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的原意是——自己提建議,讓蕭市長開會出提出來。
想不到蕭市長要我自己上陣。
從蕭市長家回來後,我雖然把建議書寫好,但是還沒有底氣,決定找師父幫我分析一下。
偏偏師父不在家,我打他電話,他說回了老鄉,要星期二才回來。
我想星期二,听了他的分析,再決定是自己上陣,還是懇求蕭市長到會上,由他提出來。
周一,我先到辦公室搞完衛生,蕭市長來上班了,他把我叫到里面,說道︰
“周三,就要開常委會,你趕快把材料交給齊部長。”
領導的指示,我不執行,就顯得我是個懦夫。我點點頭,退回自己辦公室。
怎麼去見組織部齊部長呢?
直接到組織部去面見齊部長,因為很熟,我又是蕭市長的秘書,就算是有什麼私事直接去找部長,也很正常。
但是,我反常一想,不能直接去。我要制造出只是一個人偷偷摸摸,代表個人去反映情況的假象。于是,先打了一個電話給組織部辦公室。
一個工作人員接了電話,對方問︰“請問找誰?”
我立即說︰“哦,是小梅吧,我是政府辦郝曉東,有點事想找齊部長,能不能向他通報一下。”
小梅覺得奇怪,問道︰“你是蕭市長的秘書郝曉東,是吧?”
“對,我個人有點事想找齊部長。”
她明白過來,說道︰“哦。我問問。”
她沒掛電話,請示去了。
一會兒,話筒里又傳來聲音︰“那你現在過來吧。”
我推開門對蕭市長說︰“我個人去向齊部長匯報一下思想。”
他說︰“去吧。”
組織部跟我們不是一棟樓,我走到市委辦公樓,乘電梯到五樓,走進齊部長辦公室。
齊部長也有秘書,不過我們非常熟。他以為我是送個什麼文件之類的,嘴巴一翹,我就敲門。
得到里面說︰“請進”,我才推門進去,順手關上,叫道︰“齊部長好。”
“哦,曉東。”他很客氣地叫了我一聲。
“部長好,我有事向您匯報一下。”
一般來說,公事,我就不必向他匯報,我有直接上級。這種口氣就是私事。
他問道︰“有什麼事向我匯報?”
我笑道︰“對評先評優的一些建議,這純屬是我個人的一些想法,沒跟任何人說過。”
說罷,我把材料遞上。
齊部長戴起眼鏡,認真地看起來。
看完,他把材料放在一邊,問道︰
“你怎麼關心起這件事呢?”
“因為從去年推行以來,大家推說好。以前是領導指定或者暗示,現在改為大家來評。我覺得這個方式絕對正確。只是有些方面應該細化,評選才會公平。
我也不是無緣無故,听到一些議論,還有一些人說我與您比較熟,建議我來反映一下。”
“哦,你詳細說說。”
“別的單位,我不太熟悉,但我以前工作過的培訓中心,如果沒有一個評選細則就會亂套。”
“怎麼個亂套法?”
“我打一個比喻,有個干部專門負責聘請講課老師,管理學員。他做得好不好,靠辦公室的人來評價是不準確的。
應該由聘請老師,參加培訓的學員給他打分,才能正確反映他的工作實績。”
齊部長問︰“請這些人打分,也存在提前溝通的問題。”
我說︰“至于請哪些老師,哪些學員給他打分。這個可以隨機挑選,甚至,單位不參與,只提供名單,由考核辦公室選擇其中一部分人,寄,收,統分。
其他人員的考核也是一樣,有些需要外部人員評價的,由單位外的打分。在單位所做的事,自己列出,由同事打分。”
齊部長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我趁熱打鐵︰“我非常敬重部長,只是去年的評選中,出現了不好的現象,比如有些人拉票,搞小團體,出現過該評上的落選。
如果這個辦法不細化,則有違組織部門推出的【群眾評選】的初衷。
因為評先進與提拔掛鉤,誰不想提拔呢?不細化,單位就會出亂子。”
我也不管不顧,既然來提建議,就不能不痛不癢。
因為,我的背後有蕭市長、邵市長支持。
齊部長望著我,他也是久經風浪的老手了,絕對不會相信是我個人的意見,背後一定有人支持。
只是我提的建議,沒有什麼漏洞,他找不到反擊我的理由,便笑道︰
“你在政府辦工作,能對我們組織工作提意見,說明你關心全局,這點非常好。
這個意見,我會向書記市長反映,在會上議一議。但我現在不能直接答復你,好不好?”
“非常感謝部長在百忙中听取我的反映,我身處基層,听的議論比較多,書生意氣,就寫了這麼一份材料,如果部長認為不行也無所謂。”
他說︰“我們會考慮。”
我就站起來,欠欠身子,走出了部長室。
他的秘書以為我是為了個人的事來求情,輕聲問︰“辦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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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
笑笑,也是師父教我的。他說,凡事多笑笑,別人不會問第二遍。
回到辦公室,蕭市長里面有人。
我一直等那人出來後,才走了進去。
我坐到蕭市長對面,把自己到齊部長那兒的情況,詳細匯報了。
蕭市長點點頭,說道︰“匯報得好。如果不改,明年就會告狀信滿天飛。”
說完這句,他開始看文件。
我起身回自己的辦公室。
我仔細分析自己的這個舉動也是有風險的。
至少,齊部長已經看出,我不是個人行為。
現在,齊部長不拿到會上去討論也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是個一般干部去提這個建議,他可是不理。
但我去提,他看出——至少蕭市長是支持我的。
只能拿出來討論。
至于這件事,向哪個方面發展,我也無法預料。
周二上午,我敲師父的門,沒有反應。
中午,吃過飯,我又敲他的門,還是沒有反應。
我再打他的電話,他說晚上七點多會到家。
我一直等到晚上七點,直到他的房間亮起了燈光,才去敲他的門。
一見面,我說︰“您終于回來了。”
他笑笑︰“終于是什麼意思,我又管不了你吃,管不了你穿,更管不了你提拔。”
我笑道︰“可以管我心靈饑餓。有樁事件要向你討教。”
于是,兩人坐下,他煮茶,我匯報。
一旁只有咕咚咕咚的水聲,它們在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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