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員安平縣眾人熱火朝天的干起來也有迷惑外人的意味。
明明可以不急,明明可以再等個把月,但是顧長晏偏不。
從來到安平縣,顧長晏一直上班、上班,加班、加班再加班。
在安平縣的百姓官差眼中,這位顧縣令從來到這里就在“謀發展”,看著像個好官。
所以,旁人不會知道了,顧長晏硬生生從這連軸轉不脫身的公務中擠出來時間,去尋深山老林,去尋合適的人家和村莊,去找可以造假身份的人,溫長寧戶籍文牒需要什麼資料物件印章他就去忙什麼。
一天睡三四個小時就是好的了。
顧長晏的黑眼圈越來越重,眼楮里的紅血絲就沒有下去過,臉頰都開始消瘦了下來,輪廓線更加分明凌厲。
溫長寧除了心疼毫無辦法,輕重緩急他們都分的清。
顧長晏外出辦事時,溫長寧並不是每次都能跟著去,倒底是不方便,有被發現的風險,所以大半數都去不了。
孫縣丞王主簿這幾個跟得近的人只知道顧縣令好像在瞞著什麼事情。
為了給顧長晏減輕點負擔,待在安平縣衙門里的溫長寧沒事的時候就去觀察安平縣為數不多的官員,還有一些鄉紳豪強富戶。
雖然沒有比在京城看的來的精彩,但這一觀察下來倒是真發現了些……不同之處。
這一天,顧長晏比往常提前回了衙門——騎馬回來的。
他令人下去,別進來打擾他,留個門縫透個風。
堂內只剩下他一個人,顧長晏來不及倒茶喝水緩解口渴,一下子坐下來,從懷里拿出張紙,提筆在上面寫著什麼。
這時,溫長寧推大門縫快步進來,關上門,回頭見顧長晏在低頭寫著什麼,放輕了動作,湊近低頭探腦看紙上的字,下一刻偏頭瞥見他干澀有些起皮的唇瓣,一頓。
他直起腰,去旁邊案幾提起茶壺和一個茶杯,倒了一杯水,遞到顧長晏臉旁。
“風起?”
听到溫長寧叫他,顧長晏終于抬起頭仰視看眼前之人,慢了一拍接過臉前的茶杯。
沒有說話,兩口喝完,杯子舉著,示意討水。
溫長寧舉起手里一直提著的茶壺又給他倒了一杯。
顧長晏連喝幾杯才緩解了口渴。
“謝了。”他笑了,嗓音帶著剛喝過水的清潤和輕松。
溫長寧擺擺手,然後直接用顧長晏用過的杯子,給自己倒水。
兩個人解決了一壺水。
顧長晏拿起桌上的那張紙,小心遞給溫長寧看,“這是以縣衙名義給你開具的身份證明,還沒有做舊痕和加蓋官印……”
憑白無故冒出一個之前沒有存在過的大活人,憑白無故假造出一個真人存在的痕跡,非常不容易。
難上加難的是顧長晏力求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貫籍,居住地,證人等等等等,雜又繁瑣。
皇帝給他一個新的舉人身份的時候輕而易舉,等到顧長晏給溫長寧做一個不起眼的良籍的時候才發現︰皇帝的權勢唉,真是個好東西。
等到顧長晏說完,溫長寧來了一句︰“風起,謝謝你。”
他的聲音非常罕見的正經又嚴肅。
兩個人之間互幫互助太多次,已經數不清了,謝來謝去很麻煩又疏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兩人約定如非很必要很必要的話,就不要一臉嚴肅的道謝了。
溫長寧已經很久沒有認真道謝了。
顧長晏輕輕搖頭,也認真道︰“沒事兒。”
他的心里很高興可以幫到溫長寧,可他更想讓溫長寧一輩子順風順水,根本不需要人幫忙。
顧長晏主動將這有些眼嚴肅的氛圍輕輕揭過,問︰“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他今天早回來了,溫長寧今日也早回衙門了。
“哦,沒什麼。”溫長寧聞弦音而知雅義,他們兩個熟的現如今好像確實不適合搞嚴肅氛圍。
他的聲音突然神秘起來︰“我就是發現孫縣丞背後的‘軍師’是誰了。”
關于這件事情,還是顧長晏先察覺的。
和孫縣丞一起做事久了,顧長晏估摸出來了︰孫錢這人背後是有高人指點的。
原因︰交給這個人辦的事,如果是當天就要完成的他辦的不太行,如果期限放寬到能隔夜,他保準辦的漂漂亮亮的。
而且孫縣丞的情商可能真的沒有達到官場人的平均值,從顧長晏來安平縣那天帶頭讓顧長晏當眾社死就可見一斑。
溫長寧之前忙著搞家鄉的玩意什麼的,沒有時間去認認真真觀察孫縣丞私底下的事情。
況且兩個人拿一份工資,還把事情辦好了,知道背後之人是誰好像也不是很緊急了。
反正近兩日閑下來,溫長寧才去探查了孫縣丞家。
顧長晏听到這話,順著問︰“是誰?”
溫長寧賣起了關子,眸里含著星星點點的笑意,說︰
“你去他家里做客不就知道了,那人就在他家里,去了你肯定可以看到的。他不是老說他家夫人做的螃蟹很好吃,想邀請你去他家里吃頓便飯嗎?他再邀請你你就去啊。”
“好吧。”顧長晏無奈聳肩,心里升起了好奇,心想今天就去。
當天下午,快放衙的時候。
顧長晏雷厲風行地主動找到孫縣丞,笑得一臉無害說︰“孫縣丞啊,前些時日本官太忙,謝絕了你的好意邀請,這樣,等會兒本官和你一同去你家吃飯怎麼樣?你不會拒絕吧?”
孫縣丞︰“……縣令大人願意光臨寒舍,下官只有高興的份,怎麼可能拒絕!下官……下官現在就派人往家里遞消息,通知她們縣令要來做客。”
孫縣丞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永遠搞不懂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本以為是個不懂變通的清貧硬骨頭,沒想到啊沒想到,看走眼了。
現在的年輕人臉皮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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