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實驗室，是專門用來進行活體實驗的。
這些天，楚遲每次進這個實驗室，都是對照著林熠發給他的時間表，刻意避開楚瑤過來的時間。
其實沒必要這麼做。
最後真正做意識剝離手術的時候，楚瑤總歸是會看到這些實驗體的。
按楚遲的性子，他也不是那種會多此一舉做這種事情的人。
偏偏他就是這麼做了。
可能是因為上次被某人罵沒用，也可能是怕被她討厭，亦或者是不希望她面對那些。
總之，楚大少平生第一次，為了某個人，瞻前顧後，煞費苦心。
但好像……還是惹小祖宗不高興。
楚瑤由著自己出神了許久，很快，她朝著楚遲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我沒事。”
說著，她撐著手，想從玻璃圓幾上下去。
楚遲見她這副模樣，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額頭，阻止她的動作，清淡微啞的聲音，“不想笑就別笑。”
楚瑤的動作一滯，歪了歪腦袋，躲開他戳過來的手指，語氣有些弱︰“我沒事。”
二十天前，她跟楚遲聊過手術，听他說過，想要完全將畸變病毒剝離，需要將它從被寄生者轉移到另一個寄生者身上。
只是腦子里一直想的是她在“遠航”見過的那場手術，只需要幾台儀器，就可以將畸變病毒完全剝離。
想到這里，楚瑤的腦子有一瞬間的卡殼。
那幾台儀器的形狀，突然以一種在清晰不過的畫面，出現在她腦海里。
有兩台儀器，外殼是純白色的，一台的大小和形狀和常見的洗衣機差不多大，用來引導病毒的，像是導流管的器材連接的就是那台機器。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台儀器里裝得很有可能就是變異生物，編號HEV001。
這台儀器後方連接的是一台儀器，那是一台很大的，接近兩米的長方體。
大概……
那台長方體形狀的儀器里，是另一只被作為病毒轉移容器的畸變者。
在心里默念著，那只是一只畸變者，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楚遲見她又開始神游，長臂一撈，將人往自己懷里帶，帶著白色無菌手套的縴長五指，拂過她的發絲，一下一下給她順毛。
嘴上還要賤兮兮地說︰“看你這麼難受，胸肌借你靠靠。”
楚瑤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有成功的嗎？”
楚遲順毛的動作一頓，眼中劃過一絲訝然，臉上很快換上笑容，“還有四個，加上你那個保鏢的，總共七個。”
“這麼多啊……”楚瑤的聲音有些模糊，心里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想要某種特定屬類的畸變者，這麼短時間內臨時抓捕收容是不可能的，何況還有畸變失敗死亡的。
必然是楚遲對那些普通人注射了“深海”的變體病毒，讓他們往獅類和豹類方向畸變。
總覺得自己這一刻做的事，似乎和“深海”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讓她對楚遲說手術能不能換一種方法？能不能不要這麼殘忍，對那些本來正常的人注射畸變病毒。
楚瑤做不到。
在這種時候，她其實很自私，很壞。
“留兩三個備用，以防萬一。”楚遲在解釋，也是在安慰，怕她心里不好受，“人都是盛京軍區的人送來的，都是死刑犯。”
“好。”楚瑤的聲音啞啞的，像是在說服自己，也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們是死刑犯。”
听到她說出這句話，楚遲輕撫她長發的手頓了頓，心口莫名的，有些酸脹。
楚遲長長嘆出一口氣，企圖緩解這種陌生的情緒，卻沒有一點好轉。
心里幽幽的想，人果然很容易被帶壞。
跟著小意外認識也沒多久，就被她帶歪了。
越來越心軟。
似乎是想要打破這種令人壓抑的氣氛，楚遲想了想，忽然開口︰“要不我們做點開心的事情？”
楚瑤悶悶地問︰“什麼事情？”
“跟我接吻怎麼樣？我最近研究了不少學習資料，技術應該提高了不少！”
楚瑤︰“……”要不你還是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