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錦衣衛留了下來。
顧長晏和那個臭臉錦衣衛走了。
他們去哪,知情者心知肚明。
走之前,顧長晏溫聲交代道︰“我今晚可能不回來了,照顧好自己。”
他是直直看著溫長寧的眼楮說的這番話。
兩名錦衣衛瞬間目光如炬地看向溫長寧,眼含探究。
溫長寧面色如常,無奈道︰“我今晚要留下來照顧屋里那位大人。”
冷面錦衣衛隱隱意識到不對勁,突然插話道︰“他是誰?”
顧長晏含笑道︰“他是知情者,我已如實稟明陛下。”
那封直達天听的信上說的是他出縣去接好友,然後在探險那處小院時“遭了難”,意外發現了金銀。
兩個錦衣衛不語了。
顧長晏最後笑著說︰“再見。”
溫長寧揮手告別,眉眼帶笑。
……
顧長晏帶著當初那些知情的衙役士兵——他們是來領賞的,趕路趕了半個多時辰。
他們在山腳下被朝廷的人驗明身份後,去到藏寶室那里。
這座小山迎來了史無前例的人潮。
來的人很多,足有上千人。
遠處已經有人在安營扎寨了。
就是這群人,在天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日夜兼程的從京城趕來了安平縣。
顧長晏都沒有事先收到消息。
領頭人是薛指揮使和兵部尚書。
還有幾個是顧長晏臉熟的人,比如進了戶部的孫進,比如進了兵部的柯任寒。
顧長晏心想他們安營扎寨是對的,縣里的驛站都不夠他們住。
這群人太過低調,僅有的幾個穿官服的大臣一看就是臨時換上去的衣服。
除了官袍是新的,人是風塵僕僕的。
他們年齡總體來說還可以說上一句年輕,沒有老頭。
顧長晏眼尖地發現有很多人受了傷,那血跡,那裹布。
他甚至看到安平縣里一家醫館的大夫在這里——他陪溫長寧去過那家醫館問招不招人。
這些人不容易啊,日夜兼程趕路就算了,還被人搞突襲。
顧長晏想到孔慈這個重癥患者都被送進縣里治療了……
只能說因為要給孔慈治病,方氏醫館的大夫不用來此。
還有,這些人沒有從京城帶大夫過來嗎?
顧長晏上前和京城來的領頭人寒暄了一番。
面對當地顧縣令,也是本次最大的功臣的疑問,兵部尚書含糊不清道︰“消息和行蹤被有心人泄露了出去,那些人不知道是這里,只知道有寶藏,一路追蹤我們到越州,所幸我們都解決了,也先一步到了這里,顧縣令不必擔心。”
顧長晏本來就猜到了些,眼下只是印證了猜測。
財帛動人心,更何況是山般的財帛。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自古以來都不是說說的。
而其中的細節不是他一個縣令該問的。
所以他問︰“那些安平縣內的大夫……”
兵部尚書道︰“從京城跟來的御醫前不久遇難。”
顧長晏稍稍睜大了眼,像是吃了一驚,嘆息道︰“下官生平最敬佩的就是懸壺濟世的醫者,沒想到一位醫術高超的御醫遭了難,唉……”
他用余光瞥向薛衡,見他表情沒什麼變化,知道不是白庭玉後放下心來——緣生的信友沒出事,他替緣生放了心。
隨即顧長晏開玩笑道︰“看來這些大夫一時半會回不去家了。”
兵部尚書一眼看穿了他,笑道︰“放心,我們走後就放他們回家,眼下還是和我們同吃同住吧。”
“多謝。”顧長晏作為安平縣的縣令認真道了謝。
薛衡還是那個煩人的薛衡,不過現如今顧長晏一看到他就會想起來那本日記。
所以顧長晏心情還不錯地假笑,同他道︰“薛指揮使,真是好久不見了。”
薛衡︰“……東西在哪?”
