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孔慈買好吃食後,轉身往家的方向趕,余光瞥見一個戴著冪蘺的人,他多瞧了一眼。
    沒別的,單純看那“冪蘺”的身形是男子而已,畢竟大街上戴那玩意的大多都是女子。
    孔慈此刻心里更多的是想著︰趕緊回家吃飯,薛大人交給他的好多活後面做完,下午要回去繼續干。
    他腳步加快。
    那邊顧長晏見人走的飛快,趕緊跟上。
    但是跟著不是辦法,所以顧長晏直接在後面喊道︰“孔大人留步!”
    孔慈一頓,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轉頭定楮一看,叫他的是那個“冪蘺”。
    听聲音,孔慈沒認出來是誰,客氣問近前的人,“你是……”
    溫長寧在旁邊眼帶好奇地打量孔慈,最很顯眼的就是這人的黑眼圈了,很重,感覺他也很疲憊。
    不知怎麼的,溫長寧突然就想起個現代詞語︰天選打工人。
    感覺和孔慈很搭。
    旁邊的顧長晏將皂紗掀開一刻讓孔慈看清他的臉,片刻又放下,溫和地問︰“大人可認得我?”
    孔慈︰“……”這麼神神秘秘,你是什麼見不到人的人嗎?
    嘴里卻誠實又高效道︰“不認識。”
    他感覺自己可能是見過這個“冪蘺”的,要麼就是听其他人說過。
    但听說過怎麼會覺得見過呢,孔慈不知道。
    所以他直接又問一遍︰“你是誰?”
    顧長晏確定了,他沒見過孔慈,但孔慈從前應該也沒見過他。
    隔著皂紗,孔慈看不見顧長晏的表情,但不妨礙顧長晏微笑,並真誠地道︰“其實我原本也是不認識孔大人的,只是瞧著大人面善,想交個朋友。”
    孔慈︰“……”
    這人好大的膽,都敢跟錦衣衛開玩笑了,沒見他穿的飛魚服嗎。
    不等孔慈說什麼,顧長晏眼神飄忽,像不經意補充似的飛快地低聲說了一句︰
    “對了大人,我姓顧。”
    孔慈一瞬間瞳孔驟縮,先前的想法散了個全乎,懷疑自己听錯了,要麼就是自己會錯了意。
    可能,這人是在介紹自己。
    他按兵不動,等這人的繼續。
    但好半天過去,兩人隔著皂紗大眼瞪小眼。
    孔慈沒等來眼前“冪蘺”說出自己的名字。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那這顧姓就真的不簡單了。
    孔慈的眉眼冷了下來,右手已然握上腰側掛著的繡春刀刀柄,問︰“你是誰?!”
    這一次問出口,孔慈不再同先前兩次客氣了,聲音充滿了凍人的冰渣。
    好似不給他個滿意的答復,他就要當街砍人了。
    這次顧長晏抬手行了一禮,正經自我介紹道︰“我姓顧,名風起,有風生水起之意,無字。”
    孔慈冷漠看他。
    但顧長晏的下一句讓他怔在原地。
    因為顧長晏說︰“……我來自漠州,想來孔大人救下的一位姑娘會認識我。”
    孔慈的手放了下去,眼里帶著明晃晃的震驚。
    不管是這個叫顧風起的是自己來自漠州,還是後半句更讓他震驚的話。
    都讓孔慈心里一緊,再想起剛剛看見的冪蘺下的俊美臉龐。
    他咽了口口水,問︰“……是你?”
    這個你是誰,不言而喻。
    顧長晏點頭承認,“是我。”
    孔慈︰“……”
    他沉默了,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因為當初在顧府他暗中救了絨蟬並藏在了家中。
    一時之間他都不能當街揭露此人。
    好似看出他心里的想法,顧長晏安慰道︰“大人放心,我顧風起的身份干干淨淨,這一點沒人能質疑。”
    是,你顧風起的身份干干淨淨,可你顧長晏的身份如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還是個逃犯!
    可能是他的表情過于明顯,顧長晏指了指北方的方向,意有所指道︰“我的身份是有……背書的,孔大人盡管放心。”
    孔慈看到顧長晏手指的方向後,簡直頭皮發麻。
    那是皇宮的方向,他的意思是由陛下為他的身份背書。
    顧長晏是不是在撒謊?
    陛下是何意?
    薛大人知道嗎?孔慈最後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頭都要大了,他心里一團亂。
    但是孔慈心里已經相信顧長晏說的話了。
    畢竟他覺得沒人可以撒這個謊。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而已,犯不著。
    孔慈想著事,顧長晏接著道︰“我想……見一見那位姑娘…和她弟弟。”
    四周人不多,他們兩人說的又語焉不詳的,旁邊還有溫長寧放風,顧長晏也不怕有人偷听了去。
    但是孔慈不知道,只覺得顧長晏好有恃無恐,當街說這番話。
    當初的事他也有參與,眼下孔慈只能妥協道︰“跟我來吧。”
    遠處,一座小院里,絨蟬在書房里正撥著算盤,听見門外的動靜,起身跨出門檻,笑意款款道︰“你回來了……”
    她看見跟在孔慈後面牽著狗進院子的“冪蘺”,話一轉彎,眉眼一彎,道︰“夫君還帶了客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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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絨蟬沒有正眼認真打量客人,咋見孔慈帶了外人回來,匆忙地盡職盡責地扮演著名義上的妻子。
    只是到底客人來的突然,她穿的有些隨意。
    她正要說去換一身體面的衣裳,孔慈抵拳咳了一聲,指指“冪蘺”,眼神示意著什麼。
    她疑惑轉頭看去。
    顧長晏透著皂紗,一進來就望向了闊別三年的絨蟬,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已然是一位姝麗女子,未施粉黛,只一只金玉簪固著青絲,窈窕又美好。
    絨蟬和招瀾是龍鳳胎,她們二人長的有五分像,而就在這五分像里,顧長晏又恍恍然地好像看見了招瀾,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顧長晏茫然若失地傻站在原地,溫長寧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親眼見過招瀾死後的樣子的。
    只是他比顧長晏多看出了一份東西,絨蟬頭上的金玉簪是當年他替招瀾送給絨蟬的。
    兩人看絨蟬,也看另一個永遠安眠的人。
    絨蟬有些奇怪,感覺“冪蘺”好像很傷心很傷心,但奇怪的是,他看著她,好像又有些高興。
    同時絨蟬心里又覺得“冪蘺”給她的感覺很熟悉,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卻又很重要的熟悉。
    只是她想不出來什麼,又或者說她能想的人,這輩子都已經不可能再見。
    最終絨蟬疑惑出聲,“你是誰……?”
    “……絨蟬。”顧長晏慢慢將冪蘺摘下,眼眶有些干澀。
    直到他完全露出絨蟬熟悉的臉龐,才發自內心地笑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絨蟬怔愣在原地,眼淚已經先于意識涌出,砸落在地,碎成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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