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天啟皇宮。
太安帝雙手負于身後,面色沉郁得如同烏雲密布,雙眸如鷹隼般緊緊凝視著天幕上那依舊未完全清晰的卦象。身畔的國師齊天塵頷首低眉,神色莊重肅穆。
“國師,你速速道來,此卦象究竟蘊含何種深意?”太安帝的語氣中充滿疑慮與忐忑。
齊天塵摸摸白胡須,字斟句酌地說道︰“陛下,此卦象晦澀難懂至極。那‘龍死荒灘,血流三萬里’之語,著實讓人難以確切闡釋其含義。而這蕭瑟既是皇子之後,其命運與國運緊密相連,此卦一出,恐怕天下局勢即將風雲突變,暗潮涌動。”
太安帝听聞後微微一愣,隨即神色變幻莫測。他眉頭緊蹙,猶如擰成了一個疙瘩,目光在天幕與齊天塵之間不停流轉,仿佛在探尋著答案。許久之後,太安帝語氣深沉凝重道︰“這蕭瑟既是皇子之後,朕的皇孫,那他的命運竟與這詭異卦象糾葛在一起,實在讓朕憂心忡忡,坐立難安。國師,你務必竭盡全力參透此卦,為朕解除憂慮,撥雲見日。”太安帝在殿中來回踱步,心緒猶如一團亂麻。
齊天塵一時間默不作聲,少傾,徐徐而言,︰“陛下,卦象雖顯凶險萬分,但最後那枚銅錢被蕭瑟遮蓋,卦象變得模糊不清,且眾人所見銅錢圖案為桃花,或許可看作大吉之兆,帶來一線希望。只是,未來之事,確實難以預測,充滿了未知與變數。”
太安帝止住步子,目光炯炯有神,用施壓的語氣吩咐道︰“國師,你務必密切留意此事。若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前來稟報。朕的皇孫,朕的江山,絕不能有絲毫閃失,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齊天塵拱手作揖道︰“陛下放心,臣自當謹慎留意,不敢有絲毫懈怠。”
【天幕之上】蕭瑟听完飛軒闡述的兩種卦象之際,驀地伸手攫取蓋在手下的銅板,奮力將其擲出窗外。銅板恰似流星劃過,須臾間便在眾人視野中消失不見。在場之人皆面露驚愕之色,詫異地凝視著他。
蕭瑟徐緩啟口︰“我素來不信天道,唯信自身。此前心中尚存一絲躊躇,對是否應做出某個決定猶豫不決,且勇氣匱乏。故而怯懦地想來探尋天道。然方才,我茅塞頓開,所以此卦算與不算,皆已無關緊要。”蕭瑟目光堅毅,語氣決絕,整個人透露著一種無所畏懼的豪邁氣勢。
飛軒目光灼灼地注視著眼前的蕭瑟,鄭重其事地拱手作揖,言辭懇切道︰“多謝。”飛軒的面龐上寫滿了感恩戴德與肅然起敬。
蕭瑟雙手交疊,雲淡風輕地說道︰“不必言謝,我此舉並非全然為你。畢竟,倘若望城山真的損失了八成天道,我還真怕那趙玉真會提劍而來,找我興師問罪。”蕭瑟噙嘴一笑,流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
言罷,蕭瑟悠然踱步走出茶肆,步履穩健沉著。千落望著蕭瑟的背影,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她的眼眸中滿是好奇。
“望城山的八成天道?”柳月公子抬眼望向天幕上的飛軒,滿心疑惑地問道︰“師父,此莫非就是望城山的天道種子?”柳月公子眉頭緊蹙,目光中盡是探究之態。
雷夢殺也于身側插口道︰“望城山的掌教不是呂老天師嗎?這趙玉真究竟是誰啊?很有名嗎?沒听說過,不過听蕭瑟這小子說話的語氣,那趙玉真似乎會是未來的望城山掌教。”雷夢殺雙臂環抱,滿臉茫然。
南宮春水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趙玉真如今與寒衣年歲相仿,乃是呂素真的關門弟子。據傳此子降世之時,霞光滿室,眉間虹光隱隱閃爍。呂素真曾斷言,趙玉真身負青城山武運、天運,實乃年輕一輩中的出類拔萃之人。”南宮春水語氣沉穩,目光中中卻流露出贊許之色。
這時,一旁的李寒衣撅起小嘴,不服氣地說道︰“哼,趙玉真,日後我定要與他一決雌雄,看看誰更勝一籌。”李寒衣雙手抱胸,滿臉倔強,猶如一頭不肯服輸的小獅子。
听到李寒衣說要與趙玉真一決雌雄,眾人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雷夢殺笑得前仰後合,指著李寒衣道︰“哈哈,寒衣啊,你這小小年紀,還一決雌雄呢,人家趙玉真要是知道有你這麼個厲害的主兒要挑戰他,指不定嚇得不敢下山嘍。”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李心月則是微微搖頭,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說道︰“寒衣呀,你這急性子,那趙玉真還不知道啥模樣呢,你就急著挑戰。不過也好,讓這江湖看看我們家寒衣的厲害。”說完,也跟著笑了起來。
李寒衣看著眾人笑自己,氣得跺腳,嚷嚷道︰“笑什麼笑,我肯定能打敗他。”眾人笑得更歡了。
