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碼頭還在出租車上付錢的喻超看到船上收拾手拋網的劉賀與鐘明。
“阿賀哥！阿明哥！休息怎麼樣？”
“除了中途起來撒尿，我們倆今天中午才起床吃飯。”劉賀靠在船舷和喻超說話。
鐘明走過來弱弱補話，“我全身像是被人打過，好久沒遭過這種罪。”
“我來的可太巧了，分錢能治療身上酸痛不？”
“太能了。”前一秒覺得自己像軟塌塌的面條，下一秒鐘明立馬又能行了。
“瞧你沒出息樣，我和你不一樣，我能現在出海作業去。”劉賀抖著手抽煙，全身最硬的只剩嘴。
“不過分錢有兩個選擇。”汪任聰給的88.88萬早上到賬，錢包足說話更足。
鐘明拖著面條腿到船舷邊和劉賀同款依靠。
精神頭足不代表他腿能支稜起來。
“說說啥選擇？”劉賀來了興趣。
“一是今天拿分紅，按照昨天早上算出來的金額拿，二是…”
“選一，一，一，”
“一…”
第二個選項喻超還沒說，劉賀喊起一，鐘明跟著一。
“你們不听選項二嗎？”誰家不听全就下定論。
“不選二，你肯定又要送錢，我怕被你引誘，就選一。”劉賀一副猜透你的表情。
鐘明點頭扯到肌肉，呲牙咧嘴伸出手指比劃一。
“你們別後悔就行。”
“後悔啥，有選擇才後悔，老板快拿錢砸我們。”耍帥的結果是手上煙頭抖到身上燙個洞。
“拿錢正好買新衣服。”鐘明幽怨的眼神看劉賀。
劉賀的煙頭燙的是他的衣服。
“哥給你買，給你買兩套，去商場買。”
喻超看到鐘明臉上陰轉多雲，“謝謝哥，你是我的好哥哥。”
好一套變臉表演，沒任何痕跡可循。
“拿錢怎麼花我不管，別搞事情就行。”
“放心吧，我會看著阿明。”
“我一定盯牢阿賀哥。”
兩人話同起同落，喻超最擔心是你倆互相打掩護找樂子去。
近兩天不會，軟腳蝦兩只能爬上誰都床。
“一共是.7塊錢。”不確定他又看了眼拍的照片。
“對就是這個數，還有小泥猛和赤甲紅，我按照1200萬整數給你們算分紅。”
‘ 當’兩聲打斷喻超。
劉賀與鐘明听完收入金額齊齊坐到地上。
甲板被沖刷的很干淨，他們坐下不怕髒，即使髒兩人也不怕。
听听，听听這是他們能知道的金額？
不管坐在地上兩人，喻超像宣判者繼續說話，“所以你們一人60萬的分紅，有問題嗎？”
有問題，他們想站起來親喻超。
他們一晚上收入頂十年工資，以前剛出海的時候，一月工資不高，最近幾年才高起來。
可是，60萬啊，後面跟著的零跟他們命一樣長。
過年喻超他們撿錢一樣拿了百萬，可是買了房看了病所剩無幾。
現在給的錢能存起來，去銀行取出來數完再存進去的錢。
劉賀腦子里在算60萬要數多久，坐在地上的鐘明抹起眼淚。
誰知道這些年他怎麼過來的，他窮也有尊嚴，為了吃飽飯當作听不懂嘲諷他的話。
他不想再听人家罵他死窮鬼，沒本事的光棍，以後老了只能成為老光棍。
壓抑多年的委屈，眼淚在這一刻止不住的往外冒。
劉賀拍拍他的肩膀，此處無聲勝有聲。
差不多了喻超突然拿出手機對著兩人拍，濃烈且悲傷氛圍隨著手機‘ 嚓’聲消散。
最慘的是鐘明冒著鼻涕泡被喻超拍全。
兩人起身要靠喻超攙扶，他倆誰都不能阻止喻超。
“阿賀哥，以後滅了阿超，記得先把手機銷毀。”鐘明不顧形象用衣服擦眼淚擤鼻涕。
等會全蹭到喻超身上，他們眼神交流，爭取配合默契。
“錢轉給你們了，這周好好休息，咱們不出海。周五記得來我屋里頭吃飯，我把大黃魚帶走，到時候加餐。”
手機一頓操作，為了能順利轉錢，他上午特意去銀行辦理業務，帶著u盾來的。
“阿賀哥，周五有大黃魚，還搞不？”鐘明听到有大黃魚吃，蹭鼻涕泡的事有必要繼續嗎？
裝作沒發現兩人小動作，喻超繼續報菜單。
“臭小子算他走運。”劉賀听著菜單越听口水止不住吞咽，餓狠狠說出放過喻超。
靠著喻超給的拉力，劉賀與鐘明紛紛從地上站起來。
“阿賀哥，你們倆這樣還能晾曬網？”
“起床吃完飯肌肉酸痛感還沒強到動不得，到了下午鋪完網，酸爽來襲。”
不滿喻超沒事人一樣，他昨天活沒少做，除了上魚那會兒比他們稍微好點。
反應不至于差那麼多。
“要不給你們買點吃的放船上？”他們樣子下船回宿舍夠嗆，只能委屈點住船艙。
“不用，我們需要打電話會送過來，還是直接送上船。”
“對啊，廚房里吃的很多，不用擔心能餓到我們，明天能好一半。”鐘明真希望明天能全好，他知道不可能。
“那行吧，我先回去，有事打電話叫我，或者叫魚排那邊人幫忙。”喻超看一圈確實沒事要先回市區。
“對了，網我給打掃衛生阿姐過來，讓他們幫忙弄，需要縫補的她們村子里有人搞。”
“這可以。”他們的樣子縫補肯定不行，有地方搞，花的錢他們出。
“就這樣了，走了啊。”
去魚排只能走著去，他的車鑰匙還在辦公室里，之前放在魚排上說誰有需要誰開。
最後沒人動過車，汪建榮他們都有車用不到他的。
他們船停泊在碼頭，有車子登記過不收停車費，這點喻超特別喜歡，大半年給他省不少錢。
“咦？汪叔怎麼是你在？”熟門熟路到辦公室找鑰匙，推開門看到汪任聰看報紙。
“嗯。”一雙眼楮錯開老花鏡看他。
“怎麼了嗎？”喻超摸摸臉沒東西 難道褲子拉鏈沒拉？
低頭看，屮，他穿的運動褲哪里有拉鏈。
“明天再來趟碼頭，給你結款。”繼續低頭看報紙。
“給錢就給錢，眼神那麼可怕怪嚇人。”喻超厚臉皮過去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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