他直入主題。
顧長晏也不在意,反正他們還要在此休整幾天。
他伸手一指。
眾人忙活。
真是應了那句︰人多力量大。
顧長晏感覺還沒有過去一個小時,藏寶室就重見天日了,比那時的他們忙活一下午快多了。
饒是有心理準備,京城來的眾人還是被那金山銀山晃了眼。
簡直了,
要、閃、瞎、他、們、的、眼。
多日來的疲憊感好像一掃而空。
乍見金銀之山,他們的第一反應是怔愣,感覺像做夢一般。
不,做夢都夢不到這麼多金銀。
美夢也不行。
因為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這麼多金銀!
根本想象不出來!
戶部尚書年紀大了,沒來,所以是戶部倆侍郎在此替他目瞪口呆了。
比起旁的官員,戶部的人是見過錢的。
可是!
他們沒一下子見過這麼多錢啊!
有了這筆錢,什麼事辦不成?
官員俸祿、軍隊開支,修建水利設施、賑災……
是的,這些錢袋子又犯職業病了。
對于顧長晏來說,藏寶室里面的樣子還是老樣子——雖然他這個凡夫俗子又一次被閃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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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晏想了想這個月花光的俸祿,又看了看面前能埋了不知道多少個他的金銀,更痛心了。
索性移開了目光——看一眼都心疼。
等到眾人回過神來。
有的人不自覺看向那個泰然自若的顧風起。
忍不住心想……這家伙才是真正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吧!
總結︰是個狠人。
一片後知後覺的吸氣聲中,薛衡目光看向前面的金山,負手道︰“顧縣令運氣還真是不錯,居然能發現燕朝王室留下的寶藏。”
顧長晏想了想薛衡和這些金銀的關系,客套道︰“哪里哪里,這都是下官該做的。”
誰料薛衡話鋒一轉道︰“顧縣令這運氣羨煞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顧縣令就是那前朝余孽呢。”
听聞這話,顧長晏是真的沒忍住輕笑一聲。
用袖子擋了擋下半張臉,同時遮住上揚的嘴角。
這話誰說來挖苦他都行,偏偏薛衡……是真的不行啊。
听到顧長晏的笑聲,眾人還以為他是被氣笑了。
也是,薛指揮使這話是真的有夠難听。
誰不知道一但和前朝余孽沾上關系,都逃不過誅九族的下場。
顧長晏是被抄過家,可也只是顧家。
當初薛指揮使還參與了。
現在他是顧風起了,怎麼,薛指揮使還想再抄他一次家?
呃……
眾人想了想,一時間覺得他們真相了。
顧長晏放下胳膊,眼尾帶笑,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語氣輕飄飄道︰“下官的祖宗十八代是經得起考驗的,想來陛下更清楚這一點。”
“倒是薛指揮使……”顧長晏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說︰“就算您是前朝余孽,下官也不可能是的。”
顧長晏的語氣要多真誠有多真誠,所以才更令人惱火。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眾人以為這是他的反擊。
薛衡眼神冰冷。
顧長晏笑眯眯道︰“下官記得薛指揮使是安平縣人,有空不妨去縣里走走,到時候下官定當作陪。”
這句話也是真心的。
薛衡嗤笑,正欲說什麼。
老好人兵部尚書終于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都是官場同僚,知道你們許久未見,有說不完的話,但是現在還是干正事吧。”
顧長晏︰“……”
謝謝,有被這句話惡心到。
薛衡咬牙切齒︰“……尚書大人是有什麼誤會吧。”
尚書大人選擇性忽略這句話。
畢竟皇帝不可能讓關系好的人一起來安平縣。
但等到要搬運金銀時出現了新的問題——為了低調行事,他們此次前來可沒有運來能裝財帛的大箱子。
都是騎馬來的,就載傷員孔慈的那輛馬車還是就近買來的。
所以,顧長晏親自帶人去縣里買現成的箱子,順便請木匠過來——就地取材,順帶教這麼多的京城人做、木、箱。
說實話,顧長晏……想買棺材。
又大又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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