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田里出來就看到周邊三三兩兩經過的村民，明明他們所在的位置在村里是最偏僻的位置。
可這會有很多人打著路過的名義，站在周邊開始圍觀。
顧言和蔣敦遠對視一眼，隨即上去和村民交流了一下。
可村民們看到攝影師扛著機器遠遠地走過來了，下意識就想避開。
什麼都沒說，只是遠遠地朝著兩人豎了豎大拇指，隨後轉身就走。
蔣敦遠側過了頭，避開了攝影機的方向。
節目未來能不能播，能不能火他現在還不知道。但從村民們的舉動看來，他們至少現在用自己的行為感染了一部分人。
對于很久沒有獲得過贊許，在家里窩了好幾個月以至于內耗情緒日益增長的他來說。
眼前這簡單的動作便足以讓他動容。
怕別人覺得做作，是在演戲，所以他主動避開了攝像機的方向。
顧言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無聲的交流過後，兩人拿著大量的水杯回到了田里。
節目組是有人性的，知道早上干活要補充水，足量的水杯是提前采購好了。
這讓顧言對他們還是有了些好感的，不過，也就那麼一點點。
走到田里的時候，看到大家散落在四周，听李耕墨說自己小時候跟著長輩一起種地一起收割的事情。
“小時候種地的時候覺得很累，不過每次休息的時候都能听到大人講故事。”
“說只要你付出了時間和努力，土地會給你回應的。”
“說割水稻的時候要怎麼怎麼樣，種地的時候要怎麼怎麼樣……他們說的很多。
但我當時就想著等到干完活後和鄰居家的小孩一起去玩了。”
“等到長大之後，不用再干活了，但發現現在的農村也沒有以前的那種氛圍了。”
眾人中，在城市里生活的人不太懂這種感覺。
但小時候在農村生活過的听懂了他在說些什麼，于是止不住地開始點頭。
顧言也很有感觸。
城市化的進程讓很多農民離開了祖祖輩輩耕種著的土地，到了城里。
于是原本均衡的村里慢慢人氣就下滑了，土地也慢慢地荒廢了下來。
也就再沒有那種大家一天到頭，坐在家里吃飯，還要喊著遠處玩耍的小孩們回家的場景了。
混凝土和鋼鐵組成的城市里，他們依舊勞累，可心也慢慢空了。
這會掉書袋說什麼土地是有力量的，我們源于這里所以總要回到這里之類的話，很容易樹立起自己的人設。
但他只是舉起了自己手里的水瓶，招呼道︰“晚點再聊吧，來喝水了。”
從六點後半干到差不多九點多，等撒下的陽光開始變得熾熱，遠處圍觀的村民們也慢慢散去的時候，眾人才打算暫時停手。
楊凌這個點也已經到了現場。
說起來有些尷尬，昨晚他們兩個人被陳誠一個人給喝趴下了，這要按他們那里的傳統來說就是招待不周。
可一想到再請一次，還是會遇到這樣的事，他就打算先歇幾天。
一路趕到了現場，趕緊先看了今天早上的素材。
看到顧言到地方沒多久就開始干活的場景，楊凌頗為滿意。
“這個到時候就可以放在先導片里面。”此前的沮喪這會一點不見了，顧言的出現讓他腦海里的想法一下子就活躍了。
這節目眼下看起來還是能做的，但就是要稍微轉變下思路。
還是得多請點明星來才行，這樣到時候也有噱頭。
黎超提前播出引發的風波他們這些行內人都是眼熱的，既然有了顧言的存在，那他們未必不能這麼玩。
至于播出時間的話，他這會兒心里也有想法了。顧言結束花少的旅程後，一定會有一段很長的空窗期。
他就等到觀眾們好奇他的動態，好奇到開始全網探尋的時候再放這個先導片。
想必第一期播出時肯定會有個很好的開頭。
“列個表格吧，看看有沒有哪些合適邀請過來的嘉賓。”楊凌笑著對負責對接藝人的工作人員道。
工作人員一愣，“那通告費呢，真請嘉賓的話我們沒那麼多預算啊。”
他們這節目之所以壓低所有成本，不就是楊凌說的沒錢嘛。
不然也不至于這麼摳摳搜搜的，連瓦房都是最破的。鐵架子床都是讓嘉賓自己從村民那里搬回來的。
“錢還是有一點的，再說了……”
楊凌略微頓了頓，提示道︰“可以適當透露一下顧言也參加了這節目嘛，他的價格也不高。”
“懂了。”工作人員眼前一亮，他這會是真明白了。
顧言的通告費他們才給了五十萬，其他人要拿高價的話，到時候要是不小心傳出去了不好听啊。
畢竟他們這個節目講的就是貢獻。
至于嘉賓要自降身價來主動參與，這怎麼能算蹭熱度呢。
明明是心系土地，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參加好不好。
只是一瞬間，工作人員便想到了後續可能會有的對話，隨後慢慢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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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後續的路子想通了，楊凌的心情也就好了很多。跟在工作人員身後走了出去，找到了後勤負責人。
大手一揮，很是大氣︰“他們今天早上太辛苦了，中午還是我們給訂外賣吧。”
“到時候找個人過去說一下，就說是慶祝他們第一天正式開始干活了。”
“對了，多訂點肉，不要老是摳摳搜搜的。”
“好的，那我現在看看。”
後勤負責人神色復雜地轉頭看他一眼，見楊凌一臉開心，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很客氣地應和著。
不給供飯是他說的，給供飯也是他說的。
這不是有病嘛。
……
早上割的水稻得放到平地上晾曬去掉水分，雖然幾個小時的進度對于三百多畝田地而言只是十分渺小的一個數字。
但要一下搬動這麼多東西也很難。
好在顧言靈機一動，找到附近的村民借了幾個廢棄掉的塑料棚布。往地上一鋪，大家把東西搬上去後，就相對省力了些。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干到了快十點鐘。
工作人員適時地過來告訴大家，午飯由節目組出了。
這讓一直在想中午要吃什麼的眾人松了口氣，又恢復了四仰八叉，隨地就躺的姿態。
“不行了，我得歇會。你們要洗澡的趕緊去吧，反正下午還得干活，我就先不洗了。”
腦子轉了一下，覺得自己身上汗味很重，但重又怎麼了。
都是男的，誰嫌棄誰啊，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歇會呢。
李浩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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