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四五里,前車右拐,我們跟著右拐。
到了一條小巷子停下。
肖逸說︰“這個地方還行,洗足掏耳按摩一條龍。”
他比較熟,領著我們上二樓。
上了二樓就有個吧台,肖逸舉手,伸出四根手指。
吧台姑娘說︰“2122,你們進去,馬上就來。”
進了2122,一排四個位子,旭哥說︰
“師父到最里面,我把門,你們兩位到中間。不要肖站長買單,我買。”
旭哥當個禮賓司司長完全夠格。最里面的位置最安靜,門口最嘈雜。四個洗足妹要進進出出。
師父進去躺下,我挨著師父,旁邊再是肖逸,旭哥把門。
進來四個姑娘,一色的碎花襯衫,大擺裙。
還是像往常一樣,我們不談什麼官場上的事。休閑嘛,就開玩笑,娛樂娛樂。
等四個姑娘提水進來,門一關,洗足開始。
肖逸說︰“四個姑娘,出個題目考你們一下。”
四人笑笑。
肖逸說︰“1+1等于幾。”
四人咧著嘴笑,給肖逸洗足的姑娘不上當,說︰“等于3。”
一听就知道她是個老手,旭哥問︰
“你不要欺負我沒讀書,老師教的都是等于2。”
姑娘指著肖逸說︰“這個老板加上她老婆,不是等于3?”
肖逸說︰“我還沒有老婆。”
旭哥從旁煽風點火︰“沒有老婆沒關系,你加上這姑娘也可以等于3。兩個人多加點班,等于4,5,6,都有可能。”
大家哄堂大笑。
要說洗足店老板招洗腳妹,也是一門學問。盡招些技術好的?這技術也沒個標準。
通常來說,就招一些會聊天的。
要說客人來洗足,盡是為了身體健康?也是句屁話。特別是已婚男人,老婆基本上都變成了河東獅子,極少有幽默感。
跟洗足妹調調口味,放松一下情緒,倒是真的。
只是我不敢放開亂說,因為師父在身邊。師父名義上是師父,而我在心理總認為他是我的長輩。
肖逸說︰“我真的沒結婚,這里有合適的沒有,我總要完成1+1=3這個任務吧,不然,我媽對我沒有好臉色。”
四個姑娘異口同聲︰“咦——”
給他洗足的妹子說︰“你還沒結婚,哄鬼啊。看你這樣子就是個當官的。除非離了婚。”
這下就引起了旭哥的興趣,問道︰
“你說他是個當官的,說說理由。”
洗足妹說︰“氣質嘛。”
旭哥說︰“喲,你還能看出氣質。那你看看我是什麼氣質?”
姑娘掃了一眼旭哥,說︰“反正你不像個當官的。”
旭哥問︰“你從哪點上看出來的呢?真話告訴你,我是當官的,不過在這里職務最小。”
洗足妹說︰“他們三個是當官的,不說話的,最里面的一個官最大。你是搞服務的。”
大家都笑。
旭哥說︰“那你猜猜官最大的是個什麼官。”
洗足妹說︰“處長以下。要是比處長還大,肯定包個包間。”
我和肖逸對視了一眼。
肖逸說︰“旭總,不要問她們了。這些對她們來說都是常識。她們甚至連你第一個是生崽生女都懂。”
旭哥問︰“不會吧。”
那洗足妹說︰“我幫你看一下。”
旭哥伸出右手,那洗足妹躬起身子,叫旭哥把左手弓成握雞蛋的樣子,看了看說道︰
“頭胎是個女。”
噫,我吃了一驚。這個真的看準了。我讓他看,她說是個男孩子。肖逸讓她看,她說是個女孩。
這時,師父也來了興趣,叫她過去看。
這洗足妹說是男孩。
不料,她都說準了。
大家就來了興趣,問她怎麼看。
洗足妹說,把手弓起來,男左女右,小指根部有三條縫。中間那條縫比兩邊的長,第一胎生崽。否則生女。
大家都弓起手,看自己的手側,果然如此。
大家要信不信,但她說的結果卻對。
于是,我說︰“告訴你,剛才你說職務的時候,門邊這個說對了。他確實官最少。但最里面一個,你說得不對。
里面那位先生是教書的,是我們三個人的老師。”
洗足妹直起腰,往師父那邊瞧了瞧,說道︰
“不要騙我,除非他以前當過老師,反正現在是個官。”
大家都說她錯了,可她堅持不改。
我說︰“師父,這個姑娘的水平如何,要不,你收下當個徒弟算了。”
師父說︰“看相算命都是一種經驗。她二十七八了,至少洗了五六年足,觀人無數,不會錯到哪里去。”
那洗足妹說︰“這位領導說得才對。”
我說︰“領導說你二十七八,洗足五六年,都說對了?”