孰不知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悄聲轉動起來。
【天幕之上】千落快步趕上蕭瑟,恰在此時,剛剛下來的雷無桀映入眼簾。雷無桀滿面紅光,興奮異常,額頭上汗珠晶瑩。
蕭瑟略帶詫異地問道︰“你緣何又下來了?”蕭瑟微微偏頭,眼中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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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無桀神采飛揚地說道︰“我剛與大師兄切磋完畢,他讓我先行下來休整,明日再繼續。”雷無桀雙手叉腰,臉上滿是躊躇滿志。
蕭瑟和千落皆忍俊不禁地看著他,蕭瑟淺然一笑道︰“如此說來,你倒是佔了上風。”蕭瑟微微勾了勾唇角,帶著些許戲謔之意。
雷無桀面露赧然之色,不好意思地笑道︰“慚愧,慚愧。”雷無桀撓了撓頭,臉上浮現一抹羞澀的紅暈。
千落揶揄道︰“雷無桀,就你那稀松平常的功夫,怎可能贏得了大師兄?定是他放水了,是不是?”千落雙臂環抱,滿臉狐疑。
雷無桀一本正經道︰“怎麼會呢,大師兄說他全力以赴了。”雷無桀圓睜雙目,神色鄭重。
千落淺笑嫣然道︰“此次姑且放你一馬,待你正式入門後,我定要與你好好較量一番。好了,不說了,我先走了。”千落言罷,揮了揮手,轉身離去,步履輕盈。
雷無桀猶如一個不服輸的頑童,在千落背後悄然舉起拳頭,輕聲嘟囔道︰“比就比,誰怕誰!”
蕭瑟微微搖頭,長嘆一聲“也罷,既然你大師兄如此吩咐,那便依他所言。正好我也累了,晚上帶你去小酌一杯。”
雷無桀頓時喜上眉梢,歡歡喜喜地應承下來,而後二人便一同去尋覓休息之所了。
夜晚,如銀的月光似輕紗般灑落在幽暗的街道上,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夢幻的色彩。蕭瑟與雷無桀悠然地在這靜謐的氛圍中信步而行,皎潔的月光如水般傾灑在他們身上,拖出兩道修長而朦朧的影子。忽然,蕭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驀地止住腳步,他的目光如鷹隼般緊緊盯著面前的店面——東歸酒館。那酒館的招牌在微風中微微晃動著,似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發出“吱呀”的輕響。
雷無桀見蕭瑟停下腳步不再前行,他眼楮忽閃著,不解地問道︰“蕭瑟,你怎麼不走了?”
蕭瑟雲淡風輕道︰“到了。”他的聲音波瀾不驚,仿若對這里早已熟稔于心。
雷無桀指著酒館,面露赧然之色道︰“這兒啊,那個……我囊中羞澀,可沒帶錢啊。”他撓了撓頭,神情十分窘迫。
蕭瑟泰然自若道︰“放心,今晚之酒無需錢財,憑的是緣分。”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雷無桀跟在身後,不解地道︰“不用錢?”他雙目圓睜,滿臉不可思議,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譚。
蕭瑟踏入酒館之中,低聲呢喃道︰“東歸,東歸,東面有君子,待客而歸。”他的聲音渾厚而富有磁性,猶如在講述一個古老而遙遠的故事。
雷無桀不解地問道︰“你在那兒念念有詞啥呢?這酒肆連個老板的影子都不見。”他左顧右盼,滿臉茫然無措。蕭瑟抬手指向屋頂道︰“那不就在那兒酣睡呢。”
抬眼望去,屋頂之上靜臥一人,手中緊握一個酒壇子,瞧那模樣顯然是酩酊大醉。一頭潔白如雪的長發隨意地綰在腦後,幾縷發絲在額前輕輕搖曳,愈發顯得灑脫不羈。此人身著一襲臃腫長袍,衣袂隨風輕揚,舉手投足間盡顯豪放之態。那長袍在風中肆意翩翩起舞,仿若與沉沉夜色完美融合,難分彼此。
百里東君再次看到那張酷似自家老爹百里成風的臉時,眼楮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他渾身一哆嗦,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啥情況啊?咋又冒出來個老爹同款臉,還讓不讓人活啦!”說著,他伸出手揉了揉眼楮,好似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還他英俊媽生臉,鬼要像百里成風啊?嗯,為什麼感覺還沒百里成風耐看呢!這也太邪門兒了吧。
百里東君更加難以置信了“我可是乾東城小霸王,英俊瀟灑、意氣風發,那可是迷倒萬千少女的翩翩少年郎,這天幕肯定騙人的。”百里東君皺著眉頭,一臉的郁悶。
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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