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顧長晏仍在原地踏步,還是止乎禮的溫潤如玉形象,雖然現在有動搖的跡象。
回歸眼下,溫長寧原本發現想找個地方坐下,舉目四望,居然沒有可以坐下的凳子椅子什麼的,只有可以站著下腳的泥土地。
是的,地板是純天然的泥土地。
整個房屋是矩形的架構,左邊三分之一被用搭建的木板牆壁隔開,那邊是臥室,里面只有一個用土胚砌成的火坑,上面殘留著被煙燻火燎的黑黝黝。
中間二人站著的地方應該是古代般客廳,有桌無座的,桌子還缺了一腿。
右邊三分之一是廚房,而且是沒有門的廚房,站在不遠的客廳,一覽無余,有結蜘蛛網的灶台,卻不見鍋碗等廚房必備的家伙。
屋外的風肆意地穿過破敗的牆壁吹到兩人臉上,幾束光線從屋頂破洞照在泥土上,光暈在地上形成不規矩的形狀。
站在房屋中央溫長寧甚至可以聞到帶著點陰濕的大地芬芳,還有房屋發霉的味道。
腳邊放著他們的行囊。
溫長寧想,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住比這兒還要破的房子了。
“先找善心的村民幫忙修繕房屋嗎?”他問。
顧長晏緩緩點頭,他們二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好。”
做出決定後,溫長寧從腰間掛著的荷包里掏出一小包油紙遞給顧長晏,里面是飴糖塊。
原是在流放路上買的高熱量食物,以備不時之需。
顧長晏明白溫長寧的意思。
二人出門,顧長晏老遠看見在路旁玩游戲的幾個孩童。
他關好門,轉身朝那幾個孩子走近。
面朝顧長晏的一個男童抬頭首先看見了他,搗了搗旁邊的小伙伴。
“小山,那個新來的人過來啦!”
這句話驚得其他三個孩子一同扭頭看去。
那個新來村子的人已經來到他們身邊。
四個孩童呆呆地抬頭看他,不明白他要干什麼。
顧長晏彎下腰,雙手承膝,臉上帶笑,眼眸看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圓臉男童,語氣溫柔,“你叫小山是嗎?剛剛在你家里時,我听見你娘親這樣叫的你。”
小山,大名鄧大山,鄧里正的大孫子。
剛剛他看見有人進村找他爺爺,在外面玩耍的他連忙回家看情況,趴著堂屋門外偷听,被他娘喊了一句。
沒想到這個人就記住了。
鄧•小山點頭,問︰“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嘛?”
其他孩子沒吭聲,只是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顧長晏邊發糖邊笑著說︰“我想請你們家的大人幫幫忙。”
幾個男孩子直勾勾盯著手里的飴糖,悄悄咽了咽口水,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大哥哥會給他們糖。
野山村窮,每家每戶都沒有什麼錢,自然沒有錢買糖。
小孩子逢年過節都不一定可以吃上糖。
沒有小孩可以抵御甜的。
就連長大的溫長寧也不行,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一口,但是穿越到醫療水平落後的祈朝後,他更加有意識地控制甜食攝入量了,怕牙疼沒地方治。
幾名小孩認真道謝,謝謝顧長晏給他們飴糖吃。
“不客氣,你們吃吧。對了,我只知道小山的名字,還不知道你們的呢,你們叫什麼,幾歲了?”顧長晏半蹲,與這四個孩子的視線水平保持一致。
這個問題小孩子很樂意回答︰
“我叫小石頭!五歲!小山哥他七歲啦。”
“大家都叫我二牛,大名叫鄧峰,今年七歲!”
“我叫大石頭,大名鄧冬江,是小石頭的哥哥,他大名叫鄧冬河,我現在八歲。”
三個男孩七嘴八舌的說完,顧長晏記在心里,同時仔細觀察叫石頭的兄弟,確實有五分相似。但是這幾個孩子都又黑又瘦,才讓他剛才看誰都覺得長得像。
“大哥哥你叫什麼呀?”小石頭第一個問出聲,睜著一雙大眼楮,襯得那瘦小的臉更小了,沒幾兩肉。
顧長晏嘴角弧度擴大,望了一眼遠處的某人,半拖著調子說︰“我呀……我叫顧長晏,你們可以叫我風起哥哥。”
四個小孩糊涂了。
小山問︰“風起哥哥?你不是叫顧長晏嗎?”
顧長晏︰“風起算是我的小名,你們都有小名,難道我不能有嗎?”
他眨眨眼,眼神真摯,說得最後疑惑歪頭。
“……沒有沒有,只是沒想到風起剛剛這麼大的人還、還……有小名。”小山結結巴巴。
對呀,他們都有小名,風起哥哥有小名怎麼了?
四個小孩想通了。
大石頭問︰“風起哥哥,你的小名什麼意思呀?”
哪個“feng”,他們都不知道。
顧長晏的神情自始至終都很溫柔,沒有一絲不耐煩,還和他們一樣有小名。
幾個男孩不知不覺就將他當成了半個同齡人。
顧長晏听到這個問題,帶著與有榮焉的語氣,向小孩子炫耀著自己的字,說道︰“風,可是無處不在的。我的小名是起風了的風起。”
他沒有說是風生水起的寓意,因為知道孩子們听不懂,所以只解釋了表面是什麼意思。
四個男孩被顧長晏繞嘴的解釋搞得迷迷糊糊,雖然他們不識字,但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刮風下雨的風嘛。
雖然不知道他的小名為什麼是這個,但不明覺厲,也接受了這個稱呼。
二牛嘴里含著糖,含糊不清地問︰“風起哥哥你要找人干什麼啊?”
顧長晏指了指他新得的破舊房屋,說︰“看見那里了嗎,我沒有修房屋的趁手工具和材料,也不太好修葺房屋,所以想請你們的父親幫幫忙,有工錢。”
听到有工錢,幾個小伙伴紛紛瞪大了眼楮,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真、真的有工錢嗎?”最小的小石頭問。
其余三個孩子也看著他。
顧長晏坦然點頭,“當然。”
喜歡開局隱身︰帶歪奸臣之子的那些年請大家收藏︰()開局隱身︰帶歪奸臣之子的那些年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