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是挺美的，很少有神來這里嗎？”林七夜也朝著楊戩笑了笑。
他的興致其實並不高，卻掩飾的很好。
“為了幫助你那朋友壓制體內的黑王，也為了不讓他打擾到別人，這幾座山頭都比較清淨。”楊戩隨手點了一下曹淵坐在的地點，繼續說道︰“天庭這麼大，這邊本就冷清，來這里的人確實很少。”
“胖胖確實是個善于發現美好的人，這里正好就是我們住的山頭，他無聊的時候逛到了這里，也很正常。”
一路上，林七夜提不起精神，渾身懶洋洋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楊戩聊著。
楊戩側頭看了林七夜幾眼，暗暗嘆了口氣，又走了一段路，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問道︰
“哥，散了這麼久的心，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嗎？如果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
從看到林七夜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哥有心事，只是他哥不願意說，他就也不多問，只想著多轉移一下他哥的注意，讓林七夜不再這麼煩悶。
可惜，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煩心事，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哥依舊是苦悶纏身，沒有絲毫要打開心結的樣子。
“我有這麼明顯嗎？”林七夜一愣，看到楊戩無奈的表情，不再偽裝，苦笑著說道︰“阿晉，你幫不了我。”
“哥，你有什麼難事，不要瞞著我，我會擔心。”楊戩認真的說道。
今日，楊戩依舊是一身常服，當他斂下了那份睥睨天下的孤傲之後，在林七夜眼里，他幾乎和楊晉一模一樣。
林七夜拍了拍楊戩的肩膀，“謝了，不過我是為情所困，你真的幫不了我。”
“為情所困？”
這倒是出乎楊戩的意料之外了，他原本以為他哥是為了黑王的事情煩惱，所以剛剛還特意提到了這一點，未曾想，居然是和感情的事情有關。
不過驚訝了一會兒，楊戩又覺得理應如此。
他哥並不是怨天尤人的那種性格，卻太過重情。
情深不壽，情海難度。
太過重情的人，很容易在感情中傷到自己。
“阿晉，不用擔心我。”林七夜見楊戩眉頭緊皺，安慰的笑笑，“是我對于感情的要求太高了，我知道怎麼開解自己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林七夜沒有說謊，他其實一直都很清醒，只是心中不甘，郁氣難散罷了。
這樣說起來，他還真是不知足啊……
隱隱約約的，楊戩又听到他哥嘆了口氣。
他將眉頭皺的更深，疑惑的問道︰“哥，可是昨日你不是還和那女孩好好的嗎？”
昨天他和林七夜見面的時候，他的氣息還很平和，和姜時願笑鬧著，雖然表情克制，但他看向她的時候，眉眼間都是溫柔。
“表面太平而已，矛盾一直存在我們、不，存在我心中，如鯁在喉，無法忽視，所以我把問題攤開了，所以我們吵架了。”林七夜面色不變，平靜的回答。
“吵架的原因呢，是原則性問題嗎？”楊戩頓了頓，又問。
“……不是。”林七夜面色復雜，“她說她是為了我好，可明明是她的心怎麼也捂不熱。”
林七夜語焉不詳，楊戩听的很費力，不過他還是大致懂了。
重情的人總是認為一切永遠不會變，他們對待感情永遠熱烈，就會忍不住也將這份期待投射自己珍視的人身上。
特別是，姜時願的身份，還是愛人。
這個身份，注定讓林七夜傾注很重很重的感情。
想到這里，楊戩側頭問道︰“哥是認定了那個女孩嗎？”
林七夜說不出違心的話，沉默著點頭。
“對感情執念太重，並非是一件壞事，可是這種特質不一定會讓人理解。”楊戩提醒，“哥，我覺得你應該先把愛分割給自己。”
太沉重的感情，容易讓接受的人無法招架，旁觀者清，即便楊戩自己就是個執著的人，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不想讓他哥受太重的情傷。
“陷得這麼深，我也很無奈。”林七夜想，如果一開始他就明白楊晉現在說給他的這個道理，那他會肯定控制住自己的，現在也不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
可惜沒有如果。
“哥、”
“對了阿晉，你有過感情經歷嗎？”
今天一天，林七夜就和被苦瓜腌制過一樣，整個人都泛著苦澀的味道，他抬起頭，看到楊戩還要再說，連忙生硬的將話題引開。
“怎麼突然說起我來了？”楊戩一大堆話被堵在嘴里，有點懵。
“只是覺得你說的頭頭是道的，有點好奇而已。”
照理來說，林七夜不應該好奇楊戩的感情的。
在大夏的神話傳說中，並沒有提及到楊戩的兒女私情的官方版本，唯一涉及到感情的，大概就是親情方面，也就是他的妹妹楊嬋了。
不過一些衍生出來的故事中，倒是有寫到一些感情八卦，不知真假。
至于楊晉嘛，滄南神戰的時候，他才高中，太小了，林七夜是知道他沒有情感經歷的。
他今天之所以會這麼問，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想轉移話題，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在蟠桃仙境的時候，姜時願曾和他提到了一本小說——《人生長恨水長東》。
據說，這是一本以楊戩為主人公的治愈小說，他還挺好奇里面的內容會是什麼樣子的。
應該是挺好看的吧，不然她提到的時候不會是那副表情……
等等等等，怎麼又想到她了！
楊戩看到林七夜難得打起精神，自然沒什麼是不可說的，“哥想知道嘛？雖然我沒什麼感情經歷，不過成神多年，經歷了不少事情，有一些還挺有趣的。”
“神話中的主角親自給我講故事，那我可得洗耳恭听才行。”林七夜回過神，笑著說道。
“走吧，那邊有個亭子，講故事的時候正好可以歇歇腳。”
“好。”
微風拂面，兩人一路談話，不知不覺中，小道即將走到盡頭，隱約可見遮擋在樹後的八角亭。
八根朱漆柱，頂上是一片片青瓦，檐角高高翹起。
這樣的亭子並不讓人陌生，曹淵所在的八角亭就是這樣的款式。
林七夜望著，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發現，不僅八角亭熟悉，亭子里的人也一樣讓他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