”
黎超順桿上爬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得到確切的回復後就又提了另外一個要求。
但他不知道顧言剛剛才經歷了另外一場考試，這會听到自己說的話後難免有些應激。
黎超趕緊解釋︰“我這不是白薅你文案啊，之前推廣的不是太急了嘛。單人宣傳海報都沒準備好。”
“第二期不提前放都還好說，等你回來再補都行。這不是要提前開播嘛，要的就急了點。”
“其他人的我都準備好了，要不你先听听他們說的，找找靈感？”
“那你先說吧。”
顧言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一個原因是他想知道文案的標準大概要是什麼樣子的，是要嚴肅些，還是活潑一些的。
另一個原因嘛就是想知道大家都編，不對，是說了些什麼東西。
黎超正要開口，眼楮從面前屏幕上一掃而過。
“說的話就沒意思了。”他的想法瞬間變了，點了下錄音功能，“這樣好了，我不說這些話是誰說的，你來猜一下怎麼樣？”
電話里沉默了好一陣，像是在傳達著對方的無語。
過了好一會，黎超猜听到對面咬牙切齒地傳來一聲可以。
“只要夠樂觀，生活完不了。你猜吧。”黎超貫徹了自己的想法，說完之後便閉上了嘴，等待著顧言的答案。
“這是小胡說的？”
顧言神色古怪地說了個答案。
說來有些神奇，只是听到這句話後，他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個畫面。是他們當初在使館第一次集結時的場景。
胡先陽一路走，一路不斷地喊著“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類似的話語。
“哇，你還真的猜對了啊。”
略有些夸張地哇了一聲，見預想的節目效果有了，黎超忙不迭地開始說下一句。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如果願意的話，你可以說給我听一听。”
這句話稍微有些難度，顧言听到後便開始思考。
他思考的方式是揣摩這句話里的感情色彩，然後和大家的性格、平時說過的話做匹配。
如果說剛才麥行的問題是閱讀理解的話，那麼他現在相當于是在做句子連線。
想到這里，顧言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逃離吉達那一站的小考。
相反的，那張問卷以一種擴大化的形式最後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仰頭望天，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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