“說對了。”
我說︰“實話告訴你吧,他不是領導,他真的會算命。”
洗足妹說︰“你別騙我。他額頭上就有官印。”
旭哥來了興趣︰“你說說,額頭上的官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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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足妹說︰“不告訴你。都讓你學了,下次你拿去哄小妹。”
旭哥說︰“那你看看你自己那位客人,他額頭上有沒有官印?”
洗足妹望了望我,說道︰“有。”
旭哥說︰“我願意出錢,你告訴我,他的官印在哪里。”
洗足妹說︰“不跟你說這些了。我知道你有錢。”
一路說笑,洗腳就基本洗完了,下面是掏耳。
只見四個女子把一張紙卷成喇叭狀,要插進我們的耳朵。
我說︰“這個干什麼?”
洗足妹說︰“洗耳油,把你耳朵的油燒掉。”
我吃一驚,問︰“還要燒?”
她說︰“放心,不會燒著你。”
說那遲,那時快,只听打火機一響,那張卷成喇叭狀的紙著火了,呼呼往耳朵孔燃去。我想動彈,早已被她大半邊身子壓住,動彈不得。
估計其他人也跟我的心理差不多,既怕燒著耳朵,又相信這是一項成熟的技術,不會燒著。
果然,在熊熊火苗向耳朵里鑽的時候,洗足妹吹一口氣,火熄,剩下的小半截喇叭被她抽出來,亮給我看。
她指著那小半截喇叭的里面,對我說︰“你看你看,你耳油多重,這張紙上吸出這麼多油,以後要多清洗耳朵。”
大家都怕,只有肖逸很輕松,他說︰“這就是這個店子的特色服務。吸吸耳油,耳朵很干淨。”
旭哥說︰“唉,那個姑娘。”
給我洗足的妹子應道︰“你說。”
旭哥說︰“帶幾個人到我那邊去。我那兒也開了個洗足城,你們去當師傅,工資絕對開得比你們這里高。”
洗足妹說︰“你剛才還說自己是當官的,現在又說開洗足城,言不由衷。”
旭哥笑道︰“當官的就不能辦洗足城?入股嘛,我是說真的呢。”
洗腳女不理他。
又過了半個小時,這個九十分鐘的足才洗完。
旭哥說︰“你們休息一下,我去結賬。”
好一會兒,他才回來。
師父說︰“回去。”
大家起身,走到停車的地方,肖逸就跟我們一一握手,問什麼時候回去。
我說︰“明天回去吧。”
肖逸說︰“那明天,我和你們一起走。”
師父說︰“明天下午吧。”
我一愣,說道︰“對,下午。”
我們與肖逸分手,三人上車。
我說︰“旭哥,我幫你算一下。剛才去付賬,一定跟那個妹子說清了,要她跟你去四水。”
旭哥笑笑︰“要到了手機號碼,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我店里去。”
至于師父為什麼要下午回去,事先又沒有和我商量,而我當著旭哥的面不好問。
因為這一趟,我們僅僅是拜訪張書記。
難道,他……還有什麼……私事?
回到賓館,我一定得好好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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