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狂熱和尋找
“【時遇】先生!我找到了!我看到了三日月和宗三的名字了!”
惑木然地轉過身,愣愣的看著一步步朝他方向奔跑過來的人。
長身玉立,黑色的發絲飄搖在他身後,晦暗的光芒給他皙白的臉龐籠上了一層青色的薄紗。
兩只光潔的腳,伴隨著紅、青雙層打褂的光影交錯間,踏在地牢滿是泥塵的石板上。
听聲音,像是男人。
看外貌和穿著又像是女人。
而且听對方呼喊的話語,似乎,身後還跟著一個名為時遇的人。
那麼…
已經走到水牢柵欄旁的三日月宗近和宗三左文字,抬頭看見惑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惑!別受他的影響!”
三日月沖惑提醒道。
然而惑冷漠的瞥了一眼三日月,他的嘴角揚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對時遇可憐兮兮的呼喊著,“大哥哥!你怎麼出現在這里啊!”
“是來救惑和大家的嗎?”
“這里真的很冷…”
說完還雙手環抱在一起,肩膀微微聳動,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抽泣,身體微微蜷縮。
仿佛一只受傷的、弱小又可憐的,急需旁人救助的幼獸,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原本他想直接弄死這個破壞他計劃的女裝癖愛好者。
好讓水牢里的三日月和宗三,眼睜睜看著能救他們的人,死在他們眼前。
那種看到希望卻又失去的絕望、失落情緒,一定會瞬間填滿他饑餓的腹腔。
可是,在時遇越來越接近他時,惑卻沒了殺他的心思。
他發現自己身體里那部分隱秘、黑暗的東西在躁動。
它們沸騰著,叫囂著對眼前少年的喜愛。
想和他在一起。
他的氣息,比那些貪嗔痴的情緒,都更美味。
如此想著,惑也付出行動了,他想撲到時遇懷中,黑色的眼眸里涌動著狂熱。
【時遇】伸出手,抵在對方的胸前,鋒利的劍眉挑起,“不行哦∼小朋友,好像…你剛才是想殺我吧。”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死或者離開!”
垂落在額鬢邊的發絲陰影,讓少年顯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邪魅。
被拒絕,惑也沒有生氣,他漆黑的眼珠轉了轉,“他去哪了…你把換他出來!”
氣息不對!
現在和他說話的家伙,氣息味道里帶著煙和塵,而剛才的他,分明是充滿著滾燙的火、和溫熱的潮水氣。
長發如瀑的少年慵懶的站立著,如血猩紅的眼楮微微眯起,流露出危險的氣息。
精致的面容上擠出一絲如毒蛇般極其刻薄諷刺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哦,小朋友還有這能力。”
“所以你是選擇死咯?”
他可以留下的時間不多,最多只能再停留一刻,就會被彈回身在本丸的本體內。
“換他出來…。”惑落在衣側兩邊的手緩緩收緊。
被注視的【時遇】,淡淡應道,狹長的桃花眼中淬雜著冷意,“不行…如果你乖乖離開,說不定還能有機會看到他。”
他家的時遇小朋友,現在正在腦海里急迫的對他說——
【時遇先生!!之前我們被羽衣狐追殺時,是三日月附體在他身上,也算是…他救了我們吧?】
雖然時遇也不明白,眼前穿綠色和服,頭頂“惑”名字的小孩,他的名字彈窗一會兒綠,一會兒紅的…
既然他家的小朋友都這麼說了。
【時遇】選擇,他會給惑一次動手的機會,選擇權交給他,如果惑對自己動手,那麼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殺掉一切對他家小朋友有危險的人。
原本他想趁著小朋友還沒回來前,直接消滅最大的威脅——羽衣狐。
結果和貴女們一同跑到一半時,小朋友卻突然回來了,並問他——
“三日月呢?”
所以,他只好又轉而讓小朋友操控身體,通過審神者聯絡器來查看刀劍們的位置。
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像發了瘋一樣,渾身抽搐著,像是在掙脫另一個人格的鉗制一般……
直到他啪的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後。
【時遇】看見他眼楮突然浮現出一絲驚喜,“你見過我的姐姐了!你穿著的打褂是我姐姐的!”
