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窗外是漆黑的夜,和隱約傳來的城市的聲音。
她覺得自己像一片飄零的葉子,被風吹到了這個陌生的角落。
她沒有哭,也沒有後悔。只是覺得有點冷。她拉過被子,把自己裹緊。
從那天以後,她就和那個搞搖滾的男人在一起了。他們沒有確定的關系,只是在需要的時候,會去找對方。
他有自己的生活,他的音樂,他的朋友。她有她的工作,她的煩惱。他們在夜里相遇,在白天分開,像兩條平行線,只有在深夜才會短暫地交織。
她跟著他出入各種地下酒吧,認識了他的朋友們。那些人,像他一樣,身上都帶著一種頹廢的氣質。他們談論音樂,談論理想,談論操蛋的生活。
她听著他們說話,覺得他們就像一群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困獸。他們嘶吼著,掙扎著,卻找不到出路。
她也開始喝酒,抽煙,熬夜。她覺得自己正在一點點變成他們中的一員。那種墮落的感覺,有時讓她感到害怕,但更多時候,卻讓她覺得是一種解脫。
在那個世界里,她不用再扮演乖乖女,不用再壓抑自己的情緒。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說任何想說的話。那種自由,帶著一種毀滅性的快感。
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不是因為愛,也不是因為喜歡。也許只是因為孤獨,或者,只是想找個人,一起沉淪。
他們的關系持續了多久,她已經記不清了。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就像三里屯的夜,漫長而虛幻。
最後是怎麼結束的,她也記不太清了。好像沒有什麼戲劇性的分手,只是慢慢地,不再聯系了。就像煙霧一樣,不知不覺地消散了。
她看著李鎖柱,眼神平靜。
“所以,”她說,“我現在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老了。什麼都經歷過了,什麼都不想了。”
李鎖柱看著她,沒有說話。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和司莫尼有些相似。那種骨子里的叛逆和對生活的絕望。只是司莫尼更像一只受傷的野貓,會攻擊,會逃跑。而她,更像一個看透一切的旁觀者,平靜地接受自己的命運。
他想起司莫尼消失後的日子。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徹底擺脫她帶來的麻煩和煩惱。但她的影子,卻像一個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
陳碧詩的出現,填補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空白。但那種填補,更像是一種權宜之計,而不是真正的圓滿。他知道陳碧詩不是司莫尼,也永遠不會是。
酒吧里的音樂突然變得更加激烈,震得玻璃杯都在微微顫抖。周圍的人群更加瘋狂,像一群失控的野獸。
她端起咖啡杯,輕輕喝了一口。在這一片混亂中,她依然保持著那種令人費解的平靜。仿佛她的人,和這個環境,是完全分離的。
李鎖柱看著她,心里涌起一種復雜的情緒。同情?好奇?還是別的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想起陳碧詩的眼楮,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又想起司莫尼的眼楮,在公安局門口的燈光下,流露出那種讓他心悸的滄桑。
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的眼楮里,似乎同時擁有了這兩種眼神。平靜的表象下,藏著深不見底的故事,和一種已經看透生死的疲憊。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李鎖柱問。
她笑了笑,笑容里沒有一絲波瀾。
“不知道。”她說,“就這樣吧。一天一天地過。”
她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她又抽出一支煙,點燃。煙霧緩緩升騰,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虛幻。
她看著煙霧消散,眼神平靜,仿佛那真的是她生命中,一段段正在告別的往事。那些頹廢,那些放縱,那些愛與不愛,都隨著煙霧,一點點地飄散在空中,再也找不回來。
李鎖柱也點燃一支煙,默默地抽著。他看著她,看著她身上那種與年齡不符的平靜和滄桑。他突然覺得,自己和她一樣,都是這個城市里的孤獨靈魂,用自己的方式,對抗著生活帶來的虛無和疲憊。
夜色更深了,酒吧里的狂歡還在繼續。音樂聲,歡笑聲,嘶吼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噪音。
他和她,就像兩個漂浮在噪音海洋中的孤島,各自沉默著,又彼此靠近。
他想起陳碧詩。想起她身上的絲質睡袍,想起她眼楮里的深不見底。他知道,他和陳碧詩的關系,就像這三里屯的夜一樣,看起來熱鬧,實則冰冷。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段關系里待多久,也不知道陳碧詩能忍受他多久。也許,他們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然後像這個女人和那個搞搖滾的男人一樣,悄無聲息地分開。
