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一年,白庭玉來善醫堂坐診時總能三五不時遇見薛衡這個人。
赤子之心的白大夫不知道薛衡是來他面前刷存在感的、是想拐他上床的,更過分的是想奪得他的一顆真心。
薛衡總是打探到白庭玉在醫館里時才會時不時打著看病的名義上門。
他也是真的有這個名義,當年白庭玉祖父對他下的診斷是真的。
見到在夢里和他春風一度的人,他總是暗戳戳地、拐彎抹角地問︰“白大夫,你看我們多有緣啊。”
“庭玉,你可有心儀之人?”
薛衡還會去收集情報,包括但不限于白庭玉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去醫善堂的時候見到人了還會很不經意地送個禮物。
可能,很大概率,薛衡將這輩子的“衣冠禽獸”和好脾氣都用在了這個時間段——白庭玉的面前。
偏偏白庭玉醉心醫術,不懂情愛,對他的暗示完全察覺不到,媚眼拋給瞎子看。
……
來年,臘月十二。
白庭玉憑借自己靈敏的嗅覺,認出了冪蘺,從此有了一位信友,叫溫長寧。
順帶著見了一面顧長晏。
信友很神秘,白庭玉從不刻意去探究。
他在和信友的“學術交流”中受益匪淺,醫術更上一層樓。
他越來越將沒有見過面的溫長寧當做朋友。
這個時候的白庭玉沒有想過自己什麼時候會見到溫長寧。
他只知道溫長寧對他來說很重要。
可是,
等到“重逢”的時候,白庭玉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很久、很久了。
……
天漢二十一年。
薛衡仍在努力抱得大夫歸。
可是白庭玉總是喊他“薛大人。”
導致薛衡在做流氓夢時,夢床上的那個人都在喚他“薛大人”。
……
天漢二十二年,春。
顧詡倒台。
那一晚,顧府血流成河。
听春亭不再。
招瀾死亡。
孔慈救走了絨蟬。
遠在陳家的顧 蔻自縊。
薛衡一刀插進了顧長晏的小腿,將他的頭踩到了地上,沒有認出自己曾祖母丟失的玉佩。
溫長寧一朝夢醒,終不能裝聾作啞,開始真正看待這個殘酷的世界。
天,亮了。
薛衡大仇得報,在清晨走出顧府大門,看到白庭玉的那一刻卻皺了眉,心里有一瞬間的窒息。
又煩又擔心白庭玉和顧家有什麼牽扯。
所幸白庭玉說沒有,薛衡選擇暫時相信他。
當白庭玉問到︰“你為什麼要幫我?”
薛衡誠實了一回︰“欠你的。”
——他薛衡這輩子注定狼心狗肺,余生不改,唯獨對白庭玉不會。
可偏偏往後余生在愛之一字上,兩個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撞的頭破血流。
等到晚上,薛衡二話不說跟著秦王逼宮造反了。
他不知道他一生兩次的逼宮造反都被一個人所親眼目睹。
就像當時的他不知道白庭玉什麼時候能喜歡上他。
薛衡不懂愛,可是他想要白庭玉、最好是心里有他的白庭玉,所以他無師自通了隱忍蟄伏、裝模作樣。
大仇得報,得到從龍之功後干掉上峰,自己當上錦衣衛指揮使的薛衡還沒來得及高興——
白庭玉終于還是求到他頭上了。
白庭玉想進詔獄見顧長晏一面——詢問溫長寧的情況。
薛衡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被叫顧長晏的那個人膈應的不行,第一次在白庭玉面前發了脾氣。
明明那麼生氣,可是他還是在心里迅速分析利弊,幫了白庭玉這一次,他就欠自己人情了……
然而白庭玉的一聲“若水”令他恍了片刻的心神,薛衡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
詔獄之中,薛衡什麼都沒有偷听到,正如往後歲月中白庭玉對顧長晏的保證也沒有機會用上。
更深露重,薛衡將白庭玉帶回了自己的宅子。
他說這是處新府邸,剛搬過來……說了一大堆,意思很明確︰今晚你和我睡一張床。
不開竅的白庭玉點頭說︰“好,今晚叨擾了。”
兩個人同床共枕,薛衡如願以償一小步。
等了很久,薛衡以為白庭玉睡著了,摸黑偷親了他的嘴唇……明明心如擂鼓。
造了一次反、混出了頭、大仇得報三件事加起來可能令薛衡徹底膨脹了,“不問自取”被他玩的問心無愧。
翌日一早,白庭玉面色如常地說︰“若水,我先回去了。”
薛衡目光若有若無落在白庭玉的唇瓣上,明顯很想再親,心里可惜還沒有把人“騙”到手。
白庭玉強裝鎮定地轉身離開,卻如芒在背,只因忽視不掉背後的灼灼目光。
薛衡親他的時候他根本沒有睡著!
不想陷入尷尬境地的白庭玉當時沒有睜開眼,其余的感官不可避免被主觀放大,薛衡的嘴唇覆了上來,那麼軟,那麼大膽……
薛衡到此刻都還裝的很好,于是單純善良的白庭玉想到那個親吻可疑地臉紅了,還有因為薛衡注定要錯付而產生的愧疚。
他還要娶妻生子呢。
薛衡怎麼就喜歡男人了呢?
……
各家醫館被神秘人放了一些醫書手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