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小名都說了？
害她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春含雪手上的筆輕輕一轉，本想寫個字緩解一下尷尬，可是，字沒寫成，雪白的紙張卻被染上了一團墨汁，謝衍也不生氣把她的筆拿了過去，放在硯台上，又把那染了墨汁的紙張收回丟到一旁的紙簍里，從新拿了新的紙給她，“重新寫吧，我說過，只用寫得工整就行，不論什麼題材，看得過眼我就給你通過，剛才我的警告你可記得了？”
她嘆口氣，先搞定眼前的事，做不做孫子等學院進來再說，便輕輕點了下頭。
混蛋，都告訴她名字了還要她寫詩，不是說寫詩跟考核都不是目的嗎！
既不是目的那就隨便寫了。
“謝夫子，我渴了，有沒有水喝……還有這個時間了，感覺肚子也餓了，有沒有吃的……早上為了趕時間，我才吃了一個包子呢，早就餓死了。”
謝衍盯了她一下，起身出去了，不一會竟真的端來了茶水跟一盒子的點心，放在小桌上，春含雪連忙說了一句謝謝，就拿起茶水咕嚕嚕的喝完，看來是真的渴了，隨手又拿起點心，咬一口便覺得在那里吃過？
“啊，這個點心……我吃過，南桂芳的糕點，三百兩一盒，而且一盒里只有小小的六塊，翠娘因為我吃完她私藏的這種糕點，氣得頭頂冒煙，她不舍得才藏起來的，乘風學院很有錢嘛，糕點都吃這麼貴的。”
謝衍嘴角微微上揚，“這是我的糕點，跟學院無關，對于平民百姓來說這個糕點的確貴了點，但在我們這，這東西也就是一般的平常之物罷了，不用大驚小怪，你要喜歡，我那還有好幾盒你帶回去吧。”
“不是你吃的嗎，給我了你吃什麼？”
“我不喜歡這麼甜的吃食。”
“不喜歡還放這麼多在這？”
“是家里人放的，平日呆在學院的時間比較久他們才放一些給我墊肚子用的，話這麼多，東西也吃完了，茶也喝了，詩可想好怎麼寫？不要以為跟我關系好一點，我就會放過你，不把詩寫出來，不許離開這，到了明天也得寫。”
“這個延長考核的時間夠不夠久！”
春含雪苦笑一聲吸了口氣，還真不打算放過她。
她拿了筆繼續點了墨汁，想了一會在紙上一筆一畫的寫著，那姿勢要多怪就有多怪，她寫字一向是用畫的，都快習慣了。
謝衍驚訝了起來，“等等，你怎麼寫字的，這握筆的姿勢都不對……手指也過于僵硬，才會寫得這麼難看。”
他立馬伸手把她的姿勢糾正過來，春含雪更僵硬了，她知道正確的姿勢，就是有點改不過來，習慣性用畫的……
過了一會，她還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皺眉抬頭道，“謝寶兒，你不要看我寫……你看我寫我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你能不能到一旁去。”
謝衍眼神又微微一斂。
但他還是起身走到一邊坐著，“我不看了，你快寫吧。”
春含雪又把手換回畫字的姿勢，迅速在紙上寫著，好半天後她才長舒了口氣，終于寫完了，放下筆，把紙遞給走過來的謝衍。
謝衍倒是驚訝她的速度，本以為她會磨蹭到天黑，好好寫還是能寫得出來的。
拿起她的詩。
恩？？
今日我淒淒慘慘，詩不會做，字不會寫，腹中空空，喉嚨冒火，夫子端方，溫柔大方，解我口渴，予我美食飽了饑餓，寫詩一首謝夫子救我于水火。
謝衍？？？
這是詩？？
“你這……你這叫我怎麼拿出去給別的夫子看？這哪里像詩了？”
而且她哪里淒慘？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就差把這當成自己家了。
春含雪掩飾的咳了一聲，“謝夫子，我已經用我認識的幾個字盡力寫了，你說寫什麼都行，只要工整，詩嘛……我覺得這個算是詩，你不要太計較了。”
計較？
他計較？
人都快要氣笑了。
她真是他帶過最差的學子了，謝衍忍不住的揉了揉額頭，最後他抬起頭來十分無奈的苦笑一聲，“你的考核我不予過，第一，寫得太差了，這不是詩，第二，你不斷得調戲做為夫子的我，我更不會讓你通過。”就在春含雪變臉想狡辯的時候，他又嘆口氣，“但楊逸要你通過，所以你已經通過了，這詩我不會上交，你的入學冊子我會給你寫好，出去後你不許跟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
“你回去吧。”
春含雪松了口氣，趕緊點了下頭向他行了一個大禮，起身就向外走，沒有一絲停頓。
她走得很干脆，干脆到讓人心里不舒服。
春含雪會這樣，是因為既然已經通過，那就沒必要在繼續留下做些無益的瑣事，早該想得到楊逸會讓她通過的，她怎麼會無聊的做迷惑夫子的事？而且也沒迷住人家，連考核都不讓她通過。
還被說成調戲？調戲就調戲吧，是你自己說了名子，又不是她強迫的！！
是吧，謝寶兒！
所以她也覺得尷尬，不如快點離開。
謝衍怔怔看著她離開，站了許久才回過神，拿起她寫的詩看了又看，隨後竟笑出了聲，而且還笑得跌坐在地上，笑完了便又怔怔，嘆口氣要把那紙給撕碎，撕了好幾次又好像沒了力氣，始終沒下手，最後還是把詩收起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收起來又有什麼用？
字這麼丑詩也這麼難看，跟外表反差也太大了，更驚訝她連字也不認得幾個，明明長著一副出身高貴氣質不凡的樣子，怎麼可能不認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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