他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像一座小小的墳墓。每一個煙頭,都似乎埋葬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的故事還在繼續,只是她自己,已經不想再講了。她只是坐在這里,靜靜地抽煙,喝咖啡,用這種方式,與這個世界保持著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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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她突然問,聲音很輕。
李鎖柱看著她,她的眼楮在煙霧繚繞中,顯得更加深邃。這個問題,像一塊石頭,突然砸進了他心里。
他活了這麼多年,闖蕩了這麼多年,賺了這麼多錢。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司莫尼?是為了陳碧詩?還是為了那個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突然覺得,自己和她一樣,都不知道答案。都在這個巨大的城市里,茫然地尋找著,或者說,茫然地活著。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又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進入肺里,帶著一種熟悉的苦澀。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看著她平靜的臉,看著她眼楮里的滄桑。他突然覺得,這個晚上,他和她,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向生命中的往事,告別。
老趙明明有能力請任何人,卻偏偏找李鎖柱這種打架只會挨揍、說話又經常被人嗆的普通人。這事兒,怎麼想都透著一股子邪乎勁兒。
“你和小雅一起去惠城,我叫車順便過來接你。”
老趙的電話里,聲音還是那麼沉穩,听不出任何破綻。
李鎖柱忍不住問了句“老趙,我需要準備什麼嗎?比如什麼軍工刀,暗器之類的?”
他估摸著上次的事情,這次可能更嚴重,別說保護小雅,恐怕自身都難保,準備點利器說不定還能上演英雄救美的傳說。
電話那頭,老趙哈哈一笑“李鎖柱,你想多了,這是個法制社會,我只是覺得我離開深城沒有在小雅身邊,不太放心。”
七點半,小雅的電話來了。她按照李鎖柱發的定位,開車到他樓下。
李鎖柱的室友李威穿著短褲從衛生間出來,見他要走,問“去哪里?”
想到剛剛他和柳珍的事,李鎖柱咬牙罵了句“你管我去哪里?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讓你們玩個夠!”
李威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抬腿就要踢他。李鎖柱快速關上門,只听他在里面吼“李鎖柱,你個龜孫!”
樓下,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旁邊。天氣轉涼,李鎖柱穿了件薄外套,忍不住“嘶”了一聲。後窗玻璃搖下來,露出小雅白淨的臉。
想到早上對她的臆想,李鎖柱干咳一聲走了過去。
“上車。”她撇頭,示意他繞過去坐她旁邊。
李鎖柱打開車門,見駕駛室和副駕駛座坐著之前在酒店見過的兩個男人,微微一愣,身上起了雞皮疙瘩“怎麼我覺得自己像被綁架了似的?”
“綁架你?”她打量了他一番,“你有那個本錢?”
李鎖柱閉了嘴。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除了有點姿色外……
“我長得還行吧。”李鎖柱自嘲地開玩笑。
她沒理他,側臉悶聲又說了一句“上車先。”
車子剛開走,她便側頭問“昨天晚上怎麼回事?”
她素質好,面色一直未改,反而用如此嚴肅的表情拷問他,讓李鎖柱有點虛。
李鎖柱搪塞道“喝醉了,不小心撥錯了吧。”
其實李鎖柱也不知道那時應該撥給誰,只是心里發苦,難受中就想找個人說一說,但沒有具體對象。也許,他潛意識里就是想打給她?但他很快否定了這種想法,他和她之間,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她並不罷休,“撥錯了……那你是想撥給誰的?”
“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你讓我怎麼回答你?”李鎖柱看向窗外,打算蒙混過關。
好在她也不再說什麼,李鎖柱以為這事就此罷休,誰知幾分鐘後,她又突然開口“是想打給你落在我車上那東西的主人吧?”
李鎖柱頭皮一麻,頓時面紅耳赤。“咱就不提這個事行不?”
她笑起來,“你怎麼這麼不經問?一問心就虛?那你這趟跟我出去,可要跟你女朋友說清楚了,不要到時候找到我,讓我提條件離開你。”
說完,她學著電視劇里的女人,一副傲慢表情“500萬,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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