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他急了他急了。
秦楚噗嗤一聲。
然而事實確實也如此，驟然從只要堅持住就能勝利，一下變成即將完敗，是個人都無法接受這樣的落差。
所以龍天豐幾乎是氣急敗壞的讓勉強還保存意識的二等分蒼龍墜下天水。
天上的重水之海稍微停頓，然後猛地落下。
最激蕩的瀑布都難以形容此時的磅礡之氣。
就像是滅世的洪水，凡是入眼所見，只有不斷翻滾的黑色重水。
秦楚嘖了一聲，這就是打偏了的壞處，還是給機會了。
但話又說回來，就算是一擊致命，這些黑水估計也會落下來。
重水的威能，秦楚是體會過的。
雖然最淺顯的毒素可以被淨化之火搭配些別的小技巧解掉，但實實在在的重量卻是難以抵抗的規則。
就是一個字重。
除非你能違背重力原則，否則你就要受著。
任你千般法術，不如我泰山壓頂，這大概便是大道至簡的原理了吧。
古爾薇沒有改變重力的本事，但也未必就撐不過去....
于是，在一干人緊張的目光下，萬頃重水終究還是落下，吞噬掉那嬌小的龍女。
競技場護罩之內，已經完全變成一個黑色湖泊。
覆海蒼龍和龍女全部消失不見。
龍天豐站在決斗位，還是松了口氣。
這些黑水，不僅僅是敵人的送葬之水，也是覆海蒼龍的生機之水。
沒有斷肢重生，卻也能加速愈合，保住一條命。
但緊接著臉色卻又有些難看。
因為龍春秋並未宣布比賽結束，如果這樣的話，就說明龍女還沒死。
承受這樣的碾壓，竟然還能生存嗎？
想起那不算魁梧的少女，他不懂到底憑什麼。
黑色的水面平靜如死亡，在其中的生物，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侵蝕和水壓。
即便肉體堅硬，但內髒卻終究承受不住。
他想知道古爾薇的狀態，卻又不敢讓受重傷的覆海蒼龍去觀察，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收了。
于是場面陷入某種詭異的寂靜。
一眾人就盯著黑色水面發呆，誰也看不見里面到底發生什麼。
這段沉默足足有幾分鐘，就在龍天豐按捺不住之時，水面忽然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泡。
百無聊賴的天龍門人頓時集中精神。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里的動靜越來越大，龍天豐不知受了什麼信息，滿臉的啞然。
最後，水面的中心，朽木般的鱗片先浮出來。
藍黑色，這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天龍門人臉色頓時變得沮喪，看著物體全部露出水面。
眼神灰暗無神、龍角全部折斷，整個腦袋沒幾塊好鱗甲，甚至還能看見幾個小小的拳印嵌在其中。
是覆海蒼龍的頭！！！
也就是說，龍女沒事。
這個結果讓一眾人有些難以接受。
“怎麼可能，被萬頃重水碾壓，那龍女究竟是....”
“就算是鐵打的也該碎了啊。”
“竟然還有余力搏斗，看這傷口、嘶，這覆海蒼龍臨死之前遭了不少罪啊。”
在一片驚呼中，龍首泛起光，和另一處的金光匯集，化作金卡，返回陰晴不定的龍天豐的手中。
“領教了，天豐幼首。”
秦楚抱拳。
不管怎麼說，沒有人家自己的計劃未必實行的如此順利，行個禮還是應該的。
就是不知道對方願意不願意受。
“哼！”
顯然回答是no。
龍天豐頭也不回的走了，背影有些蕭索。
“秦楚勝。”
龍春秋干脆的宣布決斗結束，並且連忙啟動競技場修補程序，外加在場的人工，進行組合修理。
修補越早，秦楚的休息時間就越少。
車輪戰也不能沒場地不是。
驟然獲得休息時間，秦楚也沒閑著，伸了個懶腰後，繼續打量周圍的風景。
觀眾席的目光一如既往的不友好，但多了些敬畏。
等到古爾薇毫發未損的從黑水中出來，這種敬畏更上一層。
“感覺如何？”
秦楚問道，看樣子是問狀態，其實問的是新銘刻感覺。
這也是古爾薇能從傾軋中生存下來的原因。
“嗷嗚！！！”
古爾薇露出開朗的笑容，豎起大拇指，龍尾巴搖晃來搖晃去，並告訴了主人一個秘密。
秦楚先是一愣，意外的看了地下後恍然，最後看向決斗場對面。
理論上自己此次挑戰的最後一個對手就在那里。
龍玄燁。
身穿黃色袍子的第二幼首皺著眉頭，顯然也沒想通古爾薇是如何存活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沒多久場地便被恢復如初。
腳步有些沉重，此時此刻，他心中忽然有種使命感。
他的肩膀上，此時就是天龍門的臉面。
這過去數百甚至上千年無人成功的潛龍挑戰，前面只有他一個人在阻擋。
可見了龍天豐的結局，哪怕平日里有再多齟齬，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但該來的還是要來，當邁出去後，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那聲音如此細微，卻又完完整整進入耳膜。
他一怔，視線余光看向龍春秋，接連踏出幾步，卻平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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