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怡人,牆角某處暗自生長的夜來香幽幽的在月光下,肆意飄揚著它的香氣。
坐在落地窗前,正以手撐臉,認真翻看圖書的時遇,微微斜眸瞥了一眼窗外的明月。
今夜不是滿月,但是沒有擾人賞月的浮雲。
怡人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窗,倒映在他身上。
他喜歡各種大面積的光亮,無論是月光亦或是陽光,這樣讓他感覺,縈繞在他身上的不幸、陰霾,都會在光芒下,溫暖的直至消失不見。
不知從哪刮來一陣風,時遇感覺脖頸後面涼颼颼的,耳畔的發絲騷動在臉上,癢癢的。
他伸出手撓了撓臉,又低頭認真看著手上的書。
因為白天見過奴良組各種奇形怪狀的妖怪,太過好奇,所以想到到書店購買一本有關霓虹國妖怪的書籍。
恰好踫上了挑選學習資料的越前龍馬,在對方的推薦下,購買了《妖怪百物語》《百鬼夜行抄》…
分別後,兩人還互相約定好,明天到公園里去看看那些流浪貓們。
一陣腳步聲朝自己走近。
時遇回望了一眼,是龜甲貞宗,他微笑著說,“龜甲,你洗完澡啦?”
“嗯,主公…”龜甲手上還拿著毛巾,擦了擦頭上半干、發絲尾尖還在滴水的頭發,“主公?這是您今天買的書?”
書籍攤開在腿上,只有他二分之一大的小手,恰好擱在滑頭鬼這一頁面上。
“滑頭鬼是霓虹民間傳說中的妖怪…是客人神,能悄無聲息的到混入人類的家中騙吃騙喝…”
低沉的聲音在時遇耳邊響起。
先被貼在臉上冰涼的發絲而愣了一瞬,接著回過神來︰“龜甲,你離我太近了。”
“嗯?抱歉…主公…”話語很惶恐,距離卻沒拉開多少。
時遇無奈的合上了書,輕嘆了一聲,書今天是看不成了,龜甲總喜歡貼的他身旁。
手推了推對方擱在自己肩膀上的頭,下頜太尖了,硌的他有點不舒服。
說來…他就沒見過胖乎乎款式的刀劍男士。
就連看似喜歡穿得寬松的歌仙,脫下衣服,也是一身肌肉…
他才不是偷窺狂,只是和大家一同泡溫泉的時候看到的。
龜甲貞宗在感受到自己主人手朝自己伸來時,臉頰立刻激動的貼了上去,順勢還來回摩挲了一下。
當他洗完澡,打開門時,一眼就看到月光下的主人,清亮的光打在主人身上。
讓小小的主人在昏暗的夜色下襯得格外亮眼。
今夜的龜甲並沒有戴上他的眼鏡。
時遇指尖觸踫到他露出的柔軟眼尾。
龜甲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一條小臂搭在屈起的那條腿上,另一條手臂則直接貼在時遇的腹側。
一副粘人不舍得離開的模樣。
睫尖簌簌的掃過他的手指,時遇這時才發現,其實龜甲的睫毛還挺長的。
按照琳琳姐的話來說,那就是讓各位少女們羨慕嫉妒恨的睫毛長度,都不用安假睫毛,擦睫毛膏。
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時遇這麼想著。
脫下眼鏡的龜甲,少了幾分斯文,多了幾分隨性。
他移開目光,被那雙深邃的眼楮鎖著,時遇莫名覺得有些害怕。
又在視線游離時瞥見了龜甲微敞開的衣領——沐浴完後,他換上了一件鐵灰色的浴袍,發現那里似乎一閃而過一道紅色繩索…
果然,自己之前在手機上看見過的,被馬賽克遮擋住的,就是龜甲衣服底下的繩索。
…不會勒的嗎?
那麼粗糙的東西,天天和皮膚摩擦在一起…
龜甲貞宗見時遇移開了眼神,臉上卻露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微微側了側頭,用小拇指的指尖勾起鎖骨前的紅色繩索。
“嗯,主公…您不是看過我衣服底下的…龜甲縛嗎?”
然而下一秒,時遇卻看見龜甲貞宗露出了痛苦面具。
兩只小狐狸爪子緊緊扣在龜甲的脖子上。
“你竟然敢在阿魯基面前脫衣服!!還讓他看到你的龜甲縛!!”
狐之助尖銳爆鳴。
屬于狐之助對龜甲的教導,雖晚卻到。
龜甲伸手猛猛拍打狐之助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爪子。
“松開!!”龜甲貞宗喘息著,“不是說好了別勒脖子嗎!!”
狐之助︰“那是之前,我只答應的是那天的你!死內!你這個辣雞刀劍!”
狐之助︰“你完蛋了!!你惹怒了窩,窩這只狐之助學院前十名的優秀畢業狐!”
狐之助被氣的聲音都變了。<a…也同意了…”龜甲委屈巴巴。
狐之助微微松開手,朝時遇確認。
時遇點點頭,“但是…我並沒有看到…”
“沒有看到什麼?”龜甲急迫的問。
“沒看到龜甲縛…只有一片紅色的馬賽克…”
得到時遇的答復。
龜甲的心死了。
狐之助在內心為時政研發組點了個贊。
…難得辣雞時政這麼有心。
“喂…對了…龜甲,你今晚沐浴時,竟然還特意挑選夜來香味道沐浴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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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穿的還是大開領的浴袍!你這個居心叵測的刀劍!給我死!”
