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回到宿舍,燒一壺茶,敲門聲就響起。
我打開門,黎永志就進來了,他把茶葉往沙發上一放,說道︰
“兩袋,另一袋請你帶給書記。”
我把茶端給他,笑道︰“書記的,還是你親手交給他吧。”
他搖搖頭︰“你轉交就行了。一點茶葉,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我也沒推辭了。
黎永志坐在那兒,和我東拉西扯一陣,然後走了。
我覺得奇怪,他也沒提什麼要我幫忙的事情。再檢查一下茶葉,也沒放什麼紅包。
坐在那兒,我想,最近這段時間,查這個,查那個。我是不是太過于敏感?
其實,也不是人人有目的,有些人就只是喜歡跟你聊聊,加強聯系罷了。
這個中午,我去了蕭書記家一趟,踫上黎局長來坐坐,差不多就到了上班時間。
我開始去上班。
到了辦公室,燒好茶水,稍稍搞一下衛生,就閑下來。
零星有幾個電話打來找書記,我告訴他們,書記出差去了。
書記辦公室,一般人不敢來,書記沒在家,那就幾乎沒人來。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我準備起身,手機響了,是行遠打來的。
他低聲說︰“你也是一個人值班吧?”
“對。”
“少澤說明天要走,晚上約我吃飯。去不去呢?”
“你去一下,我不方便。”
“好。”
“他快點離開也是件好事。剛回來就高調得要命,仿佛是什麼欽差大臣回來了一樣,還直接打電話給書記。
這幾天才知道他那一套行不通。變得蚊子掐了頭一樣。”
行遠說︰“對,就是要讓他踫踫壁。”
“你吃完飯就回來,把你們踫面的情況跟我說一說。”
“好的。”
打完這個電話,我就去了食堂。
吃完飯剛回到宿舍,張文杰打電話給我,說到我這邊來坐坐。
我說︰“我來拜訪你。”
“不,我到你那兒坐坐。”
我燒好茶,等著張主任上門。
約十多分鐘之後,敲門聲響起。
我打開門,張文杰一閃就進來了。
我泡了茶端給他,兩人坐下,再給他發一支煙,幫他點火。
他低聲說︰“書記去省城了?”
“對,去省交通廳。”
他笑笑,噴出一口煙,笑道︰“不是去交通廳。”
我裝傻,說道︰“他說是去那兒。”
張文杰低聲說︰“我在省紀委有個同學,打電話給我,他也沒什麼事,平時,我們聯系得多。他說這段時間踫巧,在機關大院,接連踫上你們書記和市長。”
我已經學會了鎮定,只是听著,並沒有驚訝。
張文杰說︰“我以為是省里召開什麼大會,書記市長都要去開會,所以才打個電話給你。”
通常來說,領導出席會議,一般要帶秘書。
邵市長也往省里去了。這個書記應該知道。一般來說,書記外出,會通報市長。至于市長外出,也應該通報書記。
當然,在省內,一天兩天,不通報的情況也存在。
我故意裝傻,笑道︰“領導們的事,我們管不了。”
張文杰見我不感興趣,說道︰“我也是吃了飯,出來散散步。”
我轉移話題︰“我那個老師的女兒後天就來市里,到時到你那兒實習。”
張局長說︰“這個沒問題,你沒時間的話,叫她周一到辦公室找我。”
兩人談了一陣,張局長說︰“去散步嗎?”
我搖搖頭︰“憶蘭等會過來。”
他笑笑,說︰“那就不打擾了。”
張局長走後,我走到書房,立即給蕭書記打電話。
我把情況通報之後,蕭書記說︰“ 這樣啊?我知道了。”
掛了手機,我開始在腦海中推演。
張,蕭到省紀委去反映情況。
邵也是到省紀委去反映情況。
雙方都沒有通氣。
從蕭書記回復我的話里,我斷定他們沒有踫上。要是踫上了,那就真尷尬。
雙方正在開始緊張的博弈。
一個人坐在屋子里有些悶。我想去師父那兒坐坐。
剛走幾步,卻收住了腳。
到他那邊去做什麼呢?
現在的局勢,正是雙方較勁。我更應守穩嘴巴。
我走進書房,開始寫字。
譚軍打來電話,說他和少華準備過來坐坐。
我說︰“今晚有事,改天吧。”
一會兒,敲門聲響起,我出去打開門。
行遠進來,他順手把門關上。
我泡了一杯茶,把他引入書房,問道︰“情況怎麼樣?”
“你要說真話還是假話?”
“隨你。”
“吃飯的時候,少澤就是發牢騷。說打個牌也大做文章,這樣的環境,還說招商引資,鬼都不上門。”
我冷笑道︰“這不算絕對的真話,怎麼罵我的,你說一說。”
行遠說︰“罵你瞎了眼,當時他爹是怎麼關心你的,冒著風險幫你把學籍資料都改了,現在為了往上爬,生怕他會牽連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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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說了,口氣很大。罵的話也很難听。並且說,行遠啊,我不怕你告訴他。就是他不出來。出來見面,我會當著他罵。”
我冷冷一笑︰“汪校長養個崽,一點用也沒有。全靠他這個外甥李旭日,虧他還好罵人。”
行遠勸道︰“別和他計較。他是多好的條件,多好的環境,自己不珍惜。”
我說︰“所以找老婆一定要睜大眼楮。少澤全是被他媽帶壞的。他媽也是牛皮哄哄,在家里不給汪校長留面子,當著少澤,甚至我們都數落汪校長。”
行遠說︰“算了算了。”
我說︰“不算了還怎麼樣?我去找他吵一架?只是汪校長對我們是太好了。”
行遠問︰“現在的情況不知怎麼樣。”
我說︰“不會太嚴重吧。兩個人都在保汪校長。”
行遠也知道我說的【兩個人】是誰,點了點。
這時,我的手機響起來。
我一看是蕭書記的號碼,先亮給行遠看,然後走出客廳,走進臥室,門一關,說道︰
“蕭書記,我一個人在家。”
他說︰“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你明早七點趕到我家里。”
“好的。”
“不要跟任何人說。”
“好。”
出了房間,我對行遠說︰“你早點睡覺,明天有事。記住,有天大的事,你也要穩住,特別是臉要穩。”
“好。”
“那就休息吧。”
行遠走後,我洗了個澡。
躺到床上,我怎麼也睡不著。
如果是別的事情,我可以找師父幫我推理推理。
現在,只能靠我一個人推理了。
蕭書記連夜回來,是他一個人回來,還是張書記一起回來?
如果是公事,蕭書記當然可以指揮我,但更正常的應該是張書記指揮吧?
如果是私事,有什麼私事呢?
自從給書記當秘書後,我發現沒睡過好覺。經常生活在一驚一乍之中。總是起起伏伏,沒過一天安生日子。
重要的是,我作為秘書,很多事,說不知情吧,多少知道一點。但上層決策,往往跟旭哥景點的迷魂陣一樣,七拐八彎。
我把鬧鐘弄成早上六點。
這日子跟我爹娘一樣辛苦,活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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