惑認出衣服上的家紋了。
【時遇】沉默了兩秒。
答復,“是的,她還和我說過,她還有一個弟弟在本家,幸好,羽衣狐只會抓女性,而不會抓男性。”
“她還對我說,如果她能活著回到本家,她一定會給她弟弟一個緊緊的、慶祝她生還的擁抱。”
惑眼里蓄滿了淚水,在【時遇】的注視下,艱難的從地上爬起,然後一步步朝出口挪動過去。
當他從【時遇】身邊擦身而過時,【時遇】還能听到對方低聲喃喃自語,“姐姐她沒忘記我”
“姐姐她沒忘記我…”
“若有機會,努力控制住你體內的那位吧…”【時遇】漠然地,看著離他越來越遠的綠色影子,“明天或者後天…羽衣狐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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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僵硬的回看了一眼【時遇】,禮貌的點了點頭…然後又一步步,像木偶一樣,挪動著步伐,朝出口走去。
見著綠色的人影徹底消失不見,【時遇】走近了水牢柵欄,對上宗三和三日月冷漠無物的眼楮,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我現在在你們主公身上…是有特殊原因的。”
“別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三日月和宗三面無表情盯著【時遇】,手指因再次蓄力而繃緊。
他們能感應到他們主公身上的靈力氣息變化——
莫不是,眼前這個邪肆的靈魂,佔據了他們主公的肉體,並采用邪惡的手段,使主公的身軀從孩童被迫成長到少年階段。
見三日月和宗三不言不語,只是怒視著他。
【時遇】聳了聳肩,然後在兩刃的注視下,掏出一個銀絲,插進鎖里,伸縮試探了幾下後。
噠的一聲,鎖開了…
若是他自己的身體,他會選擇最直接了當的方法,用拳頭砸爛柵欄。
可是,他現在用的是他家小朋友的身體。
要愛惜!
三日月和宗三看見他們眼前的黑發紅眸的少年,對他們展露出一個笑容,並說出一句像是道別的話。
“再見…時遇…”
與此同時…
他腦海中,響起了時遇微笑中帶著柔和的聲音。
【再見時遇先生…謝謝你…】
【我放了一份禮物在你的枕頭旁…記得打開看看哦!】
【時遇】心里微微顫抖了一下,帶著欣慰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楮,將身體交還給了他家的小朋友。
時遇迷糊的睜開眼。
思緒在睜眼的那一瞬間立刻清醒。
【時遇】先生離開了…
那麼,現在他該做些什麼?
那當然是,救刃啊!
五分鐘後……
時遇看著從水池里爬到岸邊的三日月和宗三,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他的小腦瓜實在是想不出辦法,解決鎖在那兩刃腳踝處的鎖鏈啊!!
發絲變長?
讓眼淚變成珍珠?
使用火焰?
還是讓他們變倒霉?
他不在的期間,【時遇】先生利用卡牌技能,幫他復刻了許多貴女們的技能。
時遇挖空心思,思考著該怎麼解決眼前這個棘手的難題。
面對這個困難的問題。
宗三哀傷的嘆了一口氣,“主人,要不您離開吧,要不然時間久了,那些妖怪們會發現您的。”
“等以後有機會,您再來救我和三日月”
呼……
他呼出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
主人來救他這個,連一面都未曾見過的,連一秒都未曾相處過的付喪神。
他真的很喜悅。
能得此,對自己這麼看重的審神者,他真的很很很開心。
但是,他能不讓他的新主人陷入到危險中。
唉…鳥兒,終究是飛不出鳥籠呢…
他本想說出這句消沉的話,但又怕主人擔心。
三日月靜靜地思考了一下,他微微眯起那雙彎月眼眸。
一個刃轉身用力拉扯了一下圈鎖在他腳踝處的鐵鏈。
鐵鏈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又刺耳的聲響 ,在這寂靜的地牢顯得格外響亮。
被聲音吸引過去注意力的一人一刃,就听到三日月宗近上下嘴皮子一踫,說出了一個讓他們感覺十分震驚的建議。
“砍了吧,等找到本體刀後,讓主公修復本體刀,我們的腳又會長回來的。”
……奇怪……總感覺這個建議怪怪的……
宗三困惑皺眉,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听著很有道理。
反正本體刀修復好,他們的擬人體又會變完整。
“……三日月…你是怎麼想出這麼殘忍的辦法!!”
宗三真想看看三日月的腦子里裝的是什麼…
你們平安時代的老刀,腦回路怎麼這麼清奇!
…如果是源氏兄弟中的髭切,他應該也會這麼提議的。
“老爺爺我覺得我這個辦法很不錯呢,哈哈哈。”
三日月銷魂一笑。
“會血流不止的啊!!而且逃跑時還只能單腳跳的!!”
