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節】之前,我就空前忙碌起來。我與舒雨晴溝通了兩次。
    第一,她說房子裝修,以我為主。
    第二,不要請保姆到家里來,超超送到她家去帶。她媽已經退下來了,一個人在家寂寞,家里請個保姆,和她媽媽一起帶超超。
    你司機是旭哥的兄弟,保姆也是旭哥安排的。我不懷疑旭哥,但是你家什麼事,旭哥都了如指掌。還是有點點隱私為好。
    我一听,她說的也有點道理。到底是縣委書記的女兒,輪到商量事情時,她還是有主見。
    我永遠相信旭哥,但她媽願意帶,這對超超來說是最好的。
    她媽有文化有氣質還有度量。雖然兒子不是舒雨晴生的,但卻是我的兒子呀。
    有的人撿來的孩子也要帶啊,而且還帶得津津有味。
    舒雨晴要來我家,超超要送到江左去帶,這些事都要回家與爹娘一起商量,所以,九月二十三日,正是星期五,我決定提前回家。
    我把舒展叫進來,說五點送我回秦水。
    舒展說︰“少華說如果你回家,他要搭你的車。”
    我說︰“你打電話給他,五點走。”
    一會兒,舒展進來說︰“少華說他在市百貨大樓那兒等。”
    到了下午五點,我和舒展就下樓。
    我們倆剛鑽進車子,門口的柵欄馬上縮進去了。
    心里想,還是旭哥說得對。門衛不能換。
    車到我家,我對舒展說︰“就住一個晚上,明天上午回市里。”
    我爹娘看到我回來,他們就忙碌起來。我爹拿起漁網就往池塘走去。我娘就去菜園子摘蔬菜瓜果。
    少華把東西往家里一放,就跑到水塘邊來幫忙。
    一會兒就有收獲,我爹從網中挑出一條大魚,往岸上一丟,對少華說道︰“這條魚你拿回去嘗嘗鮮。”
    少華從地上抓起活蹦亂跳的魚,滿心歡喜地回家了。
    我爹精心烹飪了一頓豐盛的水煮活魚,一家人吃了頓開胃的晚餐。
    飯後,我爹搬來一個竹涼床和幾把椅子,放在地坪里。
    接著,他又把一些枯枝和干草皮堆在一起,點燃後,草灰煙氣裊裊升起。
    這熟悉的場景,讓我仿佛回到了童年和少年時代。
    那時候,每到夏夜,每家每戶都差不多都在戶外乘涼。那火土灰的煙霧能驅散蚊子,還能帶來一絲草木香氣。
    我娘搬出一個方桌,上面放著一個涼茶壺和幾個杯子。這是老習慣,想喝就自己倒涼茶。
    我爹和我娘盤坐在大竹涼床上,我則坐在一條竹靠椅上。
    黃四娘、少華,還有周圍的幾戶鄰居都過來坐坐,大家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地聊著天,回憶起過去的時光。
    人們總是這樣,總覺得過去好。
    大家到我家地坪坐了半個小時才散去。
    我開始通報兩件事。
    一是集資的房子準備裝修,我請一家裝修公司出了一張效果圖,準備在十一期間開工。
    我爹說︰“你就選十月一日開工。日子不要選。”
    我娘說︰“開工那天,你不要省錢,大師傅就包一個168塊的紅包,小師傅就每人包個28元的紅包。”
    “好的,這件事就定了。第二件事,就是我和舒雨晴的事,基本定下來了。”
    我爹非常開明︰“你現在當局長了,見識比我們多,你自己願意,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我娘說︰“她每個月都給我寄錢,錢多錢少,我並不在乎,但這份心意不錯。這個妹子可以。”
    我故意問︰“您認為可以?”
    我娘說︰“有孝心,就看她對超超怎麼樣了。”
    我說︰“她對超超好。她父母願意帶。”
    我娘吃驚了,問道︰“別人生的,她父母願意帶?”
    我說︰“她媽提前退下來,他爸也快退休了。都是些有文化的人,別人生的,但是我的種吧。又是個男孩子,誰帶誰親。”
    我媽立馬說︰“對對對。誰帶誰親。行啊,有爺爺奶奶帶,又是大城市,不更好?不能讓夏香帶了。帶久了,他跟夏香親。夏香也舍不得你抱走。
    誰帶誰親,趕快抱走。趕快。”
    我听到我娘說了兩個【趕快】,不禁笑了。
    我爹說︰“你娘說得對。孩子越長越懂事,快兩歲了,他也要認個媽。就認小舒為媽。不然,他就會認夏香為媽。
    再說,那個女子等超超越長越可愛,忍不住要來探望。弄得超超分不清自己有幾個媽。就過了十一就抱走,不然,就放到家里來帶。”
    我娘說︰“快兩歲了,我能帶好的。”
    把這兩件事議定,我才說︰
    “小舒十一長假的時候打算到家里來住一兩天。”
    我爹說︰“來吧。”
    我娘說︰“來來來。書記的女兒不會嬌氣吧?”
