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
經過了不知道多久的下潛，化鯨龐大的身體終于出現在姜時願和林七夜的面前。
“好大……”
姜時願從林七夜召喚出的護工燈籠魚上下來，游到了化鯨的正面。
化鯨的身體實在是太大了，她漂浮在它身前，就好像站在一座山峰腳下。
化身為人魚之後，她的視力好像也得到了改造，即使她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處于深海，她也能夠朦朦朧朧的看到化鯨身上的黑色鱗片。
“確實很大，以我的精神力，居然都無法完全探知這具巨獸尸體的全貌。”
林七夜拍了拍身下的燈籠魚，游到姜時願身邊，將精神力全部張開。
“燈籠魚告訴我，海中的‘神秘’和陸地上的‘神秘’不同，體型越大，實力就越恐怖，以這只巨獸的體型，它的實力可能達到了‘神’境。”
“是嘛……我覺得這只巨獸的樣子，不像是大夏本土的。”姜時願甩了甩尾巴，繞著魚頭轉了一圈。
“大夏神話傳說之中也不乏體型巨大的魚類生物，譬如鯤，正所謂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但這只絕對不是，更像鯨類。”
林七夜贊同，他目光從巨獸緊閉的獨眼上掃過，落在了巨獸大張的魚嘴里，突然，他眼神微凝，像是發現了什麼。
“不對，這巨獸的尸體里面居然有一個活人？”
“那我們要進去看看嗎？”姜時願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有種莫名的感覺。
她怎麼感覺朵莉亞和海諾面對深海巨獸的樣子，跟她現在她和林七夜一起面對化鯨的樣子這麼像呢？
要不是她知道化鯨根本沒什麼戰斗力，高天原也已經被污染，就算化鯨游回去了也並沒有什麼關系，說不準她還真的有機會以最珍貴的情感記憶，唱一首人魚之歌……
“進去吧。”林七夜不知道姜時願在想什麼，“我們可能找到打破時間閉環，逃離這里的辦法了。”
姜時願被林七夜拉回了燈籠魚的魚背，兩人緩緩朝著巨獸的口腔內部游去。
“yue……有點臭。”
隨著越來越深入，她們已經到達了化鯨的胃部，姜時願生無可戀，“這到底是什麼原理，讓我在深海中還能聞到味道？”
燈籠魚可以創造一片無水區域，這片區域是和海水連接的。
化鯨被弄到這里來之前也不知道死了多久，林七夜帶著她一步到胃，看到的是無數魚類的尸骨還有莫名其妙的尸體，聞到的是濃烈的腐臭味。
真是一場酣暢淋灕的視覺味覺雙豐收啊。
“忍一忍，馬上就到了。”林七夜把姜時願按進懷中，加快速度。
兩人很快就到了地方，化鯨的胃很大，光線也很暗，姜時願眯起眼，終于看到了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插在干瘦老者身上的【弋鴛】。
【弋鴛】貫穿了陳陽榮干瘦枯萎的身體，將其死死釘在化鯨的胃壁上，他的下半身已經被粘著綠色胃液的胃壁包裹，看起來，如果不是一些未知的原因，他早就已經被化鯨的胃給消化了。
“王面的刀。”姜時願戳了戳林七夜。
“嗯，準確的來說，是白發王面的刀。”林七夜眼中劃過一絲了然，他思索著，“所以，這只巨獸……應該來自于日本？”
“大兄弟，你是咋知道的？”姜時願一驚，林七夜是咋知道的？
神探啊！
“你叫誰大兄弟呢？”林七夜輕拍姜時願的一頭粉毛。
“七夜，你是咋知道的？”姜時願從善如流。
“白發王面與日本的關聯很深，既然這只巨獸不屬于大夏，那很大概率來自于日本。”
林七夜大致將自己對于白發王面將百里胖胖送去日本‘人圈’和‘漁村’之前的猜想說了一遍。
“可我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送我們去日本‘人圈’，更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在這里設置這麼一個閉環，難道他是想要阻止這只巨獸進入大夏？
可這只巨獸已經死亡了。”
雖然大致猜出了巨獸來自于日本，但林七夜的心中還有許多許多疑惑。
當初他們想要從迷霧中回大夏的時候，王面先是想要殺安卿魚，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把【夜幕】七人打散送到了‘人圈’，害的百里胖胖在蒲團上坐了五十多年。
不對……
他和姜時願是在遺跡中看到百里胖胖的，而‘人圈’的缺口，就在遺跡之中。
當時他沒想明白，現在回想起來，他怎麼覺得百里胖胖坐在蒲團上的行為，這麼像……
鎮壓？
林七夜揉了揉眉心，剪不斷理還亂，疑團越理越多，讓他愈發迷惑了。
“王面幾次回溯時間，都是為了拯救大夏。
袁罡總教官讓我們代替【假面】小隊來擔當此次集訓的特邀教官時曾說過，王面每次穿越時間都需要消耗壽命，上一次在授勛儀式上看到他，他好像蒼老了許多。
他想要阻攔的，可能不是巨獸，但也一定是比巨獸還要強大的存在。”
【弋鴛】的尾端懸浮著一道如同流光般絢爛的圓環，上面傳來的時間法則氣息是如此的神秘又強大。
姜時願嘆氣。
有誰能想到，時間之神的代理人，居然會陷入沒有時間可用的境地？
“蒼老……”林七夜回想到在授勛儀式上見到王面時，那一頭黑發中夾雜著無法忽視的白發。
確實，對比于幾年前他在集訓營內見到的王面，他明顯要滄桑了許多，更別說在【假面】小隊其他成員的襯托下，他看起來更加蒼老了。
就在兩人沉思的時候，被【弋鴛】釘死在胃壁上的老人突然詐尸，聲音蒼老詭異。
“又混進來了兩只老鼠麼……”
林七夜下意識的把姜時願護到身後，警惕的看著老人那雙深邃又泛著紅意的雙眸。
誰家好人眼楮是紅色的？
他只在一些徹底瘋狂的人類眼中看到過紅色的眼楮，這個老人暫時看起來沒有瘋狂，但也保不準他下一秒就瘋狂了。
“你是誰？”
“我叫陳陽榮，一個普通的漁民。”老人平靜地回答。
林七夜默默看了眼周圍的環境。
普通的漁民？
他七歲的時候就不會信這種鬼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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