憂傷小鳥,被震驚的瞳孔都睜大了。
為了自由…成為獨腳小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
地牢上方的天守閣一層,正在和妖怪們廝殺,並帶著貴女們沖出包圍的髭切背後突然浮起一層涼意。
他飛快地打了幾個噴嚏,一臉莫名。
總覺得整個人都涼嗖嗖的,好像有人在他背後說他壞話。
他是不是應該多穿點衣服?
“兄長,你是不是要感冒了?”
听到自己兄長好幾個噴嚏聲,膝丸關心的問道。
“……傻瓜丸…付喪神不會生病的!!”嘴上無奈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髭切一刀將一只蜘蛛模樣的妖怪切成兩半。
帶著腐蝕性的血液朝四周飛濺而去。
山姥切一手拽過差點被血液濺到身上的長義,另一手順勢斬下一只妖怪的手臂。
“啪”的一聲悶響,那只斷臂重重地砸落在地板上,詭異的綠色液體汩汩從斷口處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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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體流淌之處,竟然冒出了灰色的煙霧。
剎那,見此狀況的長義伸出穿著黑色皮鞋的腳,將那只同樣帶著腐蝕性的斷臂遠遠踢飛。
“偽物,你的鞋沾到了血。”長義提醒道。
手臂掉落後流淌出的血液,已經抵達到山姥切所站的位置。
“我也不欠你。”
怕自己生硬的話語會傷到山姥切國廣。
他又加上了一句,“你也很不錯。”謝謝…
山姥切國廣滿腦子都在緩慢回放著那幾個字——
你也很不錯…
也很不錯…
很不錯…
本歌在夸我耶!!!
“嗯…本歌…你也,不,你最棒…”
山姥切的聲音听上去有點支支吾吾和害羞。
“那個……”
長義疑惑歪頭︰“怎麼了?”
“…你有見到龜甲貞宗殿下和一文字則宗殿下嗎?”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他們兩個失責了!!
此時,天守閣一層只有他們四刃。
天守閣外有奴良滑瓢還有他的妖怪們接應貴女們…
所以,龜甲和一文字則宗他們跑去了哪里!!
————
“你知道我的主公在哪里嗎?”
龜甲微眯著他的眼眸,冷漠的盯著被他一手掐住脖子,摁在牆上的蜥蜴頭妖怪。
“沒有沒有,我都不知道你主公長什麼樣子。”
看著眼前的妖怪不似欺騙的模樣。
龜甲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他的主公…去了哪里…為何沒和那些貴女們在一起!
砰!
一記重擊狠狠砸在蜥蜴妖怪的太陽穴上!
妖怪猝不及防失去重心,整個身體“砰!”地摔倒在地。
龜甲背對著黯淡的黃昏,那雙眉眼越發森冷得沒有一絲情緒。
他仿佛一台冷漠無情,只知道執行命令的機器。
在蜥蜴妖怪不斷晃動的視野中,又一次抬起手,凌空直下,再次重重落在妖怪的太陽穴上。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
沒有感情,沒有停歇,帶著置人于死地的力道。
精準的落在妖怪的頭上。
砰!
最後一拳,蜥蜴妖怪已經毫無聲息的合攏眼,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有沒有誰知道我的主公在哪。”龜甲淡漠的嗓音在廊道上響起。
他面無表情的抬眸瞥了一眼,那些將他包圍起來的妖怪們,“我問…有誰知道我的主公在哪嗎!!”
瀕臨瘋狂的嘶啞聲音,將原本想上前動手的妖怪們嚇退了兩步。
他們面面相覷著,心里莫名恐慌,這個人的氣勢怎麼這麼恐怖……
竟然生生把妖怪打死。
還有他們真的不知道,這個粉發的瘋子他口中的主公是誰。
“是男人還是女人。”一個妖怪問。
听見“男人”,龜甲無機質般的眼眸終于有了變化。
他呈現出攻擊性的手臂肌肉漸漸卸下力道,緩緩走向那個發話的妖怪。
“不是男人,是男孩…”從暗處出現的一文字則宗似笑非笑的說著。
粘稠的紅色血液,順著他的刀尖,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看樣子…他也殺了不少妖怪。
“哦,又沒有妖怪回復我老頭子的話了。”
一文字則宗說完甚至笑了一聲。
是他最擅長那般善良無害的微笑,像個淡然優雅的穩重長輩一般,嗓音暗啞︰“那麼…我就一個個殺過去,直到有誰願意告訴我為止!”
嘎吱嘎吱…
他身後的白色尾骨,像是在響應他的話語一樣,微微的,搖晃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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