說到這,狐之助還一臉納悶。
它說它為啥在一踏進浴室時,就聞嗅到了一股持久甜膩的花香。
“………”
龜甲沉默,拒不承認。
呵…主人沒發現,反而被這只狐狸給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
真是糟糕。
“要吃冰激凌嗎?有香草…巧克力和柿子口味的。”
甜品外送員時爺爺駕到。
他合上賓館房間的大門,手中拎著從附近便利店購買來的冰激淋。
“這里竟然有柿子味的!…”時遇驚喜。
“…那…我就選巧克力味道的!”狐之助松開兩只狐爪,搖晃著尾巴,一蹦一跳的跑到時爺爺身旁。
“…狐狸可以吃冰激凌嗎?”龜甲暗戳戳提醒。
時爺爺慢慢收回遞給狐之助的冰激凌杯。
“………我是!!式神啦!!又不是真的狐狸!!”
—————
奴良陸生家。
“少主…”淡藍色長直發少女一臉擔憂的望著樹杈間的奴良陸生。
那是已經恢復成他原本妖怪模樣的夜?奴良陸生。
白日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個循規蹈矩,模樣清秀,學習態度認真的四眼學生崽。
而現在,發色由黑變成銀白,只有後腦處,還是黑色,樣貌看起來也比白天更加俊秀。
見自己少主依舊望著天上那輪明月。
冰麗提高了聲音,再次問,“少主…你有什麼心事嗎?”
“是因為學校?還是今天來訪的客人?亦或是和你退魔刀同名的禰禰切丸付喪神?”
少年下意識搖頭,隨後想起什麼又點頭。
“有…”
“但不是這個…是羽衣狐,以及花開院…”
他的同學花開院柚羅便是花開院本家的女兒。
不知她是否有听聞過…她家族里出了一個叛徒。
以及…不知這個叛徒,他現在到底到了復活羽衣狐的哪一步。
如果單單只是有靈力的貓類,那不足以復活羽衣狐的…而且,那些有靈力的貓,大多數都只是被舊鼠吃掉了。
所以…他們到底是想采用什麼辦法復活羽衣狐?
舊鼠溜的太快,就連他們在浮世繪町經營的店鋪…此刻都空無一妖。
听到自己少主的答復。
冰麗內心有些忐忑。
如果羽衣狐真的復活了…以他們的實力…不,以…還未完全掌控自身能力,還未堅定想成為妖怪的少主。
他能成功戰勝那個想報復奴良一脈的羽衣狐嗎?
但是,不管如何,她都會用性命去保護少主的。
“少主…看這是什麼?”
冰麗使用妖力,在雙手間凝結出一朵冰花,雪白的冰,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都說人類喜歡花,希望少主你也喜歡哦。”
她說。
……
這可真是讓他有些驚喜。
冰麗對妖力的操控更加細致了。
他突然身體前傾,迎著夜風,直接從上面跳下來。
長長的弧形發型和藏青的和服衣擺,在空中劃過,又飄落下來。
雪白的花,被他輕輕托起。
冰離開了它的主人,在奴良陸生掌中慢慢融化,冰水從指尖滴落到地面,積成一團。
“雪之下,冰隱匿其中…雖遇春融化,姿態卻永存我心中。”
這段…是和歌里的話。
他本意是想安慰冰麗,雖然她的冰花慢慢融化了,但是他會一直記得她這份關心。
只是效果有點過頭了。
冰麗下意識後仰,臉色微紅的看著眼神柔和望著自己的奴良陸生。
“少主……你!!你太犯規了!!”
倏然地,透明的冰晶從冰麗腳下快速朝四周蔓延直至將整個院子凍了起來。
而作為隱藏觀眾的河童,在冰封的池塘里,被凍的瑟瑟發抖。
真的是…無論是總大將奴良滑瓢,亦或是二代目奴良鯉伴…還是少主奴良陸生,奴良家的妖,對哄女人開心這方面還真頗有心得呢!
不過…
河童緩了緩僵硬的身體,腦海中突然回想起那位付喪神之主離開時的畫面。
總大將問那人類小孩,“…您當初為何願意成為這些付喪神的主人呢?”
小孩似乎難以回答,思考了良久後,終于開口說,“說來話長,我只是在恰當的時間遇上了他們。”
“然後他們又在恰當的時間救了我…”
然後小孩仰起頭笑了笑,慢慢從手中凝出一團火焰,“真是幸運,在那次劫難中,我得到了可以守護他們的力量。”
乍眼一看是展示能力,其實隱藏在內是警告。
他也並不是什麼弱小的人類,不要看低了他。
河童理解自己總大將為何要問那付喪神之主這個問題。
…是想讓少主明白,他真的要努力認識到自身的責任,承擔起奴良組的大任。
只不過,回想起小孩離別一直盯著總大將的……頭…
【有點像是加長版的牛角包扣在頭上…時遇內心話語】
頭埋在水里的河童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還真是直白的可愛…
水面上又咕嚕嚕冒出了一連串的水泡。
————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內。
“呦∼讓我來看看…是我的哪位學生,這麼晚才回來了啊?”
隨著那人慢慢走出廊道的陰影,一頭漂亮的銀白色頭發漸漸顯露了出來。
…真是煩惱…竟然踫上了眼罩老師…
“嗨∼抱歉…報告剛交上去…所以有點晚。”
釘崎摸了摸口袋中的釘子,腳步慢慢往後挪了幾步…
為了迎接過幾天的交流會,眼罩老師五條悟一言不合就會出手對他們進行加強訓練。
…今天這麼晚就別來了吧…
她現在困的眼皮子都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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