    “不會,她不嬌氣。你不打她就行。”
    我娘橫我一眼︰“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跟我開玩笑。我什麼時候打過人?小時候你跟著大小孩偷別人家的黃瓜,我都沒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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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哈哈大笑。
    我娘說︰“帶回來住一天就行了,不要帶著她亂跑,特別是不要帶到一中去,踫上劉老師就別扭。”
    我說︰“行啊。就幫你做家務。”
    “家務不要她做。喊幾個人陪她打牌就行嘛。”
    我說︰“她不會打牌。”
    “啊?城里回來的兒媳婦不是打牌就是搓麻將。她不會?”
    我說︰“人家是縣委書記的女兒,有家教的呢。”
    “那她家里人做什麼?”
    我爹說︰“看看書,看看電視,星期天游游公園,你以為城里人都打牌搓麻將。每個家庭有每個家庭的生活方式。”
    我說︰“我爹說得對。小舒不會打牌,她家生活條件好,她還會彈鋼琴,沒事時就彈彈鋼琴。”
    我娘問︰“跟電視里的女的一樣,兩只手不停地按那個的,是嗎?”
    “對對對。那個很貴的,幾萬塊一架。”
    嚇得我娘痛心地說︰“浪費,浪費啊。”
    我爹明理,說道︰“讓超超從小就學會。”
    我娘急了︰“學會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飯就不會做飯,菜就不會煮菜。”
    我爹說︰“你在這里講講就行,小舒來了,就不要說這些。你是個打麻將的婆婆,不要管城里人的高雅事情。”
    我娘說︰“好,不管不管不管。不過總要教超超一些實用的東西。盡玩些什麼……什麼……”
    我爹最懂她,知道她表達不出來,說道︰“盡玩些藝術。”
    我娘說︰“對,盡玩些藝術。到時候要下放農村就會餓死。”
    說得我和我爹哈哈大笑。
    我爹才有權力罵她。
    我爹說︰“下放農村的時代一去不返。時代不同了,曉東的事,你不要管。孫子的事,你不要管。至于你兒媳的事就更加不能管。
    你現在唯一有權力管的人就是我。”
    我娘橫我爹一眼︰“我也不管你。動不動就擺出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知識分子不照樣是吃喝拉撒?”
    我在一旁勸道︰“娘啊,爹說的對。這個社會是多元的。多元就是人與人不同,家庭與家庭不同。我們不能老是守著一些固有的觀念。”
    我娘不高興了,說︰“好好好,你現在有一個,以後還生一個,跟我這個農村老太婆沒有什麼關系,是不是跟那個海局長家里一樣,爺爺奶奶要洗了手才準抱孫子?”
    我爹安慰她說︰“當著她的面,你就洗一下手嘛。”
    我娘說︰“曉東不是我帶大的,沒洗手就抱,不是也當上了局長?”
    我笑道︰“這個呢,我倒是站在您這一邊。這都是些偽科學家生造出來的理論。不過,孩子還小的情況下,抵抗力弱,還是洗一下手。
    長大了,就不必要了。按這些偽科學家的理論,那誰去上前線打仗?誰去住貓耳洞?”
    我爹說︰“曉東的有道理。兩三歲還是注意一下。四五歲後就不必這樣了。人不與細菌打交道,怎麼能有抵抗力?”
    我娘說︰“你當局長,醫生都要整風。天天是細菌細菌,沒有細菌,人能夠活下去嗎?”
    這回,我真的開心笑了,說︰“您老人家講了一句科學的話。”
    和家里溝通好,第二天,我就回了四水。
    我決定提前與高小亮幫我聯系的裝修師傅見面。
    高小亮以前是機關事務局的,現在是公共關系局的局長。他對外協調能力強,當公關局長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給我介紹的師傅姓牛。于是,我打了一個電話給牛師傅,約他明天上午見面。
    我娘說︰“你能當官,不一定能談價,要喊個懂行的幫你當參謀啊。”
    我爹說︰“你把任何人都當小學生。師傅難道不知道他是局長嗎,隨便給師傅一個小工程就行。”
    我還是要保護我娘的面皮,說道︰“她操心的也對。”
    我爹听懂了,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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